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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生殖隔離

知道裴昭容也是穿越者之后,王貞吉感覺自己在這個時空有了親人。

親人不止一個。

南薰最近整日間昏昏沉沉,有一天低著頭來到王貞吉面前,扭捏半晌。

在王貞吉印象中,南薰以及其他樂伎都比玄鈺辰瑾二人活潑開放,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羞澀的情態(tài)。

南薰撲進王貞吉懷中,呢喃道,“妾身有孕了。”

說完就哭了起來,一邊抽咽一邊訴說,聽了半晌,王貞吉才明白南薰為什么會梨花帶雨。

原來,教坊司規(guī)矩,樂伎一進入教坊司,就會被灌服毒藥一個月,如此這些樂伎便終生不會懷孕。

“自從妾身追隨郎君,體內(nèi)之毒被郎君化解,如今有孕,妾身余生有所托矣!嗚嗚嗚嗚。”

王貞吉一邊安慰南薰,一邊思考:穿越者和本朝人之間有沒有生殖隔離?

思量半天,得出結(jié)論是沒有,因為他思想雖是21世紀的,但軀殼卻是本朝的。

“妾身現(xiàn)在要給郎君綿延子嗣,無法繼續(xù)侍奉郎君,那些姐妹們性格輕佻,妾身擔心郎君會耗損過度。”

王王貞吉心想,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南薰接著說,“蜀桐妹妹與妾身最是交好,性子溫柔穩(wěn)重,妾身以為不如讓蜀桐接任樂團指揮,代妾身照料郎君起居。”

這姑娘連自己的接班人都想好了呀。

王貞吉還沒把她們認全,“蜀桐是哪一個?”

南薰還在抽泣,“郎君心中原來只有南薰,妾身何德何能,今生有此福分!”又嗚咽幾聲,“蜀桐就是彈箜篌的妹妹。”

王貞吉暗想,幸虧沒告訴她們玄鈺辰瑾的存在。

……

月色初明。

王貞吉還想去與裴昭容交流各自穿越的經(jīng)歷,南薰卻早早地把蜀桐推進書房,把一沓樂譜塞進蜀桐手里,笑吟吟地說,“快去和郎君參詳樂理”。說罷俏皮地看了王貞吉一眼,轉(zhuǎn)身關(guān)上房門。

……

樂伎們都知道了南懷孕的消息,就像一個現(xiàn)代人發(fā)現(xiàn)鄰居中了彩票一樣,一個個蠢蠢欲動、躍躍欲試,蜀桐跟她們斗智斗勇,把王貞吉看得死死的。

他沒法再去私會裴昭容。

王貞吉此時明白了真環(huán)傳里的皇帝為什么總是眉頭緊鎖,是真煩心啊。

他加快了出卷子速度,想趕快離開這里。

……

終于有一天,王貞吉冒著被明遠法師投訴的風險,以慶祝南薰懷孕為借口,讓南薰彈琴伴奏,令蜀桐帶著樂伎們跳了整整一天胡旋舞。

她們都累壞了,晚上早早睡去。

王貞吉來到柳樹下,“啊,五環(huán)。”

“你怎么才來呀,我天天在這里等你!”墻外傳來裴昭容生氣的聲音。

“大姐,我被她們看得死死的,今天好不容易想了個辦法脫身。”王貞吉把南薰懷孕之后的事告訴裴昭容。

裴昭容義憤填膺,“封建社會真是吃人啊!這么摧殘女性,不反抗怎么行!我得抓緊完成任務(wù),趕快回到21世紀,不跟你們這些吃人的魔王為伍!”

王貞吉問,“菡青學得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你不是武關(guān)道花鳥使嗎,我已經(jīng)讓娘家人把她安排在上洛縣了,你可一定要發(fā)現(xiàn)她呀!”

王貞吉道,“好說,沒問題!你娘家人是誰?”

“我這兩天回憶起來了,我娘家是河東裴氏,正經(jīng)的關(guān)隴集團貴族!”

王貞吉一邊恭喜,一邊暗想,百族之蟲,死而不僵,被武則天打壓這么久,依然這么手眼通天,武則天打擊他們還是輕了。當年李從先的曾祖父,江夏王李道宗被陷害,就是拜關(guān)隴集團所賜,怪不得李從先對武則天那么有感情,則天皇帝是關(guān)隴集團的天敵呀!

王貞吉轉(zhuǎn)念一想,武則天任用酷吏,關(guān)隴集團排除異己,一樣的不擇手段,天下烏鴉一般黑,封建主義害死人!

我當花鳥使別駕,給唐玄宗采擇天下麗人,早日掏空他的身體,就可以讓太子早點即位,太子早就看穿了安祿山,就會早加防備,這樣安史之亂就不會發(fā)生了,這會拯救多少人的性命啊!

至少杜甫這不會寫出石壕吏了。

國家不幸詩家幸,還是別讓他幸了。

以后的學生也能少背幾首長詩。

我的事業(yè)關(guān)系家國天下!

王貞吉頓時感到自己的事業(yè)很偉大,關(guān)鍵是公私兩利。

王貞吉感嘆一番,這才接過裴昭容話頭,“你是哪個皇帝的昭容,這個問題你想起來了嗎,中宗李顯還是睿宗李旦?”

裴昭容說,“這個還沒有,想起來又怎樣,還不是一樣被困在這感業(yè)寺里!好羨慕你呀!”

……

高力士終于派人來了。

一大早,王貞吉就聽到了馬車的轟鳴聲。

這么響亮的聲音,一定是空馬車發(fā)出的。

王貞吉打開門,才發(fā)現(xiàn)怪不得聲音那么大,竟然有十幾輛馬車。

來人還是送王貞吉來的邵公公。

“王別駕最近一定很辛苦吧?”略一停頓,“高將軍叫我來看看進度怎么樣了,若是出完了就讓咱家接別駕回長安,畢竟這深山古寺,哪能讓王別駕久呆。若是沒出完也不著急,保證題目質(zhì)量要緊。”

王貞吉心想,高力士可真會說話,你都派人帶來這么多車了,明擺著必須出完題呀,要是現(xiàn)在還出不完,你還不得活剝了我。

當然高力士也通情達理,時間給的很充足,否則南薰哪能發(fā)現(xiàn)自己有孕呢。

……

車隊回到長安。

王貞吉想要親自跟高力士稟報成果。

邵公公笑道,“不必。高將軍說王別駕與家眷分離日久,請先回家團聚,試卷讓咱家?guī)Щ乇闶恰!?

怪不得高力士深得圣上信任,也沒人打他小報告,真體恤下屬呀!

王貞吉把試卷交給邵公公。

“王別駕把過程稿也讓咱家?guī)Щ厝グ桑 ?

高力士是想看看王貞吉有沒有下功夫出題,如果認真研究了的話,一定有大量筆記。

王貞吉猜到這一層,毫不慌張,吩咐蜀桐,“把轉(zhuǎn)寫的所有樂譜都交給邵公公帶回去。”

蜀桐下車來到南薰的馬車。

南薰正在嘔吐,臉色慘白。

問明來意,南薰便下車,來到王貞吉車外,“文稿有滿滿一大箱,要不然請邵公公直接趕著那輛車吧。”

邵公公嘆道,“一箱的文稿啊,王別駕真是用心了!”

邵公公與王貞吉道別后自去趕載箱子的車,南薰則上了王貞吉的車。

車隊駛向李從先宅邸,王貞吉想,絕不能告訴他裴昭容的事。

“哎呀,壞了!”王貞吉著急地叫了出來,“快去高將軍府,追上那個邵公公!”

南薰笑著說,“不必。”

王貞吉恨不得肋生雙翅,好截住邵公公,心中還在思考追上之后怎樣交涉。

此時南薰不慌不忙,舉起一只粉拳,放在王貞吉面前,笑嘻嘻地說,“郎君你看,這是什么?”

南薰雙手展開絲絹:

“yue shang liu shao tou,ren yue huang hun hou。”

王貞吉緊繃的心一下子放松了。

一把摟住南薰。

蜀桐故意清了一下嗓子,“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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