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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姬虛空登門

那席卷宇宙的風(fēng)暴,核心卻在姬家那片看似平靜的靈泉小院之外,暫時停歇了腳步。

姬天行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翻騰的驚濤駭浪,目光掃過身后同樣心神激蕩的族中高層。

適才的狂喜與崇拜尚未完全褪去,一種更深沉的敬畏已經(jīng)開始沉淀。

“走,隨我去拜見七祖!”

姬天行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更多的是一種朝圣般的虔誠。

一行人,皆是姬家如今的中流砥柱,放在外界也是跺跺腳星辰搖曳的大人物。

此刻,他們卻如同初入道途的學(xué)子,小心翼翼,屏息凝神,朝著靈泉深處那座樸素的小院走去。

越是靠近,那股無形的,仿佛與天地大道相合的韻味就越是清晰。

讓他們這些平日里執(zhí)掌法則,俯瞰眾生的強(qiáng)者,都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

終于,小院那扇簡陋的柴門出現(xiàn)在眼前。

門,是關(guān)著的。

緊緊地關(guān)著。

姬天行停下了腳步,伸向門扉的手僵在了半空。

身后的長老們也紛紛止步,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若是從前,以他們的身份,即便七祖地位特殊,上前叩門詢問也是應(yīng)有之理。

但現(xiàn)在……

經(jīng)歷了方才那毀天滅地的一幕,誰還敢將這位七祖僅僅看作是依靠大帝恩情茍活的老祖宗?

一掌抹殺四大至尊!

這是何等偉力?!

這樣的存在,他關(guān)上門,必然有他的道理!

一位須發(fā)皆白的長老,嘴唇囁嚅了一下,用幾不可聞的氣音傳念給姬天行。

“族長……七祖他老人家……會不會是方才出手……受了傷?”

這個念頭如同電流般竄過所有人的心頭!

是了!

那可是四大黑暗至尊!縱橫宇宙無數(shù)紀(jì)元的老怪物!

七祖雖然一掌功成,但那等逆天之舉,豈能沒有代價?

或許,七祖此刻正在院內(nèi)調(diào)息,不愿被人打擾,更不愿讓他們看到自己虛弱的一面!

想到這里,眾人心中那份敬畏,又添了幾分擔(dān)憂和愧疚。

姬天行緩緩收回了手,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肅穆。

他轉(zhuǎn)過身,對著眾人,聲音低沉卻異常堅定。

“傳我命令!”

“立刻!動用家族所有力量!”

“將庫藏中所有療傷圣藥,延壽神物,不論品級,不論價值,全部取來!”

“還有那些原本準(zhǔn)備用于征戰(zhàn)禁區(qū),鎮(zhèn)壓底蘊(yùn)的天材地寶,也一并帶來!”

“記住,是全部!”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將所有東西,都恭敬地放在小院門外。”

“不要喧嘩,不要打擾!”

“我相信,七祖他老人家,一定會知道我們的心意!”

“是!族長!”

眾位高層齊聲應(yīng)諾,眼中閃爍著激動與堅決的光芒。

他們明白,這是他們唯一能為這位挽救了整個家族的七祖做的事情!

很快,一道道流光從姬家各處寶庫飛出,匯聚向靈泉小院。

各種霞光氤氳,神曦流轉(zhuǎn)的寶盒、玉瓶被小心翼翼地堆放在柴門之外。

濃郁的藥香和精純的能量波動,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將這片區(qū)域渲染得如同仙境。

做完這一切,姬天行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柴門,帶著所有人,恭敬地后退,遠(yuǎn)遠(yuǎn)守候,不敢靠近一步。

小院內(nèi)。

搖椅上的姬臨仙,眼皮都沒抬一下。

外面的動靜,自然瞞不過他。

“呵……一群小家伙……”

他低聲輕笑,帶著一絲暖意。

傷,確實是受了一點(diǎn)。

抹除那四個家伙,動用的“理”之力,對他如今這“殘破”的狀態(tài),負(fù)擔(dān)不小。

但,也遠(yuǎn)沒到姬天行他們想象的那么嚴(yán)重。

不過,后輩的心意,總是好的。

他隨手一揮。

院門外堆積如山的奇珍異寶,瞬間消失無蹤,被他挪移進(jìn)了自己那神秘的“寶庫”之中。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何況這些東西,對如今的姬家來說,也確實是掏空家底的好東西了。

他再次閉上眼睛,準(zhǔn)備繼續(xù)“懶散”。

就在這時,院外響起了一陣極輕微,帶著猶豫和試探的腳步聲。

那氣息……

姬臨仙嘴角微微一撇。

這小子,還真回來了。

而且,居然沒敢直接進(jìn)來?

在外面徘徊什么?

姬臨仙眼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睜開,只是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咳嗽。

“咳。”

一聲輕咳,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

院外,那道徘徊的身影猛地一頓!

下一刻,柴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條縫。

一個腦袋探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無比熟稔,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諂媚的笑容。

正是剛剛逃過一劫,又經(jīng)歷了一番天人交戰(zhàn)的虛空大帝,姬虛空!

“嘿嘿……七祖……”

姬虛空矮著身子,像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少年,溜進(jìn)了院子。

他手里還提著一個紫金葫蘆,散發(fā)著誘人的酒香。

“知道您老人家辛苦了,特地把我珍藏了十萬年的‘醉生夢死’給您帶來了!”

說著,他麻利地摸出兩個玉杯,就要給姬臨仙倒上。

姬臨仙卻猛地一扭頭,冷哼一聲,看都不看他。

“哼!”

姬虛空倒酒的手一僵,臉上的笑容差點(diǎn)維持不住。

他訕訕地放下酒葫蘆,搓著手,湊到搖椅旁邊。

“七祖……您……您別生氣啊……”

“我……我那不是不知道您老人家這么……這么猛嘛!”

他小心翼翼地措辭,生怕哪個字不對,引來一巴掌。

“您要是早點(diǎn)告訴我,您有這翻天覆地的本事……”

姬臨仙終于斜睨了他一眼,眼神平淡,卻帶著一股讓大帝都心頭發(fā)毛的壓力。

“早告訴你,你想干什么?”

“呃……”

姬虛空瞬間語塞。

是啊,早告訴他,他想干什么?

繼續(xù)縮在后面看戲?還是狐假虎威,仗著老祖宗的威風(fēng)去平推禁區(qū)?

好像……都不太對。

他干笑兩聲,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已經(jīng)倒好的酒。

“沒……沒什么……”

“來,七祖,我敬您一杯!您老人家神威蓋世,小子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說著,他自己先一飲而盡,姿態(tài)放得極低。

姬臨仙看著他這副模樣,緊繃的嘴角似乎松動了一絲。

這小子,還是老樣子。

精明,能屈能伸,臉皮也夠厚。

他端起了另一杯酒,卻沒有立刻喝,只是放在鼻尖聞了聞。

嗯,確實是好酒。

姬虛空見狀,心中稍定。

看來……老祖宗好像也不是真的那么生氣?

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想起了什么。

七祖他老人家……似乎,好像,一直都挺喜歡聽人吹捧的?

尤其是自己小時候,每次想從七祖這里“騙”點(diǎn)好東西,都得先把老人家哄得高高興興的……

想到這里,姬虛空立刻悄悄用神念掃視了一下四周,確認(rèn)沒有其他人窺探。

然后,他換上了一副無比真誠,甚至帶著點(diǎn)狂熱崇拜的表情!

“七祖啊!”

他的聲音抑揚(yáng)頓挫,充滿了感情!

“您剛才那一掌!簡直是……簡直是無法形容啊!”

“什么大道法則,什么至尊偉力,在您面前,統(tǒng)統(tǒng)都是土雞瓦狗!”

“那四個老不死的,還敢在您面前囂張?簡直是瞎了他們的狗眼!”

“您就是那九天之上的神陽!不!神陽都沒您耀眼!”

“您就是那萬古唯一的真仙!不!真仙在您面前也得跪下唱征服!”

“您這般經(jīng)天緯地,蓋世無雙的人物,就該坐鎮(zhèn)宇宙中央,號令萬族,威壓九天十地,十方寰宇!”

“屈尊在這小小的姬家,守著這破……咳咳,守著這靈泉,實在是……太委屈您了啊!!”

姬虛空唾沫橫飛,把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贊美之詞,一股腦地全砸了出來。

這架勢,比他當(dāng)年忽悠……啊不,請教七祖時,還要賣力百倍!

當(dāng)年,就是靠著類似這般的操作,他才屢屢能從這位看似懶散的七祖手里,弄到一些連他父輩都眼紅的寶貝!

姬臨仙聽著他這番堪稱肉麻的吹捧,臉上不動聲色,但眼神深處,似乎真的露出了一絲……享受?

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嗯,這小子拍馬屁的功夫,倒是沒落下。

不過……

姬臨仙放下酒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說完了?”

姬虛空一愣,訕訕地閉上了嘴。

看來,光靠吹捧,今天這關(guān)不好過啊。

他嘆了口氣,臉上的嬉笑之色漸漸斂去,多了幾分沉重和無奈。

“七祖……”

“我知道,我假死脫身,瞞過了所有人,也瞞過了您,是我的不對。”

他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疲憊和滄桑。

“可是……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我的帝源損耗太過嚴(yán)重,壽元將近,時日無多。”

“若不兵行險著,出此下策,不僅我自身難保,恐怕連帶著整個姬家,都會被那些黑暗禁區(qū)徹底吞噬。”

“我必須為姬家,為這片宇宙,搏一個未來!”

他抬起頭,眼中帶著血絲,看著姬臨仙。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姬臨仙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搖椅輕輕晃動,發(fā)出細(xì)微的“吱呀”聲。

院子里,一時間只剩下這單調(diào)的聲音。

許久。

姬臨仙才緩緩開口,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你時日無多的時候……”

“來問過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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