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舞影驚鴻 桃花劫起
- 掌出笑傲
- 鋒任怨
- 2037字
- 2025-06-13 11:30:00
裘圖佯作未聞,端坐如松,神儀寂寂,恍若老僧入定。
數(shù)息后,耳中頓響起少女哧哧笑音,似銀鈴穿林而過。
“咚咚咚.....”廳外驟起擂鼓聲。
但見苗家男女魚貫行至廳角,各執(zhí)樂器列坐。
座中苗族男子們忽而引吭高歌,熱情洋溢。
“隔河望見妹穿青,郎想過河怕水深。”
“打個巖頭試深淺,唱首山歌試妹心。”
....
漢族男子們雖不會唱,卻也撫掌相和。
緊接著對面苗族女子們清音應(yīng)唱。
“不是檀香妹不燒,不是杉木莫架橋。”
“不是真心莫哄妹,不是真鐵莫打刀。”
.....
正聞對歌相和之際,但見數(shù)名青衣仆從捧琴至首座男子案前。
那老仆俯首附耳,低語數(shù)言,男子微微頷首,輕按琴弦調(diào)試。
待情歌終歇,但聞一聲清越琴音破空而起,如孤鶴唳霜。
角落樂師聞聲即轉(zhuǎn)宮商,絲竹相隨。
忽聞環(huán)佩叮咚,十余名苗疆妙齡女子自門外起舞而入。
廣袖翻飛若流云,步搖搖曳似驚鴻,于過道隨音扭動身姿。
其舞姿迥異中土,不似漢家女兒的娉婷裊娜,反多了幾分野性的熾烈。
琴音漸入高潮時,對面席座中,一位著大紅苗繡的少女起身,躍步登場,于人群中舞動。
那十余名女子以大紅衣裳女子為中心,自發(fā)伴舞。
曲終人未散,那朱衣少女向首座男子淺笑頷首,方才翩然退去。
剩余十余名女子仍踏歌而舞,恍若春柳扶風。
忽聞笛韻悠揚,原是又一男子執(zhí)玉笛而立。
細觀之,但凡男子弄樂,對面必有佳人應(yīng)舞。
俊秀者自有人在起樂時相迎,貌寢者則多曲至半途方有舞伴。
亦有不通音律者,引吭高歌相和。
然其聲嘶啞如老鴉啼夜,引得滿堂少女以袖掩唇,顰笑不已。
流光暗轉(zhuǎn)間,忽見一張焦尾琴已靜置裘圖案前。
身旁老仆俯首低語道:
“公子,你的琴,等下記得接上調(diào)子,莫教冷了場面。”
裘圖頷首,拔弦撥軸,開始調(diào)試。
待前曲余韻將絕未絕之時,裘圖鐵指撥弦。
“錚——”
鐵指勁掃,金戈之氣驟裂柔絲。
霎時間,滿室溫軟情調(diào)盡化作腥風血雨。
那些吹竹擊簧的苗族樂師俱是一愣,慌忙轉(zhuǎn)調(diào)相隨。
殺伐之音震蕩屋瓦,竟使人背脊生寒。
“好,這才是男兒聽的曲。”座后忽有人擊掌嘆道。
對面,苗族漢族諸多女子正緩緩起身。
然而坐在最前方的苗族少女卻先行一步。
只見她素手輕抬,蓮步輕移間,身后落下一件件裹覆的衣衫。
場中霎時抽氣聲四起。
但見玲瓏身姿,上身唯余一件素黑抹胸短衣。
纖臂與香肩盡數(shù)裸露,欺霜賽雪。
短衣下擺如蝶翼微張,垂落臍上一寸。
雪腹平坦,柳腰纖盈,玉色生輝。
只見苗族少女旋步入得過道,素黑長裙如屏旋起,銀冠垂簾與銀腕發(fā)出叮鈴清音。
此時,琴音激昂,宛如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鼓擂動。
場中的舞姿也隨之加快,動作大開大合,氣勢磅礴。
裘圖低頭看琴,十指連彈,急急如驟雨。
忽然,那十余名伴舞女子如靈動的燕子般旋身讓開,將中央的苗族少女展露無遺。
但見苗族少女舞姿曼妙,長裙屏展,旋身欺近。
彎腰揚頸,藕臂抬起,素手在裘圖鼻前一寸處翩翩繞指,恰似春風中的一縷輕煙,撩人心弦。
下一瞬,苗族少女旋身換手,故技重施。
裘圖巍然不動,十指連彈,琴音肅殺沉穩(wěn)。
但見少女嘴角一勾,躍步上桌。
裘圖身子往后微仰,垂眸不亂。
裙擺香風陣陣襲來,銀鈴之聲叮叮不停。
忽而勁風掃過鼻尖。
卻是那少女旋身之時,長裙下方勾腿掃過。
旁人看不出,裘圖卻是心里門清。
這是要圖窮匕見,試探自己。
琴音越發(fā)高昂,少女在旋身舞動間,又一次悄然掃過。
這一次距離更近了些,幾乎腳尖擦著裘圖的鼻尖而過,雙方之間只隔著薄薄一層長裙布料。
“錚錚錚——”
琴音逐漸緩和,即將曲終。
“唰——”
“啪!”
琴音戛止,銀鈴驟息。
裘圖左手隔著綢滑的布料,將對方的小腳完全把握在手中。
明顯察覺到對方并未穿鞋。
那纖巧玉足不過一掌可握,隔著薄綢仍能感受到肌膚的溫潤細膩。
五指收攏間,足弓曲線在掌心若隱若現(xiàn)。
那足踝纖細,卻意外地骨節(jié)分明,在他掌中微微顫動,似欲掙脫又似試探。
此時,蘆笙之音響起,卻是下一名苗族男子緊接奏樂。
少女側(cè)眸看來,二人四目相視一瞬。
但見其盈盈一笑,裘圖迅速收手,抱拳一禮。
少女躍下桌臺回奔席座,將厚實的上衣重新裹上。
裘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眉頭緊皺。
不對勁。
人貴有自知之明,裘圖自認相貌雖算不上丑陋,但也絕對稱不上俊美。
而且,常年習練鐵掌神功,使得他的膚色如古銅一般,整個人透露著兇戾之氣,實在不該討女子的歡心。
往日在鏢局時,他所遇的女子甚少,但仍有一些上門說親之人。
那時裘圖并未覺得有何異常,只以為是他年歲方至,他人太過熱情。
就連曲非煙一事,他也歸咎于乍見之歡,當作了偶然事件。
然而今日這番情形,卻著實有些詭異。
自己似乎撞上了爛運桃花。
在座諸多女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滿是渴望垂涎。
就好像看見天材地寶一般,對自己趨之若鶩。
若說女子都喜歡高大威猛之人,可江湖中人比比皆是。
尤其是小門小派中,修行橫練功法的人頗多。
哪怕實力不濟,但那一身腱子肉看起來也頗為壯碩,他們卻反倒不怎么招女人喜愛。
想到此處,裘圖虎目微闔,陷入了沉思。
排出萬般可能,那就只能是功法問題。
應(yīng)是辟邪魔功作祟,恐怕此功不自宮的話,便會生出如此效果。
若真是如此,修行此功不自宮,本就要控制欲念。
可偏偏這功法還會增大對異性的吸引力,引得異性投懷送抱。
創(chuàng)造此功之人究竟是何種想法,非要致后世之人于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