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周邊的景象變回了富麗堂皇，一張契約書出現在安洛面前。

“簽上你的名字，契約就會生效，我累了……”那個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恢復了寂靜。

安洛看著眼前的契約書，上面什么都沒有，只有簽約人三個字在紙張的右下角。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安洛沒有絲毫猶豫，在簽約人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紙張隨之消失。

接下來……

“林小柔，你欠的該還了。”

……

與此同時，一座老式公寓里，林小柔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的睡衣緊貼后背，她顫抖著摸向心口——那里仿佛道正在愈合的疤痕，此刻卻灼燒般疼痛，一雙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愧疚以及悲傷。

……

暴雨傾盆而下，霓虹燈在雨幕中暈成血色光斑。此時，林小柔站在樓門口，抬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大樓，雨水打在她的頭上，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片刻后，林小柔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走進大樓坐上了去往五樓的電梯，電梯攀升時，她聽見齒輪轉動的吱呀聲里混著壓抑的嗚咽，像極了末世時無助人的哭喊。

隨著電梯門的打開，林小柔看著背對著她立在落地窗邊緣的安洛，黑色連衣裙與外面的黑夜融合在一起，有一種詭異的美。

“我還沒去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安洛轉過身，那雙清澈如星辰般的眼中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殺意。

林小柔沒有說話，只是笑著看著安洛，安洛皺了皺眉頭轉過身去，她心中泛起一陣漣漪，她感覺林小柔與昨日有很多的不同，明明昨日還要害自己，今天卻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還一直盯著自己，這讓安洛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錯了安洛。”林小柔唇角揚起苦澀的弧度。她抬手想安洛的肩膀，但猶豫了一下又落了下來，她走到與安洛并肩的地方，看著窗外的星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在學校的圖書館里，你說要帶我去看真正的星空，如今也算是實現了。”

安洛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正要開口，林小柔突然在袖子中拿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刺入自己心口。鮮血濺在安洛臉上，溫熱得讓她戰栗。

“安洛，這次你一定要幸福啊，”林小柔咳著血沫，眼睛逐漸失去了生機，她的聲音也漸漸模糊，最后和雨聲融為了一體。

匕首落地的瞬間，林小柔的身體如沙般潰散，只留下一枚褪色的星空吊墜在積水里泛著微光。安洛將其拿在手中，她感受到一股力量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契約書再次出現在安洛的眼前，

“以最重要的東西交換，契約正式生效。”低沉的聲音響起。

隨后空白的紙張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字:

1.簽約人可隨意借用樓內一切的力量，但不能轉贈給他人。

2.簽約人需消除樓內“東西”的怨氣。

3.怨氣沒有消除前不得解除契約關系（契約者與契約人同生死）。

簡短的三條契約，安洛有點無語，“這是剛趕出來的吧！”

總而言之，明日起，自己就要開始打工嘍，不過這個怨氣到底要怎么消除，這是個問題。

“算了，明天再想吧。”這一天下來，實在是太累了，安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

第二日，天剛亮，安洛就起來了，看著白日這里的場景，安洛只覺得很不真實，仿佛一切都只是夢。

安洛已經想好了今天的行程，林小柔的身體消散了，雖然她們之間還有很多沒說清楚的東西，但人已經沒了，這些就算了吧，首要的事情還是這座大樓。

安洛昨日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五樓，今日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白天大樓內的景象，就被震驚到了，這里白日的景象和正常的百貨大樓沒有任何區別，只有在靠門口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前臺，安洛走到前臺處坐了下去，仔細觀察著大樓內，來來往往的人們在樓層之間穿梭，不用上樓看，靠著眼前的景象，想必樓上也是如此吧。

“看來，消除怨氣大概率得晚上來了。”

……

“那個，你好，請問這里還招工嗎？”

安洛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順著聲音看去，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男生站在眼前。

“招。”安洛咽了咽口水，畢竟這個男生有億點好看，反正白天無聊，留下來陪陪自己，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慰吧。

“那我要做什么？”男生再次開口。

“跟我一樣，前臺，管吃不管住，下班就趕緊回家，工資給你一萬一個月，你沒意見吧？”

“一萬？當然沒意見！”男生說話時的嘴角都在不自覺的上揚。

“對了，我叫言澈！”說完開開心心的把自己的東西放到了前臺的柜子里，坐在椅子上瘋狂打字。

安洛搖了搖頭，把腿搭在了桌子上，繼續閉目養神了。

一天下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第一次見面也沒有很多話能說。

當下正是夏天，安洛不知道大樓里的景象幾點會變，在五點半的時候看到店鋪里的人都在陸續下班，她也趁此把言澈扔了出去，自己則是在一樓找了個絕佳的位置觀察著周圍，她需要在第一天就知道這里的規律。

隨著夜幕的降臨，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寂靜，大樓內逐漸變得陰冷。

叮鈴！

安洛順著聲音看去，只見聲音的來源竟是前臺，她心里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在她見到躲在桌子下的言澈時瞬間落實。

“你怎么沒有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