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熱油沸騰,煮好的魚肉卻看起來絲毫不帶膩油。只是水曦音一向沒有亂吃東西的習慣,更何況這魚是癸沙做的。吃剛剛還要取她神魂的人給的東西,她還沒那么心大。
而夙時自不必說,根本沒興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而那位叫諦涯的少年卻吃的很香,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癸沙卻只是象征性吃了兩口,更多的是觀察諦涯,眼神尤其溫和,像極了一位母親看即將遠行的孩子。
有不舍,更有決絕。
水曦音從她的眼神里知道了答案,她決定等一會兒。
等到諦涯吃飽后,夙時開始了正題:“有興趣再來場交易嗎?”
癸沙正有此意,她一揮手,將眼前的桌子和魚肉全都清理干凈,這才道:“我可以給你們想要的東西,只是你要立下魂誓,將諦涯帶出去并且絕不能傷害他,更不能將他的身份告訴旁人……”
“姑姑……”諦涯想說什么,卻被癸沙揮手制止,“若違此誓,萬雷轟誅,神魂俱滅。”
“可以!”水曦音走上前一步,“我來。”
癸沙卻不愿,越過水曦音看向她身后的夙時,認真道:“你帶不走涯兒,需要他的神血破陣。”
夙時挑了下眉,走到水曦音身旁,“本君比你靠譜,只是本君來立這魂誓。”
話說著,他便抬起手,劃來一道血刃,以血為墨,當即同癸沙立下了魂誓。
絲毫不給水曦音想要再反駁的機會。
金光凜凜在諦涯的頭上溢出光彩,癸沙將木雕犄角上的遮影咒解除,恢復了湮魂甲的原貌。
竟和幻境中的一模一樣,夙時又驚又后怕,偷偷瞥了夙時好幾眼。
還好,還好和環境里不一樣,她并沒有害死夙時。
她的小動作被夙時察覺,轉頭看向她,有些不解,眼里卻是擔心。
“怎么了?”他輕聲問了句。
水曦音搖了搖頭,沒說。
癸沙卻好心作了解釋:“在你和那個藥師之間,她心里更害怕的是你的生死,所以在荒漠她看到了為拿湮魂甲死掉的你,因此才被我取了一分神魂。”
說到這,癸沙笑了,她將手里的湮魂甲轉移到夙時手中,視線卻轉向水曦音:“姑娘,你在我幻境里看到了過去也看懂了自己,你的心已經做出了選擇。是時候認真想一想了。”
癸沙的這些話,夙時或許沒完全聽懂,但水曦音是真的懂了。上次人界她被幻夢妖算計,中幻術后看到的是柏衍,可這次她看到的卻是。柏衍的死是真實發生過的場面,而她看到的夙時卻只是她心中最畏懼的畫面。
她對夙時的在意程度已經超過了柏衍……
與此同時,泯澤湖岸上,一藍一黃兩道身影已然等了許久。
“雖是神魔之子,但卻是個廢物,還不如虎族那個便宜圣女,咱們當真要為了那種雜種費這么大功夫嗎?”
“你懂什么。”回他的人冷笑了聲,狹長的眸子里鱗出一絲狡黠,“他的用處在后面,復活魔神重要的一味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