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沒把家里腌咸菜的缸背來當護膝。眼前這破石階長得像我娘罵街時的舌頭——又毒又沒完沒了!
前頭十幾個壯得跟牛犢似的兄弟,這會兒喘得比隔壁吳老二家漏氣的風箱還響。我正琢磨要不要學王浩在褲襠里藏倆饅頭,后面突然傳來殺豬般的嚎叫:“俺的娘誒!“回頭一看,好家伙!有個倒霉蛋表演了個空中轉體三周半,白衣仙人跟拎小雞似的把他撈起來時,這貨褲襠已經濕成了地圖。
“看什么看!你們這些菜雞連御劍拉屎都不會!“領隊的黑衣仙人罵得唾沫橫飛,我趕緊把快脫臼的下巴按回去。早知道修仙要先當雜技演員,我該跟村口耍猴的張瞎子拜把子!
兩天過去,我悟出了個真理:修仙和驢拉磨唯一的區別,是驢還能偷吃兩口豆餅。膝蓋磨得比爺爺的煙袋鍋還亮,每爬一步都像在給閻王爺遞投名狀。最缺德的是那個黃臉仙人,飄過來就跟逛菜市場似的評頭論足:“小子毅力不錯,可惜資質太差。“我當場想把他拽下來——您老倒是給我腿上拍個神行符啊!
第三天日出時,我活像條被腌了三年的咸魚干,眼前突然晃過塊反光的青石板。還沒等笑出聲,晴天霹靂在耳邊炸響:“時間到!“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三丈遠——合著山頂就在十步開外,這幫仙人擱這兒玩寸止挑戰呢?
醒來時躺在劍靈閣地板上,旁邊十來個難兄難弟個個面如死灰。白衣師兄冷著臉宣布最后測試,那眼神活像屠夫看著案板上的五花肉。我盯著測試房直咽口水——里面擺著的古劍比我爺爺的爺爺歲數都大,這要是順走一把,鐵匠鋪老李頭得管我叫祖宗!
前六個兄弟跟中邪似的,走到五丈就原地蹦迪般被彈飛。輪到我時腿肚子轉得能發電,沒想到輕松突破五丈線。白衣師兄突然笑得像青樓老鴇見著金主:“繼續走啊小老弟!“我激動得差點尿褲子,仿佛看見爹娘在村口敲鑼打鼓:“老王家祖墳冒青煙啦!“
結果剛嘚瑟到七丈遠,一股妖風把我掀了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望著房梁,我算是明白了——修仙這事兒就跟村長家傻兒子追翠花似的,眼瞅著要成,準保挨一鞋底子!
“收拾鋪蓋滾蛋吧!“白衣師兄瞬間變臉比翻書還快。我摸著懷里娘塞的護身符(其實是塊長了毛的綠豆糕),突然覺得當個凡人也挺好。等回了村,我就把這段經歷編成評書,名字就叫《論如何在仙界碰瓷的一百種姿勢》!
回村的馬車上,四叔拍著我肩膀直嘆氣。我摸著懷里碎成渣的腌菜疙瘩,突然笑出聲——等老子種地發了財,非得在恒岳派山腳下開個茅房,專收仙人如廁錢!
“哈哈哈哈!“身后傳來王卓那孫子的狂笑。我趴在地上默默發誓:等老子半夜給劍靈閣潑狗血,讓你們修仙變修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