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萬蕭的生活
- 大胡子愛櫻花
- 6038字
- 2025-05-06 19:20:17
忙過春節這段時間,萬蕭的生活又恢復到了往常的樣子,下班之后除了看書,寫文章,投稿,然后石沉大海之外,又多了一項和錢潔聊天。萬蕭對于自己和錢潔的關系,在他心中,進度條并沒有前進太多,偶爾還會有倒退的時候。萬蕭堅持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他希望兩個人的關系能慢慢淡化掉,但生活不會按照萬蕭設想的劇本來表演,而是根據生活原本的劇情演出。
四月二十五號是萬蕭的生日。自萬蕭上初中后,便不再慶生。萬蕭不喜歡一群人在一起為他慶祝什么事情,更重要的一點原因是兒的生日、娘的苦日,想到母親在產房里生他時受的苦,面對著一桌豐盛的飯菜也變成了煎熬。
萬蕭生日這天,還是像往常一樣,正常工作、生活。中午,表姐給萬蕭發消息,說她在網上給萬蕭買了一套運動服,下午送到。萬蕭下班后,發現手機上有兩條快遞簽收的短信。他以為表姐給他買了別的東西,開心地拿出手機給表姐發消息,說謝謝姐。表姐讓萬蕭回去試一試大小,如果不合適,及時更換。
萬蕭拿著快遞回到宿舍,發現其中一個快遞是從家里郵來的,郵件人和手機號都不認識。萬蕭以為是母親給買的東西,害怕信息泄露,用了假名字和手機號。回到宿舍后,萬蕭先拆開表姐買的快遞,試了試衣服,大小正合適。萬蕭打開第二件快遞,里面有兩個盒子。他先拆開一個大一點的盒子,里面是一塊手表。他戴上手表,感覺很帥。他拆開第二個盒子,看到一個長條,類似于牙刷棒的東西。萬蕭以為是手表的贈送品。當他翻過來看到上面的兩道杠時,他心中警覺了起來,這上面會不會有病毒?萬蕭看向床上的手表,又看了看兩道杠的驗孕棒。萬蕭有一瞬間失神了,腦袋暈了一下,癥狀像是短暫性腦缺血。他把驗孕棒放在口袋里,害怕別人看見,然后癱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想起來,前段時間和錢潔打視頻電話,聊天時錢潔經常去廁所。有一次錢潔拿著手機去衛生間干嘔,萬蕭問她怎么了?錢潔說和朋友出去吃地攤,可能是食材不新鮮,吃壞了肚子。萬蕭讓她去醫院檢查一下,錢潔說明天去檢查。
萬蕭把運動服和手表放進了塑箱子里后,下樓抽煙去了。他坐在臺階上,大腦還是一片空白,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這時,錢潔打來了視頻通話,問:“我給你買的手表喜歡嗎?”
萬蕭強打起精神,說:“喜歡。”
錢潔不好意思直接說自己懷孕了,拐彎抹角地問:“另一件禮物你看了嗎?”
“看到了。”
“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萬蕭無措地重復了一遍。
“咱們結婚吧!”
萬蕭又一次震驚了,想了半天,說道:“你先休息,等一會兒我聯系你。”
“好,我等你。”
萬蕭連著抽了兩根煙,心想:錢潔當初說她是安全期,怎么會懷孕呢?他仔細一想,可能是錢潔騙了他。
萬蕭緊張地撥通了母親的電話,說:“媽,錢潔懷孕了。”
“你怎么想的?”母親沒有很吃驚,很平淡地問。
沒等萬蕭說話,旁邊的父親說話了,道:“最近請假回家一趟,商量商量結婚的事情。”
“你聽一聽孩子的意見。”
“他都多大了,還由著性子來?”父親說,“當初你讓他在家寫小說,閑了半年,不對,是八個多月,和在家玩了八個多月有什么區別!”
“別聽你爸的。”母親說,“你的人生大事,自己做主。”
“你寵著吧,將來找不著媳婦,有你著急上火的時候。”父親說完,再沒說話。
在萬蕭老家的農村,好多女孩考上大學后,在學校或工作中認識了異性,多留在外地結婚生子。常常一家女孩到了結婚的年紀,十幾家、甚至幾十家男孩上門相親。
萬蕭心中拿不定主意。他現在不想結婚。準確來說,在寫作方面取得成績之前都沒有結婚的打算。
“別等了,明天請假回家,去女方家商量結婚的事情。”
忙過五一假期,萬蕭請了四天假回家。從客運站出來時,是錢潔來接他的。
上車后,萬蕭問:“你現在還孕吐嗎?”
“好多了。”
“你什么時候知道懷孕的事情,怎么不和我說一聲?”
“我想著快到你生日了,打算給你一個驚喜。”錢潔說時,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我爸媽說明天去你家商量結婚的事情。”
“我已經知道了。”
錢潔看萬蕭臉上愁眉不展,心中想:一定是他害怕家里要很多彩禮,他們家拿不出來。
“我晚上回去和我媽說,不向你家要太多彩禮,讓你家為難。”
車停在了一家烤肉店門口,錢潔說:“這家新開的烤肉店味道還不錯。”
錢潔在點餐軟件上買了團購卷,吧臺驗卷后,服務員給兩人找了位置。菜上齊后,烤鍋也熱了。萬蕭烤肉,烤好后放在錢潔的盤子里,等錢潔吃飽了,他才開始吃飯。
“從我見到你時,你就皺著臉,現在還是皺著臉。”
“五一假期太忙了,加上今天坐了一天車,有些累。”
錢潔從萬蕭手里接過夾子,說:“你吃飯吧,我給你烤肉。”
萬蕭覺得嗓子眼好像卡了什么東西,咳嗽兩聲后發現是一句話——我現在還不想結婚。萬蕭不停地吃東西,試圖壓住這句話。當吃東西壓不住這句話時,他嘴巴微微抽動著,想要說出來,但看到錢潔開心的樣子,懷著孕還給自己烤肉吃,話又咽了回去。
萬蕭喜歡錢潔嗎?喜歡。錢潔的相貌是萬蕭在人群中會多看幾眼的類型,而且錢潔性格好,懂事,但在萬蕭并沒有計劃在近幾年里結婚。
萬蕭一直在做思想斗爭,最后他說服了自己。結婚之后無非是在經濟上壓力大一些,自己拼命掙錢,還能養不起家?
從烤肉店離開時,萬蕭皺著的臉舒展開來。錢潔說想和萬蕭一起散散步,萬蕭說好。
“為什么沒戴我送給你的表?”
“最近太累了,昨天下班后,躺在床上睡著了。今天早起坐車,忘記戴了。”
“以后出門戴著我送你的表,有面子。”
“好。”
兩個人走在霓虹燈下,夜晚的涼風緩緩吹來,穿過兩人發絲間的縫隙。白天在空中飛舞的柳絮,夜晚時聚在樹下,回歸樹母親的懷抱。
“我走累了,回家吧!”
萬蕭開車把錢潔送回家。錢潔說要萬蕭先回家,她再開車回家。萬蕭說她懷孕了,開車不方便。萬蕭到家時,父母正在客廳里等待著萬蕭。
“和錢潔出去了?”母親問。
“嗯。”
“坐一會兒,咱們好好聊聊天。”父親說。
萬蕭坐下后,母親問:“你現在是什么想法?想不想結婚?”
“想結婚。”
“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你要想清楚。”母親語重心長地說。
“女孩現在懷孕了,要是不結婚,怎么收場?”父親說。
“你別說話。”母親生氣地說,“孩子結婚,將來是人家小兩口過日子,還能什么都聽你的?”
“那就不結婚,過了結婚的年紀,打一輩子光棍。”
“農村女孩是少,我也沒見幾家男孩打光棍。”
“村西頭的小雷,三十好幾了,還沒結婚呢!”
“一個村里有幾個像他似的,不上班,地里的活也不干,四處閑逛。”母親轉過頭,看著萬蕭問:“你跟媽說,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好了,決定結婚。”
“孩子比你明事理。”
“行,明天我和你爸就去好好談一談了。”
萬蕭回到房間,內心幾次打起退堂鼓。他想去找母親說近幾年自己沒有結婚的打算,等過幾年,在夢想的道路上取得了成績再結婚。可實現夢想不像是打工掙錢,努力工作就會有回報。生活是具象化的,夢想是虛無縹緲的,錢潔是具體的人,能看得見、摸得著,最重要的事情是萬蕭喜歡錢潔,而夢想是萬蕭給自己建立的精神支柱,更多時候他在用“夢想”這個理由回避自己的平凡。思想激烈斗爭后,萬蕭告訴自己:普通人過普通的生活,不丟人。
轉天一早,二姨姥姥帶著萬蕭一家來到錢潔家,錢潔的父母正在一樓的客廳里等待著萬蕭父母的到來。一行人進屋后,桌上擺著切好的西瓜和香蕉,錢潔的母親給二姨姥姥和萬蕭的父母倒了水。
萬蕭的父母和錢潔的父母面露笑意,說著寒暄的話語,始終沒有說到正題。二姨姥姥幫忙引到正題上,說:“萬蕭的父母今天來,是商量彩禮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錢潔的母親才開口,說:“小潔和我們說了,不想要太多彩禮。”
沒等錢潔母親說完,萬蕭的母親說:“我和孩子他爸在工廠打工,不像你們家,有兩個廠子。”
“有兩個廠子不假,掙得多,風險也大。”錢潔的母親說,“現在我們還有四十萬的外賬沒要回來,年底算賬時發現,左手進,右手出,一年白玩。”
談話陷入了僵局,雙方父母都不想在彩禮上做出妥協。
“兩個孩子互相喜歡,比什么都強,天底下的父母都希望自己家女兒嫁到一戶好人家。他們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但嫁到他們家,絕對不會有婆媳矛盾。”二姨姥姥圓場說,“彩禮咱們別要太高,但也得讓咱家閨女體面地嫁出去。”
“那就按當地的風俗,兩個九萬九。”錢潔的母親說。
“兩個九萬九太多了。”萬蕭的母親說,“酒席、三金一系列的事情,也不少花錢。”
“那你說怎么辦?”錢潔母親有些不耐煩地說。
“十二萬八怎么樣?”萬蕭的母親說,“做生意圖個吉利,都是雙數,還占一個八,八就是發嘛!”
“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家很沒面子。”錢潔的母親說。
這時,錢潔從房間出來,說:“媽,這些就不少了。”
“沒你的事,回屋去。”錢潔的父親說。
錢潔父親最近很惱火,因為錢潔未婚先孕。這件事情他們一直瞞著,沒對外說,覺得丟人。錢潔的父母本來是想讓錢潔找一家經濟條件和他們家差不多的人家,閨女嫁過去不用太吃苦,加上有自己家給撐腰,閨女日子能過的不錯。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情,兩口子愁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現在這個不爭氣的閨女又出來添亂,錢潔的父親沒有忍住脾氣,發了火。
“別向閨女發火。”二姨姥姥說,“閨女,回屋去。”
錢潔擔心地看向萬蕭,不舍地關上門。
“我怎么生了這個不爭氣的閨女!”
錢潔的父親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揚長而去。
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適合再談彩禮的事情了,二姨姥姥帶著萬蕭一家離開了。
萬蕭到家后,錢潔發消息來,說:我再做一做我父母的思想工作。
萬蕭回: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現在安心養胎。
轉天上午,錢潔給萬蕭發消息,讓他下樓。下來后,錢潔說:“你現在回家拿戶口本,咱倆去領證。”
萬蕭正在猶豫要不要拿戶口本時,錢潔拿出了戶口本,說:“我已經把戶口本拿來了,你快去拿戶口本。”
萬蕭見錢潔拿來了戶口本,也回家拿戶口本去了。錢潔和萬蕭準備好了結婚材料,開車直奔民政局。
從民政局出來,錢潔抱著萬蕭吻了起來,說:“現在我們是合法夫妻了。”
上車后,錢潔說:“你要盡快找時間帶著我去拍婚紗照,等孩子生下來,我的身材會走樣。”
“好。”
兩個人各自回家后,這件事情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萬蕭休假回去上班的第二天,中午吃飯時,發現了手機上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父親打來的。萬蕭給父親打過去,父親說的第一句話是:“你讀了這么多年的書,都讀到了狗肚子里了嗎?”
萬蕭被父親毫無理由的罵了一句,心中很生氣,問:“我干什么了?”
“你是不是和錢潔領證了?”
“領證了!”萬蕭理直氣壯地說。
“你要氣死我啊!”父親生氣地說完后,掛斷了電話。
萬蕭下午的心情很差。下班后,萬蕭給母親打去了電話,生氣地說:“我爸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說我一頓。”
“你就該說。”母親也很生氣,說:“你們倆領證之前要和家里說,現在把證領了,算怎么回事啊!”
“領證怎么了,你們不總是催我結婚嗎?”
“你這孩子。”母親說完就掛了電話。
萬蕭老家的風俗是男孩和女孩相親后,覺得男孩和女孩覺得對方不錯,雙方家長也沒意見,男方家挑日子,先進行訂婚。訂婚之后,結婚之間,有一道流程,叫換書。換書是男方家帶著婚書、商量好的彩禮和黃金首飾等東西去女方家,最后才是領證結婚。
等萬蕭知道這些后,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哪里知道結婚要這么麻煩。在他心中,結婚是兩個人領證后,辦一場婚禮,就算是結婚了。
這件事后,萬蕭生了一場大病,住了三天院。剛開始時高燒不退,退燒后感覺胸悶氣短。萬蕭以前覺得古人會被氣死是假的,現在他知道了,人能被氣死是真的。直接被氣死大概率是有基礎性疾病,像他這樣的年輕人被氣死,是因為運不順,氣不通,害了病,慢慢病死了。
萬蕭出院后,請了兩天假。此時,他正靠在床頭上不停地喘著粗氣,像是六七十歲的煙民因為吸煙過多喘不上氣那般。
表姐在萬蕭住院的第二天,給萬蕭打過電話,問他什么時候來玩,去趵突泉看看。萬蕭有氣無力地說過段時間。
萬蕭電話響了,是表姐打來的,問:“在宿舍還是在醫院?”
“在宿舍。”
“下樓。”
“好。”
表姐看到萬蕭,說:“還活著就有救。”
“還不如去了呢!”
“一定是病糊涂了,開始說胡話了。”表姐說,“你的事情我知道了。”
萬蕭點點頭。
“我這么晚趕過來,還沒吃晚飯呢!”表姐看了看附近的餐館,沒有火鍋店,說:“找地方吃火鍋去。”
表姐在打車軟件上定位了火鍋店的位置,等著司機接單。
看著萎靡不振、喘著粗氣的萬蕭,表姐說:“多大個事情嘛,還值得大病一場!”
萬蕭喘著粗氣,沒說話。
“結個婚都能把你搞成這樣,將來很難成氣候啊!”表姐說,“你將來在外面好好混,掙了大錢,沒有人會再提你擅自結婚的事情,只會把你和那個小姑娘結婚的事情傳為佳話。”
表姐提高語調,調動情緒,說:“這個孩子可了不得,在雙方父母還不知情的時候領了證,一定是真心喜歡這個女孩,現在男孩子有出息了,女孩子真是好福氣。”
“女孩的父母也會把你奉為座上賓,后悔自己當初有眼不識泰山。”
萬蕭聽到這里,壓抑的心情緩解了很多。
火鍋店里,表姐點了很多肉,說:“平時吃大魚大肉,給身體造成了負擔,生病時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物有所值。”
萬蕭吃了很多肉,感覺身體恢復了不少氣力。
“你不是喜歡寫東西嘛!,給你講一個故事。但事先說好,如果有一天,你的書出版了,記得給我交故事的版權費,不貴,一只帝王蟹。”
萬蕭笑著說:“好。”
“話說很多年前,有一個小姑娘因為她期末考試沒考好,父母帶著她進城玩。小女孩玩心大,闖紅燈時被一輛車撞倒了,當時是晚上,后面的車沒看見,整輛車從小女孩的左腿上壓過去。當時她的父母抱著孩子去醫院,醫生說這個孩子以后可能要瘸著一條腿。一個女孩,瘸著一條腿,當時女孩父母的天塌了,帶著她四處求醫,后來孩子的舅媽說他弟弟在外地三甲醫院當醫生。小女孩的父母和她的舅媽帶著小女孩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去外地,。下車后,救護車拉著小女孩去了醫院。醫生說孩子年輕,骨頭還能長,但后期康復時需要很多精力與財力。小女孩的父母說沒問題。就這樣,小女孩在外地待了一年多,腿恢復了很多,但走路還是有些跛腳。女孩憑借著驚人的毅力堅持恢復,最后走起路來和正常人無異。”
表姐喝了一口水,說:“我想通過這個故事告訴你,也許你現在遇到了你覺得過不去的溝壑,等你回過頭去看,那道溝只能到你小腿處。回過頭看最重要的一點,是你要先走過去。”
“這是真事嗎?”萬蕭好奇地問。
“你寫小說的時候,多少情節是自己親身經歷?”表姐笑著問,“你要寫一個人去世了,你還要親自體驗一遍過程嗎?”
“如果都要體驗一遍,那寫關于“死亡”的作家一定很勇敢。”萬蕭笑著說。
“人死了還怎么寫東西啊!”表姐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萬蕭。
萬蕭嘿嘿地傻笑著。
吃完飯,表姐把萬蕭送到宿舍樓下。
“姐,今天太晚了,明天走吧!”
“正好有同事來辦事,我坐順風車過來的,也得坐順風車回去呀!”
“那我陪你待一會兒吧!”
萬蕭坐在臺階上抽煙,表姐坐在上風口的臺階上看星星。
“謝謝你,表姐。”
“這有什么值得感謝的,只是順道來看看你這個小屁孩。”
表姐的同事到了,萬蕭看著表姐上車后,說:“等我有時間,一定去濟南玩。”
“算了吧,等你一年了,你都沒來。”
“這次一定去。”
“隨時歡迎。”
表姐走后,萬蕭感覺自己恢復了好多。
在很久之后,萬蕭才知道表姐講的故事里的小女孩是誰。天知道她究竟承受了多少身體與精神上的痛苦,才和正常人無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