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樹洞的縫隙灑落進來,慕云睜開眼睛,發現身邊的她還在熟睡。想起昨晚的瘋狂,慕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于是輕手輕腳地起身,出去檢查昨晚燒制的陶器。
打開簡易燒窯,水缸上那道裂縫讓他眉頭微皺,慶幸的是,其他陶器都完美無缺,特別是那個嶄新的陶盆,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她說想要一個盆,現在,慕云給她燒出來了。
一陣水聲傳來,她睜開了眼睛,便看見慕云正在往陶盆里倒熱水。水汽氤氳中,慕云專注的側臉,恍惚間,和她丈夫的側臉重合。
“你醒了?“大概是聽見了她起身的聲音,慕云扭頭看向她,“要不要再睡會?”
她搖搖頭,從枯葉床上坐了起來,身上的雨衣滑落下來,露出大片的潔白肌膚。即便是昨晚已經有了最親密的接觸,但是此刻她赤裸的身體,依然讓慕云不敢直視,倒水的手微微一抖,目光已經移開看向陶盆中的熱水,道:“我燒了熱水,你可以好好洗一下。”
她看著慕云,看到他這個有些大男孩般的害羞反應,突然想逗逗他:“盆可以用嗎?”
慕云手指撫過陶盆光滑的邊緣道:“比想象中好。“他說著,卻看到她已經起身向這邊過來,只披著一件雨衣,“我去看看陷阱有沒有收獲。“慕云咽了口水,準備轉身出去。
她伸手拉住慕云的衣角:“等等,我想...洗個澡,你幫我擦背。“說完這句話,她的耳尖微微泛紅。
慕云的動作僵住了。昨晚的瘋狂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涌來,她的喘息,她的體溫,她媚眼如絲的模樣。慕云的聲音有些發緊:“水...水已經燒好了。“
她站定身子,脫下了雨衣,露出鎖骨上新鮮的吻痕。慕云的視線像被燙到一般迅速移開,卻又忍不住偷偷回望。她背對著他,晨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臀部的曲線在晨光中宛如藝術品。
“幫我擦背。“她再次輕聲說,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卻重重地落在慕云心上。
樹洞中的水汽濃烈起來,慕云跪在她身后,粗糙的掌心沾著熱水,小心翼翼地撫上她的背脊,水珠順著她的背部曲線滑落,消失在腰際的凹陷處。
“這里...“她的指尖引導著他的手來到肩胛處,“有點酸,幫我按按。“
慕云的手掌貼上那片肌膚,觸感溫熱而柔軟。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手指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她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身體向后靠去,貼上了他的胸膛。
“慕云...“她轉過頭,嘴唇幾乎貼上他的下巴,嘴唇上還有一道隱約的傷口。此刻那道齒痕腫得發亮,在雪白肌膚上宛如罪證。“這是你咬的。“她手指拂過自己嘴唇的傷痕、
慕云動作一頓,昨夜失控的畫面呼嘯而至,瞬間擊潰了慕云壓抑的偽裝。他的手掌從她的背部滑到腰間,將她整個人轉過來面對自己。水花濺起,打濕了兩人的衣襟。
“慕云,你愛的究竟是此刻的我,還是想象中那個影子?“她看著慕云的眼睛問。
慕云用動作做出了回答。水盆被打翻,熱水灑了一地,蒸騰的熱氣中,他們在潮濕的枯葉堆上再次糾纏。這一次比昨夜更急切,更瘋狂。慕云咬著她耳垂時嘗到了咸澀的味道——不知是汗還是淚。
當激情褪去,慕云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了樹洞。冷風撲面而來,卻無法冷卻他臉上的燥熱。他踉蹌著走了幾步,扶著一棵斷樹大口喘息,衣服上還沾著她的體溫,這讓他既滿足又羞愧。
樹洞里,她慢慢坐起身,看著一地的狼藉。熱水灑了大半,剩下的剛好夠她清洗身體。布片擦過胸口時,她突然想起兒子小石五歲那年發高燒,她也是用這樣輕柔的動作為他擦身。那個小小的身體靠在她懷里,滾燙得像塊炭。
水珠從發梢滴落,她突然捂住臉。背叛的罪惡感像潮水般涌來,卻又被另一種更強烈的情緒沖散。
她想起慕云說“七年“時眼中的執著,心臟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七年...她開始回憶這七年里的點點滴滴。原來那些她以為的巧合,都是他精心設計的相遇。原來那些她忽略的目光里,藏著如此深沉的情意。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她竟然有些享受這種被如此深刻愛著的感覺。
她撫摸著新燒制的陶盆,想起昨夜慕云望著她的目光,和七年來每一次望向她的眼神重疊在一起——溫柔而克制,卻又藏著能焚毀一切的熱度。
樹洞外,慕云機械地檢查著每一個陷阱。他的手指在藤蔓上留下一道血痕,卻感覺不到疼痛。晨露打濕了他的褲腳,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想起昨晚她在他身下綻放的模樣,想起今晨她眼中的柔情,卻又立刻想起她手機鎖屏上那個孩子的笑臉。慕云一拳砸在旁邊的樹干上,粗糙的樹皮刮破了他的指節。
慕云突然意識到,他愛的不只是她這個人,還有她作為妻子、作為母親的完整模樣。而昨夜,他可能親手毀掉了這一切。
虛偽。他在心里唾棄自己。明明說要守護她,最終卻傷害了她。明明知道她有家庭,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七年來的克制,在這一朝盡數崩塌。
遠處傳來山泉的流水聲,慕云循聲走去。清澈的泉水從巖縫中滲出,在晨光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他跪在泉邊,將發燙的臉浸入冰冷的水中。
水中的倒影扭曲變形,就像他此刻混亂的思緒。
七年來的每一個日夜,他都在與這份感情抗爭。他以為自己足夠堅強,能夠將這份感情深埋心底。可是這場地震,這個與世隔絕的樹洞,將所有的理智都摧毀殆盡。
慕云抬起頭,水珠順著他的下巴滴落。遠處的樹洞隱約可見,她可能還在里面清洗身體。想到這個畫面,他的身體又不由自主地發熱。
“該死...“他低聲咒罵,不知道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這荒唐的處境。
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像無數細小的針刺。慕云站在原地,任憑寒冷侵蝕身體。他多希望這刺骨的冷能凍結那些翻涌的念頭,可腦海里全是她今早拉住他衣角時,眼中那種復雜的情緒——渴望、愧疚、還有一絲他讀不懂的東西。
慕云仰起頭,天空藍得刺眼,沒有一片云。這廣闊的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和樹洞里的她,以及這段注定無法見光的感情。
當慕云終于拖著腳步回到樹洞附近時,他看見她坐在洞口梳理長發。陽光透過發絲,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抬頭看他,嘴角揚起一個微笑,可眼睛里卻帶著他從未見過的憂傷。
慕云站在幾步之外,他們之間隔著陽光,隔著雪地,還隔著太多無法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