第十三章：貪狼噬心
葬神峽谷入口處，陰風呼嘯。
陳夜抬頭望著峽谷兩側高聳入云的黑色巖壁，巖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暗星符文，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峽谷深處，七座黑色宮殿如北斗七星排列，最遠處的搖光殿上空懸浮著一道血色光柱，光柱中隱約可見柳如煙被鎖鏈纏繞的身影。
“第一殿貪狼，守殿者是陳寰。“葉塵擦拭著手中黑劍，臉色凝重，“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兄長。“
陳夜右臂龍鱗微微發燙，腦海中浮現出陳寰的模樣——八年前皇城大比上，那個用陰毒掌法將他打得吐血的錦衣少年。沒想到如今竟成了暗星七殿之首的守殿者。
“他修煉的是完整版《噬心訣》，“葉塵繼續道，“比林破天當年學的殘篇厲害十倍。小心別被他的掌風掃到，否則體內血脈會自相沖突。“
陳夜點頭，左手握緊玄天劍。劍身上的“諦天麟“圖騰微微發亮，似乎在回應峽谷深處的呼喚。
踏入峽谷的瞬間，陳夜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置身于一座巨大的黑色殿堂中央。殿堂四壁燃著幽藍火焰，地面刻著繁復的星圖，正前方高臺上端坐著一個黑袍男子。
“私生子，好久不見。“男子掀開兜帽，露出一張與陳夜三分相似的臉，只是左頰多了一道猙獰的星形疤痕——正是大皇子陳寰！
陳夜瞳孔微縮。八年過去，陳寰的氣息已至地武境巔峰，周身繚繞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更可怕的是，他額心嵌著一顆黑色晶石，與暗星宗主如出一轍。
“大哥，“陳夜強壓怒火，“沒想到你投靠了暗星。“
陳寰大笑，笑聲中帶著瘋狂：“投靠？不，我本就是暗星圣子！你以為父皇為何獨寵我母妃？因為她體內流淌著暗星之血！“他站起身，黑袍無風自動，“而你，親愛的弟弟，不過是宗主選中的容器罷了。“
“胡言亂語！“陳夜玄天劍出鞘，一道劍氣直取陳寰咽喉。
陳寰不閃不避，抬手輕描淡寫地捏碎劍氣：“就這點本事也敢闖暗星七殿？“他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陳夜背后，一掌拍向其后心！
“小心！“葉塵黑劍橫擋，卻被陳寰另一只手拍中肩膀，頓時悶哼一聲倒飛出去，肩頭浮現出蛛網般的黑氣。
陳夜青煙步急轉，玄天劍第七式“星河墜“出手。七顆黑色星辰呼嘯而出，卻在接近陳寰時突然轉向，反朝陳夜襲來！
“忘了告訴你，“陳寰獰笑，“《噬心訣》能操控一切暗星血脈的力量——包括你母親留給你的那部分！“
陳夜倉促變招，玄天劍劃出圓弧堪堪擋住星辰。但更糟的是，體內暗星血脈果然開始躁動，與古族血脈激烈沖突，劇痛讓他單膝跪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這就受不了了？“陳寰緩步走近，“宗主說得沒錯，你果然是最完美的容器——皇族血脈、古族血脈、暗星印記，三者平衡...“他突然一腳踹在陳夜胸口，“可惜太弱了！“
陳夜撞在殿柱上，肋骨斷了三根。他強忍劇痛看向葉塵，后者正艱難地運功逼出肩頭黑氣，暫時幫不上忙。
“你知道嗎？“陳寰揪住陳夜頭發，強迫他抬頭看向殿頂壁畫，“柳如煙當年逃出暗星時，帶走的不僅是天機玉，還有你——宗主體內剝離的'星種'。你以為自己是玄武王的種？不，你只是借用了那個廢物王爺的精血成形罷了！“
壁畫上，一個與柳如煙一模一樣的女子正從胸口取出一顆星辰，注入嬰兒體內。陳夜如遭雷擊，前世記憶突然閃回——絕情崖上，蘇婉兒動手前那句“星種必須回收“，原來指的是這個！
“不信？“陳寰松開手，掏出一面銅鏡，“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鏡中，陳夜額頭星紋已蔓延至半邊臉，與陳寰額心的黑晶交相輝映。更可怕的是，他右臂龍鱗間隙中正滲出絲絲黑氣——暗星血脈在蠶食古族力量！
“多完美啊，“陳寰陶醉地說，“等宗主用柳如煙的血完成儀式，你體內的星種就會覺醒，屆時宗主就能借你的身體重生！至于我...“他撫摸額心黑晶，“將獲得你全部的古族血脈，成為新的玄武皇！“
陳夜突然想起母親常哼的搖籃曲。那是首古怪的調子，歌詞是古族語，他小時候每次做噩夢，柳如煙都會哼唱安撫。此刻絕境中，他不自覺輕聲哼起。
奇跡發生了！隨著曲調流淌，體內暴走的暗星血脈竟逐漸平靜。陳夜恍然大悟——這不是普通的搖籃曲，而是古族克制暗星的秘傳心法！
陳寰顯然也察覺異常，臉色大變：“閉嘴！“一掌拍向陳夜天靈蓋。
千鈞一發之際，陳夜全力運轉搖籃曲心法，同時玄天劍上挑。劍掌相擊，爆發出刺目黑光！陳寰慘叫后退，掌心被劍氣貫穿，黑血噴涌。
“不可能！“陳寰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傷口，“《安魂曲》早已失傳...“
陳夜乘勝追擊，搖籃曲越哼越響。玄天劍感應到主人戰意，劍身“諦天麟“圖騰活了過來，化作金光沒入陳夜右臂。剎那間，龍鱗覆蓋整條手臂，形成完美護甲！
“星隕！“
這一次，黑色星辰不再受陳寰控制，反而七星連珠轟在他胸口！陳寰吐血倒飛，撞碎殿柱。不等他起身，陳夜已鬼魅般貼近，玄天劍抵住其咽喉。
“這一劍，為八年前皇城大比。“陳夜冷冷道。
劍鋒劃過，陳寰喉間綻開血花。但他卻在笑，笑得癲狂：“晚了...貪狼殿只是開始...后面六殿的守殿者會...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絕望...“
陳寰倒地氣絕，額心黑晶“啪“地碎裂。與此同時，整個貪狼殿劇烈震動，墻壁上的壁畫紛紛剝落，露出底層更古老的圖案——那是古武時代的封印大陣！
“原來如此...“葉塵踉蹌走來，“暗星七殿實為封印，每破一殿，蘇清綰的力量就被削弱一分。“
陳夜正要細看，突然額頭星紋劇痛，眼前浮現恐怖畫面：自己手持玄天劍，刺穿柳如煙心臟！畫面中柳如煙的眼神并非恐懼，而是...解脫？
“夜兒！“葉塵的呼喚將他拉回現實，“你沒事吧？“
陳夜搖頭，突然發現陳寰尸體正在融化，化作黑血流向地面星圖。星圖逐漸亮起，形成一個傳送陣。
“通往第二殿的通道。“葉塵神色復雜，“你確定要繼續？剛才那只是七殿中最弱的守殿者...“
陳夜沒有回答，而是走向傳送陣。踏入前，他最后回頭看了眼壁畫——那里隱約可見七殿盡頭，一個與玄天劍一模一樣的血色劍影懸浮在祭壇上方。
“等等！“葉塵突然喊道，“你的額頭！“
陳夜摸向額心，星紋已完全成形，與柳如煙和暗星宗主的一模一樣。更詭異的是，他竟能模糊感知到遠處搖光殿內的情況——蘇清綰正站在柳如煙身旁，手中拿著一柄血色小刀。
“沒時間了，“陳夜踏入傳送陣，“她馬上就要開始儀式！“
白光閃過，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貪狼殿。片刻后，陳寰融化的黑血重新凝聚，形成一個模糊人影，低聲笑道：
“去吧，容器...等你闖到第七殿，才會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