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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唯一出路

  • 墨香策山河
  • 拾洽
  • 2261字
  • 2025-05-21 23:17:29

“阿蠻,自幼便在莊子上了,也不知是哪個花姐兒生的孽障,年幼便遭遺棄,她自個兒撿拾剩飯長大的!”

“你當(dāng)我眼聾耳瞎,自幼在莊子里長大,我豈能不知?”趙九娘呵斥。

龜奴搔搔頭,“九媽媽,阿蠻的確在莊子里長大,只不過她八歲時,你嫌她蠢笨貪吃,便打發(fā)去莊外鬼樊樓劈柴搓洗了,去歲莊里缺人手,才把她召回來!”

“離了莊子十年才回來,是同一個阿蠻?”

“自然,莊子歷來由九媽媽掌事,條規(guī)嚴(yán)密,有進無出,皆驗明了身份的,小的們豈能胡來?”龜奴討好道。

趙九娘這才稍稍放心,又覷了阿蠻一眼,回想著十年前那小女兒,眼呆無神,面相憨傻,一身蠻力。

如今這阿蠻,雖也一身蠻力,可身材高挑,眉眼英氣,出落得倒是比小時候機靈好模樣,只是如今的性子寡言冷漠……果真與幼時的蠢笨貪吃合得上?

……

在林公子回復(fù)前,莊上的龜奴皆不敢把潘令寧怎么樣,便是趙九娘,也鮮少到她面前耍威風(fēng)了。

潘令寧蟄伏了半日,見他們毫無動靜,便知他們果真被唬住了,她索性大著膽子在莊子里游走。

趙九娘遠遠地在樓上瞥見,也沒攔著,只是照例讓阿蠻跟隨,還另遣兩個龜奴當(dāng)她的尾巴。

潘令寧也不急于橫沖直撞,她甚至悠哉悠哉地去聽嬤嬤的教習(xí)。

其他女子知道她身份特殊,無不投來歆羨的目光,潘令寧也從不收斂,大擺架子,嬤嬤雖咬牙切齒,卻不敢拿她如何。

每每這時,潘令寧便故作嗟嘆:“嬤嬤既不敢拘著我,九媽媽又不敢放了我,徒留我在嬤嬤面前礙眼,若像那柳使相府上的貴主,還不得早早放了出去,都曉得開罪不起呢!可憐我僅是辦差的,若有貴主護身,可由不得你們拘著!”

她陰陽怪氣狀似無心,可有心的女子皆聽了去。

況且那日悄悄送人之時,因凝露的死驚動瘋癲的貴主,以至于整個莊子都知道悄悄往外送人這回事了。

潘令寧又是現(xiàn)成的案例,因有人“罩著”,可活在條規(guī)之外,心思活絡(luò)的女子,便有樣學(xué)樣。

果然,沒幾日莊子上邊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好些自稱簪纓權(quán)貴之后的了。

莊子上的女人被嬤嬤培教著勾心斗角,各種手段層出不窮,雖然這么些多的“貴主”,半數(shù)都是假的,也足以讓趙九娘和一眾龜奴頭疼了。

他們規(guī)訓(xùn)莊子里的女人太久,以為不會再有反叛者,殊不知數(shù)百人陷入爭權(quán)奪利的怪圈,自然有人膽大包天爭做人上人。

趁著龜奴和趙九娘焦頭爛額無暇他顧,潘令寧終于尋到機會去見一見王二蹬。

半夜,她悄悄爬起。

她的門不再落鎖,因為有阿蠻守著。潘令寧卻不忌憚阿蠻,瞥了眼倚門熟睡的阿蠻一眼,徑直往渣滓院走去。

她每日隨性參加嬤嬤的教習(xí),去的不同嬤嬤的課程,接觸了各個樓層的女子,因此也逐漸拼湊打聽出王二蹬的去向。

王二蹬雖天生聾啞,但他與凝露卻出身書香門第,凝露父親是個白衣秀士,也教授姐弟倆識得幾個字,因此凝露才一身傲骨。

后來姐弟兩卻淪落為大戶人家的仆役,凝露遭主人陷害賣到了莊子,王二蹬竟自個兒找上來。

他是個聾啞人,卻能憑自個兒找到莊子據(jù)點,潘令寧認(rèn)為他應(yīng)當(dāng)有過人之處,至少野外巡獵、方位辨認(rèn)、路蹤標(biāo)記、障眼識別等皆異于常人。

如今他在莊子上做下等雜役一年,各處犄角旮旯皆摸透了,興許摸出莊子上的破綻,足以尋到一條逃生之路?

凝露出事那晚,他應(yīng)當(dāng)要救出姐姐的,可惜被龜奴逮到打傷,關(guān)入渣滓院中。已過了好幾日了,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而他,恐怕也不知曉自己的姐姐,已經(jīng)香消玉殞。

潘令寧踏入渣滓院中時,一路沉默悄悄跟來的阿蠻突然開口:“你假冒身份、裝神弄鬼雖僥幸成功,但終究紙包不住火,屆時難逃一死!”

“你也知道我僥幸成功了,那我怎么能,不在她們察覺之前,逃出生天?”潘令寧也不掩飾。

“你就沒想過,那日萬一唬不住他們,是什么下場?”

“想過,當(dāng)然想過。但我能出此計策,也是有了些許把握。”

潘令寧回身望著她,“阿蠻,我還真應(yīng)當(dāng)謝謝你,謝謝你提點我李大官人的存在,讓我知道他們忌憚李大官人,更讓我知曉……我的未婚夫溫巡已叛婚另娶,攀上林府高枝,而我淪落此地,可能與他們有關(guān)。我已打通種種前因后果,幡然醒悟。而趙九娘如此忌憚,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

“即便那日唬不了他們,我也可以謊稱我是崔題的妾室,他們大可去打聽,我與崔題同船入京一月有余,他們真假難辨,我至多損失了清白名譽,這些比起能活下來,又算得了什么?而只要他們恍神,只要他們有所忌憚,我便可以尋到機會全身而退……我只需要幾日的功夫,不多耽擱!”

說罷,她尋王二蹬而去。

“你如今不設(shè)防,把這些事情告訴我,你就不怕我告發(fā)?”阿蠻冷聲質(zhì)問,察覺她與出入莊子時有所不同。

此時的潘令寧褪去初時的天真、尊嚴(yán)、恥辱,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只要把信念聚焦于一處,摒棄外在枷鎖,她便足夠冷靜清醒。

潘令寧深深望入她眼眸,心神交匯,異常堅定說道:“你不會!我相信你也在待時而動,而且苦覓良機久矣,我們唯有一次機會,便是這一次!”

潘令寧打開了黃字號房的暗室,黑漆漆中,她聽聞鎖鏈滑動的聲音,終于,她找到了王二蹬。

王二蹬卻被鎖在囚籠里,一動不動,似一只蟄伏的小獸,偶爾翻身,便拖動沉重的鐵鏈,可見這些日子遭受非人折磨。

潘令寧擰了擰凝露的手鐲,回想凝姐弟兩的遭遇,愈加憤慨與于心不忍。

她欲走進去,但還是警惕地回頭撇了撇周圍環(huán)境,忽然發(fā)現(xiàn)阿蠻不知所蹤。

潘令寧眼眸一轉(zhuǎn),但她似乎并無擔(dān)心,她堅信,阿蠻能辨清利害!

前幾次阿蠻不愿意幫她,不過時機未成熟,阿蠻足夠聰明,足夠?qū)彆r度勢,阿蠻也更清楚什么時候,怎么做,最有利。

“王二蹬……是你么?”

潘令寧輕輕喚了聲,小心翼翼走進去。

囚籠內(nèi)的人動了動,鐵鏈摩擦輕響,他似乎有意避閃。

潘令寧忽然想起王二蹬乃聾啞人,聽不見她說話,可能見她一團黑影逼近,頗有些害怕。

她只能止住了腳步,借著軒窗微弱滲透的天光,她緩緩舉起凝露贈送的手鐲,遞與王二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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