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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催眠

“來來來,這里就是鄙人平日閉關(guān)寫作的地方!”

唐安揉著后脖子,殷勤地將幾人引進屋內(nèi)。

電燈啪地亮起,他張開雙臂笑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關(guān)鍵是——絕對清凈,絕對安全!”

鐘鎮(zhèn)野三人護著岑書魚貫而入。

這個所謂“閉關(guān)寫作”之處,其實就是距離香蘭市碼頭不遠處的一間公寓房。

這棟紅磚公寓位于北角臨海的一處緩坡上,三層樓高,帶一道鑄鐵圍欄的小院,房間不大,雖是個套間,但最多不過四五十平,柚木地板打過蠟,踩上去有沉穩(wěn)的回響。

進門后,便能看見客廳兼書房里擺著一張結(jié)實的橡木寫字臺,上面立著黃銅臺燈和青瓷筆筒,墻角的小書柜塞滿洋裝書和線裝冊,旁邊是一把藤編扶手椅。

唐安大步走入屋內(nèi),介紹道:“每層四戶,樓下有保安,每周都有人打掃,我這房間在二樓盡頭,平時不會有人打擾,窗外可以看海,風(fēng)景是很好的。”

“臥室只有一個……唔……”

他停在臥室門口,有些為難地回頭:“這,要怎么睡?”

“打地鋪。”

汪好平靜地應(yīng)道:“我睡床,你們睡地上。”

事情就這么敲定了。

幾人也沒什么行李,但安置下來總需要日常用品,他們幾人大白天不宜露面,這事自然就交代給了唐安,他拿紙記下了長長一串要買的東西后,突然筆尖一頓:“對了,汪小姐,你們究竟攤上了什么官司?”

說到這,他得意地笑了笑:“鄙人在警署里也算是有些人脈,替你們打聽打聽、運作運作,不成問題。”

鐘鎮(zhèn)野此時正倒著熱水,聽見這話,笑了起來:“雷哥,那就告訴他吧。”

“行吧!”

雷驍坐在沙發(fā)上,蹺著二郎腿,終于點起了他心心念念的煙卷,笑道:“岑少爺現(xiàn)在是亂黨,整個岑家都被抓了,咱們陪著他一起失蹤,自然也是亂黨嘍。”

這種事上街隨便打聽打聽就能知道,瞞也瞞不住。

屋里忽然安靜得能聽見懷表走針。

唐安的瞳孔慢慢收縮、隨后又一點點擴散放大,隨后眼珠緩緩轉(zhuǎn)動、掃過四周。

岑書對他們的談話毫無興趣,正在窗邊對著海面呆,鐘鎮(zhèn)野不知何時已不再倒熱水,而是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大門口、封死了退路,而汪好臉上掛著笑容,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正緩緩削著蘋果皮。

至于雷驍,在吐出一口煙卷后,另一只手已經(jīng)探進了衣襟里,仿佛要掏出某種又短、又黑、還能打死人的神奇小武器。

“哈!荒唐!”

唐安突然拍案而起,假笑聲震得窗玻璃嗡嗡作響:“誣陷!絕對、絕對是誣陷!岑家要是亂黨,我唐字倒著寫!汪小姐也絕不可能是亂黨!”

他邊說邊慌亂地收起采購清單,對屋內(nèi)幾人賠著笑、慢慢往門邊退去:“鄙人這就去給諸位采購物品!這就去,這就去!”

剛轉(zhuǎn)身,卻結(jié)結(jié)實實撞上了鐘鎮(zhèn)野的胸膛。

“唐兄。”

鐘鎮(zhèn)野輕輕笑道:“別忘了是你的車將我們幾人送到這兒的,咱們又藏身在你公寓,要是我們洗不清嫌疑,就算你去做污點證人,也逃不了牢獄之災(zāi)。”

唐安對他對視著,臉上的假笑漸漸凝固,變成了一張皺巴巴的苦瓜臉。

“你啊,已經(jīng)上了賊船,要是坐了牢,你的名聲可就不好嘍。”

雷驍愜意地吞吐著煙霧:“要么幫著咱們洗脫嫌疑,要么,你這暢銷書作家也別當(dāng)了。”

他們當(dāng)然不至于真的費功夫去給岑家洗脫嫌疑,但總要有個能說服唐安的理由。

唐安轉(zhuǎn)過臉,滿面喪氣:“岑少爺……”

從進門起就一直沉默的岑書這才將目光從遠處的海面收回,輕聲道:“辦成了,你要什么,岑家都能給。”

汪好輕輕笑出了聲。

鐘鎮(zhèn)野知道她在笑什么,這岑少爺有時候看著瘋瘋癲癲的,但關(guān)鍵時刻居然還都挺靠譜。

“好!”

在威逼利誘之下,唐安終于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這事,我?guī)湍銈冝k!”

他這次沒再賠笑退縮,只是沉默地嘆了口氣。

問清采購清單后,他從抽屜取出一疊鈔票放在桌上:“這些錢你們先應(yīng)急用。”說完抓起車鑰匙就出了門。

“不需要跟著他?”汪好將削好的蘋果遞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能放心嗎?”

鐘鎮(zhèn)野推了推眼鏡:“眼下我們也沒更好的去處,只能多留個心眼。”

約莫一個多小時后,唐安拎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那個圓滑世故的作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心事重重的男人,他時而嘆氣,時而揉著太陽穴,看向汪好的眼神也不再是單純的傾慕,而是摻雜著難以言說的復(fù)雜。

安頓好眾人后,他獨自坐到書桌前,卻一個字也沒寫,只是支著下巴望向窗外的海面。

一個岑書、一個唐安,一個畫家、一個作家,一同發(fā)起了呆。

“行了,岑少爺,過來吧。”

屋里忽然響起雷驍?shù)膯韭暎骸斑^來,我來試試幫你找回記憶。”

此時天還沒黑,探馥園、探小巷都不方便,自然只有這件事能做。

岑書很聽話地走了過來,按雷驍?shù)囊蟆⑻稍诹松嘲l(fā)上。

雷驍從懷中取出一張黃紙符箓,指尖一抖,符紙無火自燃,他將那簇幽藍的火苗遞到岑書眼前三寸處,火光映得岑書瞳孔微微收縮。

“看著它。”

雷驍?shù)穆曇艉鋈蛔兊玫统辆d長,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放松……對,就這樣……”

岑書的目光漸漸渙散,很快閉上。

雷驍左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只不過他念得很快很低,聽不清是什么,念罷之后,他右手食指輕輕點在岑書眉心,畫了個無形的符。

“你現(xiàn)在站在一片霧中。”

他的聲音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岑書的眼皮輕輕顫動:“霧……灰色的霧……很濃。”

“往前走,穿過這片霧。”雷驍?shù)吐暤馈?

“有光……”

岑書的呼吸變得平緩,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溫柔的笑意:“是燈籠的光……紅色的……”

抱著手臂站在一旁、靜靜觀察的鐘鎮(zhèn)野雙瞳一亮!

雷驍同樣與汪好交換了一個眼神。

“路子對了,繼續(xù)。”汪好用口型說道。

在她身后,唐安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用好奇又古怪的目光探究著這一幕。

“燈籠在哪里?”雷驍壓低聲音。

“在……在飄……”岑書的聲音如夢似幻:“她提著燈籠……”

“她在做什么?”雷驍追問。

“她……”

岑書的笑容更深了:“她轉(zhuǎn)過頭了,在對我笑,她要請我喝茶,很香……茶很香……”

“問問她,這是哪里?”雷驍聲音愈發(fā)柔和。

岑書表情突然變得掙扎起來,眉頭緊鎖:“她……她不說話了……”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沙發(fā)扶手,指節(jié)發(fā)白:“她,她好像……不開心了……”

汪好迅速撕下一頁紙,寫了個“燈”字推到雷驍面前,雷驍下意識看了鐘鎮(zhèn)野一眼,鐘鎮(zhèn)野同樣微微頷首。

“別再問她了,看著那盞燈。”

雷驍立刻轉(zhuǎn)換話題:“仔細看看,是什么樣子的?”

岑書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紅色的……紙糊的……她、她又在說話了……”

“說了什么?!”

“聽不清、聽不清……”

岑書的額頭滲出細密汗珠:“霧又來了!”

“穿過霧!再聽清楚些!”雷驍咬牙道。

話音落定后,岑書忽然不再應(yīng)答,屋內(nèi)安靜得可怕,只有懷表秒針走動的聲音。

兩三秒后,岑書猛地睜開眼,整個人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劇烈地干嘔了起來!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在柚木地板上砸出深色的痕跡。

“岑少爺!”

雷驍一把扶住他,瞪大了眼:“看到什么了?想起什么了嗎?”

岑書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淚痕縱橫,他茫然地搖頭:“我看不到,我……我還是不知道,她在哪……”

窗外的海浪聲一陣一陣,拍打在每個人心間。

唐安盯著岑書,目光中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復(fù)雜。

鐘鎮(zhèn)野嘆了口氣——他抬目光投向視角右上角,血色的倒計時還在一秒一秒變化,可關(guān)于劇情進度的提示,沒有彈跳。

沒能成功。

“雷哥,等岑少爺緩過氣后,能試就再試一試吧。”

他輕聲道:“天快黑了,我要出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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