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梓軒最終說不過陸凡，一氣之下甩袖出門。

“至少這次沒氣的吐血，不知道是我噴人的功力退步了，還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進步了？”

陸凡根本沒把黃梓軒的挑釁當回事，反正兩人的差距早已拉開，而且對方大概率是把當個皇子的幕僚，作為最終目標。

而單單被陸凡拒絕的皇子，就至少有三個了。

由于接下來沒了考試的壓力，陸凡在書院的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爽。

每天除了各處亂逛，就是沒事練練劍，偶爾練練酒量。

正在他的日子過得無比滋潤的時候，一個人的到來，結束了他的好日子。

這一天，陸凡從外面閑逛回來，收到了一張精美的請帖。

看著帖子上哪熟悉的字跡，陸凡臉色發苦：“這下糟了，怎么忘了還有一件事情沒辦完。”

雖然帖子上說的客氣：“陸兄敬上，在下于今晚酉時在醉話樓相待。”

可是陸凡知道后面還有一句話沒說：“如果敢爽約，那我就去書院揪你出來。”

他翻箱倒柜，找出了從天權山湖底得到的那塊玉佩，換上一身干凈衣服，收拾停當走出書院。

下午大概五點左右，天還沒有黑透，此時正是各大溫柔鄉的準備時間，人少安靜，適合談事。

依舊是一間高級雅間，依舊是身著男子儒袍的金磚公主，坐在主位上微笑點頭。

陸凡的心里，其實有些理虧，畢竟回來時間已經不短，就連舉人考試都結束了，偏偏把公主所托，忘在了腦后。

他誠摯行禮，取出那件信物遞過去：“公主請您原諒，我自從天權山回京，一直忙于學業，居然忘了公主的大事，該死該死。”

趙雪寧表情淡然，接過玉佩沒顧著打量把玩，先和陸凡聊了幾句“

“哦？陸公子居然這么喜好鉆研？”

“可是我怎么聽說，你時常去酒樓宴請好友，幾乎每次都要喝到酩酊大醉呢？”

“莫非公子所說的學業，不過是研究哪種酒味道最好？”

陸凡知道公主是故意揶揄自己，他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回答：

“公主說笑了，其實世間萬事萬物，皆是文章，怎能斷言飲酒只是取樂而已呢？”

“哦？陸公子真是大才，不知道喝酒能喝出什么學問？”

陸凡微笑，態度仍舊不卑不亢：“古人云，酒者，藥也。”

“所以就人性之善惡。”

“酒醉之后，善者彰其善，惡者彰其惡，愁者顯其愁，樂者樂其樂。”

“無論美丑善惡，人們終將丟掉往日里的虛偽面具，呈現心底最深處的本我。”

“這種不加約束的放松，甚至是放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藥。”

“所以也有先賢認為‘酒，世間良藥之首。’”

“酒能治多少種病我不知道，不過或許公主您最需要這種藥。”

金磚公主聽他說的玄乎，“噗嗤”笑了一聲：“你知道我有什么病？就給我推薦飲酒？”

陸凡面色如常：“我確實不知道公主所求，不過這次見到湖底的那位前輩，她卻讓我帶句話給公主。”

“哦？什么話？”趙雪寧全神貫注，兩眼放光。

“當我問前輩領悟破境的時候，前輩卻回答了幾個問題，那就是‘你是誰？為何來到世上？又為何要破鏡？’”

“我想，作為一切的根本，顯然‘我是誰？’是最基礎的，也是最重要的。”

“估計公主找前輩，也是為了問如何破境吧？”

陸凡話沒說完，趙雪寧就陷入了沉思：“你說對了一半，雖然我問的不是如何破境，但她的話同樣回答了我的問題。”

金磚公主摩挲著手中的玉佩，盯著上面的“夢狐”二字久久不語，忽然，她好像想通了某個關鍵的問題，猛地抬起頭。

看著陸凡，似笑非笑的提了個要求：“陸凡，既然你說酒是藥，今晚就陪我一醉方休，如何？”

陸凡心中本來是拒絕的，畢竟把公主喝多了，恐怕后果會很嚴重。

更何況，要知道現在的一舉一動，備不住都在夢狐的視線之中，萬一酒后公主有什么勾肩搭背之類的舉動，恐怕必有損傷。

而且有損傷的，大概率是自己。

一想到夢狐，陸凡恰好看到玉佩上的夢狐字樣，下意識問出：“公主，不知道這夢狐二字，是那位前輩的名字嗎？”

公主狡黠一笑：“你陪我喝酒，我就告訴你。”

陸凡不想答應，可是一想到那個奇怪的夢境，鬼使神差的好奇心占了上風：

“好吧。”

公主大喜，急忙招呼侍者：“再來兩壇酒！”

趁著上酒的空當，她先給自己斟滿，同陸凡干了一杯，開始了講述：

“如果你早生個三十年，恐怕就會聽過五公主，趙夢狐的名字。”

“當年，她是所有公主中，年紀最小，也是最聰明的。”

“深受先帝的喜愛，只可惜整天只顧著玩耍，沒有在十六歲之前成親。”

作為另一個世界來的人，陸凡卻對十六歲未婚，沒有什么感覺，畢竟自己十六歲的時候，同年齡的女孩一樣在書山題海里打滾。

“正因為沒有成親，所以就成了和親的最佳對象，當時先帝已經下旨賜婚，要將她嫁到蠻地。”

“她寧死不從，可是事情已經定下了，先帝也不能改口。”

陸凡吃了一口菜，插了一句嘴：“于是她就逃出皇宮，跑到天權山去了？”

趙雪寧嫌棄陸凡見識淺：“切，她可是自己考上的。”

“短短的兩年時間，她開始讀書修行，連過秀才，舉人，進士，君子四境，最后還入了大儒境界。”

“這才被天權山收入門下，成了天權弟子的。”

幾句話，已經把陸凡說到大腦死機了：“不到兩年時間，連破四境？”

“她哪來的那么多束脩？”

金磚公主白了他一眼：“領悟破境。”

牛B！陸凡心里只有一個反應，沒想到自己居然和這么牛的一個人，生生錯過了。

他正要接著追問，雅間外忽然傳來好友的喊聲：“陸兄，陸兄你在嗎？”

陸凡打開門，滿臉錯愕：“什么事，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陸兄，快跟我回書院，你被皇上定為天子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