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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化龍池(4.1k求追讀,求月票)

錦衣衛。

天子親軍,監察百官。

當今天下,最兇名昭著的組織。

厲風霆皺起了眉頭,莫說是高柏軒,就是他爹高文遠在此,也得掂量掂量。

擅殺錦衣衛,罪同謀反!

六扇門的權力頗大,但要是對上深受道君皇帝器重的錦衣衛,也沒有絲毫辦法。

神捕,不過是說的好聽一點,說到底就是個捕頭。

厲風霆此時心中多少有點埋怨。本來以為可以討好一下這高家大少,讓自己和高家的聯系更加緊密一些,沒想到,這事居然牽扯到錦衣衛。

這下有點棘手了。

他眼角余光看了看高柏軒的臉色。

高柏軒此時看著陳境安,眼中的厲色消散一些,但仍舊是冷笑道:“錦衣衛?你說是就是?”

他仿佛是找到了借口,然后又說道:“你這賊人,竟敢冒充錦衣衛,神捕大人,還請拿下此獠!”

陳境安仍舊面色平靜,他給自己再倒一杯茶,仿佛全然不在意。

厲風霆咬咬牙,選擇抽刀,他道:“冒充錦衣衛,你好大的膽子。”

他刀已經抽到一半。

忽然聽見樓梯走廊間傳來陣陣腳步聲。

那聲音越來越近,厲風霆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走廊內,原本的絲竹管弦之聲,此刻也化為沉寂,怡紅院仿佛在這一刻靜默了。

正當他疑惑,準備回頭看時。

一道聲音傳來。

“屬下見過陳大人。”

說話之人走了進來,此人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他身后還跟著十余道同樣穿著的身影。

厲風霆與高柏軒對視一眼,皆是面色微變。

陳境安看著走進來的李磊,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他放下茶杯,說道:“這幾人乃是九幽閣玄陰十二煞,將尸體帶回去,好好查看一番。”

李磊應道:“是。”

高柏軒原本只是心中有殺意,但此刻,在聽到對方道出碧蛇等人來歷后,忽然有了一些驚懼。

高府與九幽閣的事,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尤其是在,對方還是一個錦衣衛的情況下。

此人絕不能留,否則必成后患。

但高柏軒此時面上不顯露絲毫,已將所有的情緒全部藏在了心底,面上復歸平靜。

他哈哈一笑,走近一步,道:“原來是陳大人當面,今日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大家都是為皇上分憂,今日之事,還請海涵。”

厲風霆見到高柏軒低頭,他將抽出一半的刀緩緩收回,盡量不發出聲音,然后也笑了一聲。

他道:“正是,正是。既然是九幽閣的人,那就是死有余辜,陳大人下值之時,也能為民除害,正是我輩楷模。”

高柏軒微微瞥了一眼厲風霆,眼中多少帶點鄙夷,但也沒有多說。

陳境安仍舊是坐著,他看了一眼厲風霆,微笑道:“我還以為,厲捕頭抽刀是因為你無視皇權,意圖謀反。”

厲風霆笑容凝滯了一瞬。

兔崽子,你比老子還會冤枉人。

他剛想說話,只聽陳境安又道:“高大少來此這么急,可是因為這幾人中,有你的朋友?”

高柏軒心中恨不得掐死眼前這錦衣衛。

但他仍面不改色。

他的笑容就仿佛遇見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甚至多了幾分相見恨晚的意味。

“陳大人這話說的是也不是,若說朋友,今日一見,我倒是很愿意交陳大人這個朋友。”

“高大少,”

陳境安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莫名的意味,說道:“來日方長。”

高柏軒瞳孔微微一縮。

陳境安卻已沒有在看他了,說道:“還不把這些尸體搬走,在等什么?”

李磊揮了揮手,身后走來幾人,然后將地上幾具尸體帶走了。

陳境安下手比較溫和,眾尸體上幾乎沒有血跡。

所以他也就還能繼續在此地歇息。

于是陳境安說道:“高大少,如果你想在這里過夜,我不攔你。”

高柏軒略一拱手,道:“告辭。”

他帶著厲風霆果斷轉身就走。

陳境安看著他的背影,又倒了杯茶。

他當然不能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宰了高柏軒和厲風霆二人。

此次之后,幾乎已經正面對上高家。

也許不是高家,而只是高柏軒。

不過陳境安并不擔心。

他的實力也在增長,只要他所想沒錯,此次鬼市之中,能見到諸多白蓮教和與其狼狽為奸之人。

若能一戰功成,定然聲望大漲,到時他的功法進度估計能提升一大截。

他對自身實力的評估是,一般的洞明大成也不是他的對手,只要不是正面對上洞明圓滿,基本沒有危險。

案牘庫的記載中,鬼市四大家族,暫時還沒有出現超過洞明境的人,最強者便是洞明圓滿,只要他小心得當,定然有所收獲。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離去。

陳境安放下茶杯,重新拿了個杯子,然后倒滿。

他輕輕笑了一下,道:“可以下來了。”

孫九竄從房梁陰影中跳了下來。

他此刻仍舊面色蒼白,但相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孫九竄接過茶杯坐下,一口氣喝完,然后握著杯子怔了片刻。

“你好像有很多疑問?”陳境安問道。

“我猜過很多門派,以為你是某個大派的人。”

孫九竄搖搖頭,然后抬頭注視著陳境安,道:“現在才知道,你原來是朝廷中的人。”

陳境安笑了起來,道:“所以,你交朋友是看他的身份來決定的嗎?”

孫九竄松開杯子,拿茶壺給兩人斟滿。

他也笑了起來,舉杯說道:“我是從來沒想過,我會有一個朋友是錦衣衛。”

“不過,只要這個朋友還愿意請我吃烤全羊,就算是抓我,我也是認的。”

陳境安一笑,也舉起杯,以茶代酒,二人一口飲盡。

陳境安又道:“好好休養吧,等八月十五,若你能來,便一起去,不過我先告訴你,會比你去高柏軒那里更加危險。”

“我喜歡刺激的地方。”

孫九竄嘻嘻笑,他道:“不然,我也不會來京城,早就跟著我師父在江南玩兒了。”

“不過說起鬼市,”

孫九竄笑容收斂了些,“我之前問薛青禾,渡云令這個鬼東西真的只是用來進入外門的嗎?”

“薛青禾怎么說?”

“他說,不知道我是哪里聽得,這渡云令要是只能用來進入外門,那鬼市哪里還有生意?”

孫九竄倒了杯茶水,繼續道:“我當時想,是這個道理。看來當初我是被帶我進鬼市的那人騙了。”

陳境安略一思索,嗯了一聲。

要是渡云令這東西只是用來進入鬼市,那鬼市早就開不下去了。如此龐大的市場,怎么可能只靠少數人支撐。

如此說來,渡云令的用處不只是在此。

當初薛青禾追了孫九竄那么久,怕也是有其他的原因在。

陳境安站起身,將窗戶打開一些,絲絲涼風就順著縫隙吹了進來。

他看了看天色,此時月光已經暗淡幾分。

“所以薛青禾怎么說?”

孫九竄此時面色已經和常人無二,他吸了口氣道:“他說他也不知,只是當初家中讓他好生保管,他看了許久覺得沒用,就送給了那花魁。”

“他知不知道這花魁是誰?”

“這我倒沒問,”孫九竄說道:“其實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女人身懷武功。”

此時孫九竄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居然露出一絲后怕。

陳境安自結識孫九竄以來,此人在他心中的印象就是膽子頗大,仿佛就沒有他敢干的事。

陳境安心中一笑,他居然也有害怕的事?

孫九竄臉上的笑容卻變成了凝重,他說道:“有一個人,你要注意。”

“誰?”

“一個似乎是來自千佛洞的年輕僧人,他把舍利子給了高柏軒。”孫九竄說到和尚的時候,還是心有余悸。

“這人眼睛有古怪,他仿佛能看穿很多東西,我當時已經藏的很好,氣息也絕沒有流露一絲,但他就是看到了我。”

“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很淡的流光,不知道是什么,我也從未聽過此類武功。”

陳境安沉默思索。

千佛洞的年輕僧人,那就只能是阿伽陀了。

那日在官道上見到他時,只是覺得他那雙眼睛極為明亮出塵。

卻從未想過,居然能有看破虛妄的能力。

孫九竄的隱匿能力,他剛才已經見識到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孫九竄在房梁上,連他也輕易不能察覺。

但是阿伽陀就是那么一眼,就能看到孫九竄的存在。

千佛洞竟然還有這等武學?

那這樣看起來,幾天后的鬼市,所要面對的敵人不僅數量不少,而且質量也不低啊。

而且,阿伽陀把舍利子給了高柏軒?

膽子倒是不小。

可是明日就是千佛洞進宮面圣的日子,你要怎么交代呢?

陳境安不再多想,轉身說道:“你在怡紅院待著不安全,趁著天未亮,先離開這里。”

“八月十五我在炊舌弄等你。”

孫九竄點頭。

“好。”

……

……

天邊已是泛起了魚肚白。

陳境安早早離開了怡紅院,換上了百戶的飛魚服,與一眾錦衣衛前往天風館驛。

一身鮮紅袍服的大太監李刻也在此。

他看到陳境安的時候,那張死人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他道:“陳大人,還記得我當初說,我要親自為你請功么?”

陳境安微怔,當時李刻好像是說過這么一句話,時間一過,他已經忘了。

但是他也能感覺到李刻釋放的善意。

陳境安拱手道:“勞煩李公公了。”

李刻單手負后,他道:“無妨,那日我回宮中,與陛下說起你,陛下聽完后覺得你是個人才,所以破格給了你一個機會。”

他繼續說道:“你可知化龍池?”

陳境安眉頭一挑,這倒是真沒想到。

化龍池他當然聽過,或者說,習武之人很難沒聽過。

此乃皇室所擁有的一塊寶地。

但凡習武之人,只要進去泡幾個時辰,就能有極大幅度提升。說脫胎換骨可能有些言過其實,但絕對極有益處。

陳境安一笑,然后疑道:“公公是說……?”

“不錯。”

此時,李刻眼角的皺紋,在陳境安的眼里都變得富有氣質。

李刻面上帶著淺笑,他繼續說道:“稍后進宮,此間事了,你就可以去化龍池呆上一會兒。”

“公公,此事我……”

陳境安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刻打斷。

“這是你應得的,而且,我就是看陳大人這種少年英杰心生歡喜,不必言謝。”

陳境安略一沉默,雖然李刻輕描淡寫一句是陛下欣賞,但這其中,他絕對出了很大的力。

不然,專供皇室的化龍池,怎么可能給一個小小百戶使用。

以往進入化龍池的,再差也是立過大功之人。

此事倒是承了李刻一個人情。

他記下了。

“此事稍后再說,”

李刻微微擺手,道:“先把正事辦了。”

已至天風館驛門口。

陳境安望去,只見胖和尚杵達日頭戴僧帽,在大堂正對門口端坐,雙目緊閉,一身氣勁隱隱待發。

另一邊,阿伽陀頭發散開,并未束發髻,嘴角隱隱有血跡。

他面容平靜,眼中上卻帶著淡淡笑意。

李刻看了一眼后,雙目微微瞇起。

他上前一步,問道:“兩位大師,今日時辰已至,隨我進宮吧。”

阿伽陀還未說話,胖和尚杵達日先開口了。

“這位上使,今日恐怕無法進宮獻寶了。”

李刻面色微微一變,語氣也變了。

“為何?”

杵達日站起身,睜開雙眼道:“佛寶舍利昨夜被盜,此時,我等已無寶可獻了。”

李刻面上之前的笑容已經完全不見,此刻陰沉如水。

雖然道君皇帝并不喜佛,但獻給道君皇帝的寶物被盜,此事絕對會影響他在皇帝面前的榮寵,更別說,他在干爹面前,也會落下一個辦事不力的印象。

一想到這里,李刻身上就出現了絲絲殺意。

敢在他的頭上動土,是真覺得他不會殺人么?

風起,吹得李刻紅袍微晃。

陳境安掃了一眼二人,目光在阿伽陀身上停了一瞬,道:“二位大師,此事可開不得玩笑。”

阿伽陀雙手合十,微微一躬,道:“兩位大人,此事責任在我,方才師兄已經出手懲罰于我。”

“只是不知,如何與大胤皇帝陛下交代?”

阿伽陀再度一禮。

李刻面如枯井。

陳境安上前一步。

“既然如此,何不叫京城神捕,厲風霆來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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