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刀靈羈絆
- 歲時守藝人
- 櫻桃幻夢
- 2081字
- 2025-05-09 09:17:07
新成型的苗銀吊墜突然自動飛向鹿鳴脖頸,與原有吊墜碰撞出清越合鳴。兩枚吊墜融合的瞬間,她鎖骨處的《苗疆星野圖》銀光大盛,星圖上的北斗第七星“搖光“位置,赫然浮現出楊野祖母的工筆小像。
黎明前的龍泉山籠罩在青灰色霧氣中,鹿鳴指尖摩挲著脖頸上兩枚合為一體的苗銀吊墜。融合后的吊墜比原先厚重許多,中央那粒青瓷“瞳“在晨光中泛著秘色瓷特有的水潤光澤,表面跳刀紋的走向與金錯刀身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這不可能只是巧合...“
鹿鳴剛要取出《天工殘卷》對照,吊墜突然自主旋轉起來。瓷瞳中射出一束青光,在霧氣中投射出立體影像——那是個頭纏苗銀額飾的老年匠人,正在用吞光漆盒接引星光。漆盒開啟的剎那,鹿鳴的秘色瓷左耳捕捉到一段跨越時空的對話:
“龍窯七子以魂封脈,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袄辖橙说穆曇魩е嫖骺谝簦拔ㄓ行菆D指引的天地之窯,才能...“
影像突然扭曲,老匠人背后浮現三個戴三彩面具的身影。最駭人的是中間那個面具——額心嵌著的瓷片,正是鹿鳴從督窯官靈體處獲得的越窯殘片!
金錯刀在鞘中劇烈震顫,刀柄的梅子青釉色突然褪去,露出底層暗藏的苗銀掐絲紋樣。這些沉睡千年的銀絲如藤蔓生長,轉眼間爬滿整個刀鞘,在晨霧中勾勒出《苗疆輿地圖》缺失的部分——十二座呈北斗狀分布的銀礦位置,每座礦洞入口都畫著與吊墜相同的絲編紋。
“刀靈在恢復記憶?“鹿鳴輕撫刀身。指尖觸及銀絲紋路的瞬間,整把刀突然變得滾燙,刀鍔處《水經注》河道圖的血色支流瘋狂延伸,最終在湘西某處形成漩渦標記。
漩渦中央浮出半頁《天工殘卷》,上面記載的文字讓鹿鳴呼吸停滯:
“唐天寶年間,補天手傳人楊氏攜跳刀紋秘術入苗疆,與銀匠共鑄吞光漆盒。盒內藏星圖,可尋天地之窯北脈...“
霧氣突然被某種力量攪動,形成微型龍卷。風中夾雜著細碎的瓷粉,在金錯刀周圍凝成唐代邢窯的幻象。鹿鳴終于看清當年真相——她的摯友并非普通匠人,而是掌握“跳刀紋“秘術的邢窯傳人!
幻象中,年輕的摯友正在用特制刻刀在瓷坯上施展跳刀絕技。那些看似隨意的刀痕實則構成《河圖》陣法,能將暴走器靈暫時封印。但最令鹿鳴震驚的是摯友腰間佩戴的信物——與她現在戴著的苗銀吊墜形制完全相同,只是瓷瞳更為清澈。
“原來三百年前你給我的吊墜,本就是苗疆之物...“
幻象突變,摯友滿手是血地將半片青瓷按入自己胸膛。瓷片上的跳刀紋發出銀光,將暴走的器靈強行封印。但瀕死的摯友卻突然轉頭,對三百年后的鹿鳴露出微笑:
“記住,真正的羈絆不在刀紋,而在...“
話音未落,三個戴三彩面具的人影從暗處浮現,用刑窯碎片收割了摯友殘魂。鹿鳴這才驚覺——當年摯友之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蝕文會為獲取跳刀紋秘術精心設計的謀殺!
金錯刀突然發出悲鳴,刀身浮現出《越絕書》失傳篇章的文字。這些用苗銀絲構成的古老文字記載著一個驚人事實:刀靈本就是摯友分出的半縷魂魄,為的是在千年后指引鹿鳴找到真相。
鹿鳴的秘色瓷左耳突然捕捉到刀靈深處的記憶回響——唐代某個星夜,摯友與苗疆銀匠在吞光漆盒前滴血盟誓,盒中星圖顯示的“天地之窯北脈“,正是如今蝕文會占據的湘西銀礦!
晨霧被第一縷陽光刺破時,吊墜突然發燙。瓷瞳中浮現出楊野祖母年輕時的面容,背景里十二座吊腳樓的銀鈴正在無風自動。鹿鳴的玉化左耳清晰聽到祖母用苗語夾雜官話的警告:
“三彩面下無活人...銀礦底有瓷冢...當心骨中...“
聲音戛然而止,吊墜表面的絲編紋路突然重組,構成《營造法式》記載的“魯班鎖“結構。鹿鳴福至心靈,將金錯刀刀尖輕輕點入紋路中央的鎖眼。
“咔嗒“一聲脆響,吊墜如蓮花般綻放,露出內層藏著的半頁《溪蠻叢笑》。泛黃的桑皮紙上,用工筆描繪著十二銀匠制作吞光漆盒的場景。但最驚人的是畫中某個銀匠的側臉——那眉眼輪廓分明是年輕時的楊野祖母!
金錯刀突然自主飛起,刀尖蘸著晨露在空中書寫。水痕構成的苗文翻譯過來正是:“血脈為鑰,星圖為引“。鹿鳴猛然想起督窯官靈體的遺言——蝕文會要用楊氏血脈激活某物。
她急忙翻開《天工殘卷》,楊野祖母畫像背景里的十二個模糊身影此刻已變得清晰。每個人胸口透出的青光里,都隱約可見一粒銀砂在跳動——正是《滇南礦務圖》標注的極品滇銀砂!
“原來祖母是十二銀匠的后人...“鹿鳴觸碰畫像,秘色瓷耳突然聽到祖母遇害前的最后訊息:
“漆盒分陰陽...陽盒在礦底...陰盒在...“
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來時,金錯刀突然變得異常沉重。刀身上的苗銀絲紋路開始不規則蠕動,如同被無形之手撥動的琴弦。鹿鳴握刀的手腕傳來刺痛——那些銀絲竟在吸收她的血液!
刀鍔處的《水經注》河道圖完全變成暗紅色,其中標注的湘西銀礦位置浮現出立體微縮景觀:礦洞深處堆積著數以千計的刑窯三彩碎片,每片上都帶著“蚯蚓走泥紋“;碎片中央是個祭壇,壇上擺放的正是缺失了星圖的吞光漆盒陽盒!
“刀靈被污染了?“鹿鳴試圖松手,卻發現手掌與刀柄仿佛長在一起。梅子青釉色從相接處開始泛黑,如同窯變失敗的瓷釉。更可怕的是,她左耳的秘色瓷開始向頸部蔓延,玉化區域的冰裂紋里滲出銀藍色光液。
吊墜突然射出一道青光擊中刀身。金錯刀發出痛苦嘶鳴,刀柄上浮現出摯友臨終前刻下的苗文封印。鹿鳴趁機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刀鍔處。血珠在《水經注》河道圖上游走,暫時壓制了暴走的苗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