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離大堰國朝陽六公主帝蕪及笄禮還有一月。
這些年隨著帝蕪的長大,皇帝給予她的權利也越來越大。
今天的皎月宮已然成為第二個權利中心。
五年前帝蕪創立衙門分支護民司,大大方便了修士們為民除兇懲惡,抓拿妖鬼魔物。
百姓們面對妖邪鬼物危險時不在投報無門,百姓們的日子也就安穩了下來。
三年前上柬無為而治,減輕百姓搖役賦稅,如今的大堰國兵強馬壯,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
朝陽六公主帝蕪在民間威望和呼聲也越來越高,昔日的太子兩年前被廢,如今已是協陽王。
陛下下旨,公主在及笄之禮后冊封為皇太女。
大雪壓梅,宮里亦是紅墻白瓦,寒風爍爍。瑞年遇雪,瑞雪兆豐年。
顧書進了殿,低頭拱手。
“公主,戶部新上任的戶部侍郎求見公主,現已在皎月宮門口。”
“入大殿等候吧。”帝蕪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
“公主,是否換下朝服在去見戶部侍郎?”花迎把剛煮好的陽春白雪遞了過來。
帝蕪看著杯中茶水應著的倒影,“不必了,嘉陵等不及了,顧書你去傳刑部侍郎過來吧。”
顧書低頭拱手,“屬下遵命!”顧書行完禮就出去了。
刑部侍郎也就是當初去國師府路上救下女子的兄長,張祈。
那被救下的女子如今已是司籍司正六品女官。
“刑部侍郎過來,花影親自領去大殿。”
“是。”花影福身
皎月宮大殿內,新上任的戶部侍郎坐在椅子上,手邊的碧螺春也不嘗了,靜候著公主過來。
“公主駕到!”隨著外通傳,
戶部侍郎連忙從椅子上起來行禮,“臣,戶部侍郎參見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起來吧不必多禮。”帝蕪坐在主位看向戶部侍郎。“嘉陵戶籍如今查得如何了?”
“回稟公主,嘉陵一帶郡守確有不對之處,嘉陵總人口十萬余人,一半年時間,如今嘉陵只剩下不到五萬人口。
奇怪的是嘉陵一帶郡守無一人上報此事,
要不是護民司的阮修士發覺有妖氣異常,這要是繼續下去,這可要死多少百姓啊!”
“本宮會讓刑部侍郎協助你一同去進一步查嘉陵一帶,若有事,可用傳音石聯系本宮,即刻捉拿嘉陵一帶有異郡守!”
……………
亥時,皎月宮
“公主在吃些飯食吧,剛剛刑部侍郎走后您就沒好好吃飯了,此刻在吃點吧。”
花迎看著布菜的宮人,低頭勸說著。
“無妨花迎,我且在看些奏書。”
“咚咚。”花迎正要開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皎求見公主。”來人正是白皎,白皎身姿如松,長發如瀑,一身青衣,高雅矜貴。
因為五年前帝蕪說過皎月宮歡迎質子殿下,所以白皎進皎月宮無需通傳。
白皎病弱,
“去看看藥煎的如何了?”
“是。”花迎福了福身,將公主衣服披好在公主身上。開了門后出去了。
白皎站在門口,男子玉簪挽發,身姿如松。當初以為是她年長白皎些,后來才知是他早年質子生活所致,他其實年長她兩歲。
轉眼過去白國質子與她認識五年了。
“夜深霧重,怎得過來了?可是有事?”
白皎行禮后進殿。
“公主,皎做了桃花羹,太醫說可補氣血。皎,恰有一事也想要詢問公主。”
白皎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食盒打開,將桃花羹遞了過去。
“何事?”帝蕪接過他遞過來的梅花羹放在一旁靜靜聽著白皎。
白皎卻抬起剛垂下去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她,“公主先把梅花羹吃了,小心涼了藥性退了。”
他的眸子不是京中盛行的桃花眼,有些像狐貍,像這樣直直的看過來的時候捉摸不透勾人至極,尤其漣艷。
過了一瞬又重新垂下去,恭敬守禮,好像剛剛直視她的人不是他。
帝蕪清冷的眸子有些無奈,這幾年她越來越忙,尤其是在她的身體溫補的事,白皎尤其在意。
甚至有些不顧身份禮止,她知白皎是擔憂她,復又拿起桃花羹慢慢吃了起來。
“皎的身份不宜對他國國政評價,但公主的身子氣血不足,以后夜深還是早些休息吧。”
“嗯自會,皎不必擔憂。”帝蕪吃著桃花羹,桃花羹香軟甜口,正合她胃口,不知不覺竟吃得所剩無幾了。
她放下桃花羹,時辰不早了,她抬眸看向白皎。
“你要詢問何事?”
“無大事,只是皎聽聞公主及笄之禮快到了,堰皇陛下有意指婚朝廷,不知公主已有人選?”
白皎舉止得當,可問這問題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他說到最后分明屏住呼吸,尾音顫抖。
許是擔憂她辛勞罷。
“國事繁忙,父皇將朝權半數交于我,厚望深重,本宮實無兒女情思。”
“也是,國事繁忙,皎只是憂心公主辛勞。
如此,皎就放心了,只是如此…公主可會覺得孤影自酌?”
今晚白皎的話與他平日里舉止言談得當的樣子不合常里。
“自是不會,皎也快行冠禮了,大堰國素來與白國交好,質子殿下也可與我國行兩姓之好。”
帝蕪有些清冷的眸子少見的帶著淺淺促拮的笑。
白皎抬眸又直直的看著帝蕪,眸子如水,潤潤濕濕的,還有些昏暗,帶著不知明的意味,許是夜深燭光昏暗的緣故。
“公主不嫌皎質子之身,皎定然修兩國之好!”
白皎雖然看起來還是正常,可是語氣竟很是急促和欣喜。
帝蕪無言。氣氛驟然有些安靜沉默。
她聽出些不對勁來,還未等帝蕪反應,白皎開口,
“大堰國百姓安居樂業,如今一派欣欣向榮,皎…亦想留下學些好讓白國百姓安居樂業。”
帝蕪聞言笑了笑,剛才許是她會錯意了。
幼時初見他,她便覺得白皎眸子原應是純凈如水,她似乎哪里見過他,她素來冷淡,而對他卻總有奇異的關心和些許慈愛。
“我怎會嫌你,我平日繁忙,你若有什么可問于花迎。”
白皎臉色有些蒼白,
“可是哪里不舒服?藥應該已經煎好了,你且拿去快先回去罷。”
帝蕪有些擔心。
可不知為何隨著她話音落下,他臉色更是蒼白。
“皎無事,公主注意身子早些休息,皎先回質子殿了。”說完,竟有些強顏歡笑,他行完禮就走了。
白皎前腳剛走花迎后腳就進來了。胡疑的看著白皎離去的背影,
“真是奇怪,質子殿下怎么像是傷心黯然的樣子?”花迎喃喃自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