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裙子需要嗎？我們商場剛到了一批漂亮的裙子。就是價格有點貴，還會受到別人的眼光。”

服務員實話實說把裙子的好壞都說了。

好處，漂亮！

壞處，價格貴，還會受到異樣眼光。

程方秋搖了搖頭，裙子就不太需要了，隨軍去海島，海島那種環境應該沒什么機會能夠穿裙子。

說不定還得下地干活。

服務員問：“男士西裝呢？”

60年代已經掀起了一波西裝熱潮，西裝以黑色和褐色為主，內搭一個小馬甲，脖子上系著領帶。

程方秋眉梢微挑，“可以看看。”

雖說陸沉淵在海島當兵能穿西裝的場合少之又少，但一個成熟的男人不能沒有一套西裝。

男士西裝區。

男士西裝各式各樣，看得程方秋眼花繚亂，每一款都有擁有獨特的韻味，一時不知道怎么選。

“您先生尺碼是多少啊？”

“呃……”這個問題把程方秋給難住，她和陸沉淵素未謀面，他的尺碼完全不知道，倒吸了口涼氣后：“拿套均碼？”

“均碼是185左右的。”

程方秋點點頭：“可以。”

“程……程方秋？”

忽然，有人叫了聲名字，程方秋回身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位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西裝區旁。

程方秋皺眉：“同志，您是？”

“你不記得我了？”

“呃……”程方秋努力搜尋腦海中的記憶，逐漸對眼前的男人，清晰起來：“你是徐力明？”

“是我！”

徐力明和她是遠方表親關系，徐家早年間家里男人多把家里家產盡數捐了出去，男人們都當兵打仗去了。

程家能在第一波動亂保留下來。

托了徐家福。

“你怎么回京城了？”

程方秋眼眸彎彎：“我要去海島隨軍，特意回來祭一下祖，以后回來京城的機會少之又少。”

徐力明滿眼震驚：“你要去隨軍？”

他和陸沉淵認識，剛入伍那會兒是同批入伍的戰友，關系一直不錯。知道程家大小姐和陸沉淵結婚的消息還狠狠震驚了一下。

畢竟，程方秋作為資本家大小姐。

從小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

和陸沉淵那種冷面閻王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搭，好似兩個世界的人，陰差陽錯在一起。

徐力明笑道：“你可算是想通了，像沉淵那種好男人可不多見，他自請下海島，為的就是你能和他隨軍。”

如今徐家長輩離世的離世已經護不住程家，讓陸沉淵自請下海島當兵也是徐家出的注意。

這樣能保證程方秋的安全。

“你也認識陸沉淵？”

“怎么不認識，我和沉淵是同批兵，關系很好的戰友，知道你倆結婚，我還想著什么時候能喝上喜酒呢……”

徐力明一時嘴快把話說完后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知道程方秋和陸沉淵是被迫結婚。

老人家想要在死前見到程方秋結婚。

“那個，既然你回了京城，中午就到我家吃飯。”

程方秋搖搖頭：“不用了。”

“家里長輩還念著你呢。”

“好吧。”

服務員見狀，問：“那糕點還是送到招待所去嗎？”

“糕點，什么糕點。”

徐力明見程方秋一口氣買了那么多糕點，夸張地眨了眨眼睛，調侃道：“你這是準備把糕點也搬到海島去？”

“不可以嗎？”

“不是這個意思。”徐力明撓了撓頭，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糕點可以少帶點，我有個好哥們是海軍。

他平時巡邏點就在遠山島周圍，每個月會返航一次，我可以讓他定期給你帶糕點過去。”

“嗯？”

程方秋眼前一亮，徐力明在京城當兵，他的軍銜應該不低，如果真能幫忙帶東西，再好不過。

“會不會太麻煩？”

“一句話的事。”

徐家不知道受了多少程家的恩，他們從小被教導，只要程家有需要，他們就要盡所能幫助。

服務員問：“那糕點減少？”

“不，還是幫我送到招待所去。”

-

出了商場后，程方秋坐上了徐力明的越野車，京城馬路上少有車輛，暢通無阻的開往軍區大院。

“對了。”徐力明突然想起件事，側眸看向程方秋，問：“你要不要順便去看看沉淵的爺爺奶奶？”

陸沉淵的父母是國家科研人員，行蹤不定，幾年才能回一次家，想要聯系只能通過信件。

“不……不了吧！”

她連陸沉淵面都沒見過，現在去見他的長輩，場面絕對是社死現場，程方秋猛猛搖頭：“你送我回招待所吧。”

“至于那么害怕嗎？”

程方秋白了他一眼。

越野車直達軍區家屬院內，徐力明停在一棟獨棟的小樓前，程方秋看著小樓瞪大了眼珠子。

能在京城家屬院擁有棟小樓，至少得部長級別以上吧？

“我爸媽出任務去了，家里就剩下爺爺還在，他老人家想見您許久了，程大小姐中午想吃點什么？”

“我都行。”

軍區家屬院是通的，小樓隔壁是三樓平房，院子里坐著六七個軍人家屬在聊天打發時間。

見徐力明帶了位姑娘回來。

個個都透著八卦氣息。

徐力明在京城軍區屬于相當優秀單身人才，家里長輩身處高位，無論是外貌還是家世都是一等一的高。

人群中有位中年婦女開口問：“力明，這位女同志是誰啊？”

“呃……”徐力明倒吸了口氣，按照徐家和程家的輩分來說，他得喊程方秋一聲：姑奶奶。

程方秋彎了彎唇：“按輩分，他要叫我一聲姑奶奶。”

華夏人最看重的就是輩分，輩分大的七八十歲的老人也得喊年輕小姑娘一聲：姑奶奶。

徐力明扶額承認：“確實是我姑奶奶。”

徐家內，徐老爺子聽見門外的動靜，扶著拐杖走到門口，見到程方秋的身影，眼眶瞬間濕潤了。

程方秋和徐老爺子是同輩份的。

“一眨眼方秋都長這么大了。”

程方秋露出了個禮貌的微笑，之所以答應來徐力明家，是想借徐家的身份，來舉報渣爹。

這樣渣爹就沒辦法離開申城。

等清掃動亂來臨的時候，他只能戰戰兢兢過日子，時不時還會有人上門砸家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