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淵被喝得一激靈，下意識說道：“我摔下馬，人就不見了。”

“墜馬？”

隔著只掀起一角的車簾，看不清祁夜白的神色，唯望見他根骨分明的右大拇指和食指摩搓著套在左大拇指的玉扳指。

淡淡的反問，不辨喜怒，卻讓祁夜淵眼皮一跳，驚慌之下，他...竟對皇叔有了隱瞞...

祁夜淵抿抿唇，想要解釋，卻發現張不開口。

莫名的，他不想皇叔找到婳婳，無論她是不是...

不，一定不是。

她那么美好的女子，怎么可能愿為人妾？

祁夜淵正忐忑時，清風忽的開口：“小王爺，得罪了！”

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清風翻了個身，上上下下掃視，并觸碰了一遍，在清風掌心拍在后背時，因滑下的擦傷，祁夜淵還忍不住“呲”了一聲。

莫名的屈辱。

“王爺，小王爺身上確實有墜馬的痕跡。”清風弓腰抱拳沖馬車里面的人回稟道。

祁夜淵微怔。

皇叔，這是不信他？

他心中又澀又堵。

“呵呵...”

虞...婳...

祁夜淵在心底咀嚼這二字，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好本事。”

“回府！”

祁夜白聲勢浩大的前來，悄無聲息撤走，仿佛不過一場幻夢。

可有些東西，卻在不知不覺中變了質。

等人都撤了，王管家擠著一張白凈的笑臉迎了上來，他心疼的視線落在祁夜淵后背。

“王爺，疼壞了吧？那清風下手也太沒輕重了，王爺可是千金之軀，他不過一個侍衛，頂破天也不過是個禁衛軍統領，怎敢的！”

“王爺，快快進府，雜家立馬派人去喊府醫。”

“嗯。”

今天，發生的事，有點多。虞婳的身份、祁夜白這個皇叔的不信任，在祁夜淵腦海，反復出現，他心不在焉的應著。

祁夜淵默認的反應，讓王管家心神一凜，照以往，他這樣說，王爺必定要嚴詞斥他。

今這...

莫不是，王爺也對攝政王有了不滿？

祁夜淵的縱容滋長了王管家的膽子，他觀摩著祁夜淵的神色，不經意的給祁夜白穿著小鞋。

“王爺，您好歹喊攝政王一聲皇叔，他倒好，直接帶著禁軍搜王爺府邸，這也太不把王爺當回事了！”

往常，聽到這樣的話，祁夜淵必然會呵斥王管家，也就是從小照看他大的王公公，可想到清風那以下犯上的無禮舉動，他蹙了蹙眉。

“公公，我累了。”

王管家懂事的閉嘴，可眼底卻閃爍著激動又晶瑩的淚花。

三皇子，終于懂老奴的良苦用心了。

清風那個小雜碎，給雜家等著，早晚有一天，雜家要你跪在雜家腳下。

他們王爺才是當今圣上唯一的子嗣！

攝政王...

為臣，就該有臣的本分！

傷在后背，錦衣又沾染了塵，祁夜淵索性來到碧水池。

碧水池，祁夜淵平日洗浴的場所。

那里，早就有下人候著，將一桶桶熱氣熏騰的水加入先倒入的冷水中，等試過水溫，又得了祁夜淵的令，才緩緩退下。

不多時，有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

祁夜淵誤以為是王管家帶著府醫來了，雖然知道這個自小伴他長大的公公在擔心他，但不通稟，直接闖進來的姿態，讓祁夜淵溫和的眉宇閃過一絲不耐。

“退下。”

“外面——”

‘候著’二字，被突然貼上的玲瓏嬌軀堵在驟然發緊的嗓子眼。

“公子，我好難受，幫我。”

嬌滴的嗓音，纏綿入骨，令人不自覺酥麻了半邊身子。

而祁夜淵眼底卻陰云密布，那如玉的面龐，驟然冷下來。

他胳膊一個用力，把貼在后背的女人扯下來，丟進池中。

點點漣漪的水面，掀起浪花朵朵。

淡淡的桃花香，鉆入鼻翼，祁夜淵起身穿衣叫人的動作一頓。

他猛地回頭，看向已經平靜的水面。

下一刻，平靜的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清水芙蓉，勾魂奪魄。

溫水打濕了女子衣裙，勾勒出凹凸的身形，小腰細得過分，仿佛一掐就斷。

祁夜淵呼吸加重，喉結滾了滾，慌忙上移視線。

發絲貼在虞婳巴掌小臉上，她臉很白，好似比書中皚皚白雪都純潔，可此刻，那臉蛋上的紅霞，更燦然奪目，亂人心扉。

又純又蠱。

像是初入人世的小狐貍。

祁夜淵喉嚨發緊，忽地，有些渴了。

漸入眼底的零星水花，也好似讓虞婳迷醉的眼底，清醒了兩分，她捂唇驚呼著后退。

“公子...”

“是你。”

“對不起...”

她似被在乎之人看到了最不堪的一面，驚慌的想要逃離，卻忘記了這是在水池中，腳下一滑，又朝水中栽去。

“婳婳，小心。”

祁夜淵動作迅速撈起下墜的人兒，入手瞬間，他才驚覺，這腰比他想象的還細。

他的臂彎能圈住一圈。

理智告訴祁夜淵，此舉，雖情急，但實在冒犯，他該立刻松手，可那比上好蠶絲都順滑的觸感，讓他止不住留戀的同時，心底升起一股邪念。

他眼底翻滾的欲色，虞婳瞧的真切，微微勾了勾唇。

“公子。”

她雙臂抵在男人胸前，眼神有些迷離。

祁夜淵瞬間驚醒。

“婳婳...不...姑娘...”

他收手，想要后撤，可虞婳卻突然環住他脖頸，親了上來。

祁夜淵一怔。

虞婳靈活的小舌，探了出來，笨拙青澀的舔著他的唇。

砰。

祁夜淵一個身形不穩，兩人雙雙墜入池中，墨發勾纏，鋪開的裙擺，為清澈的水面，染出一抹艷色。

似是缺氧，虞婳舌頭纏的更緊。

祁夜淵一邊給她渡空氣，一邊用一只手撲打著水面，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兩人才重新浮出水面。

水珠從他額頭顆顆滾落，性感的低喘在寂靜的空間響起。

虞婳攀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扭動著，儼然一副被藥物控制失去理智的模樣。

“公子，幫我。”

“姑娘，你我...”祁夜淵避開虞婳湊上的唇，艱難道：“不妥...媒妁之言...”

虞婳手指封住他的唇，嘟著嘴巴：“我難受...我想要你...”

祁夜淵腦海中名為理智的弦，咔嚓一聲，繃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