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刀法融入到自己的箭法當(dāng)中?他融的如何?”
“這.....這我倒是沒在意。”
劉公嘆了一口氣,重新闔上雙目:“丁辰逸啊,你這個人就是太死板。我讓費子騫跟著你,一是讓你好生管教,二來也是給你一個學(xué)習(xí)對象。但凡有大成就者,都有自己獨特的思考方式。費子騫舉一反三,不拘泥于常理,這是優(yōu)點,不是缺點。”
丁辰逸默然:“劉公說的是。”
“你做事循規(guī)蹈矩,雖然不犯錯,但也難有大的突破。
如果不做出改變,恐怕四品就是你的極限了。”
丁辰逸無言以對。
劉公悠悠道:“沒別的事就回去吧。費子騫是個人才,但是未必忠于皇室。切記,每用之,必御之。”
“是....”
.....
費子騫來到玄鏡司后在丁辰逸的府衙整整待了半個月,期間從未離開玄鏡司。
白天練刀,傍晚修習(xí)箭法和棍術(shù),晚上借助聚氣散提升修為。
半個月的光景下來,他已將刀法練至小成。
主要是應(yīng)對攻擊之法,格擋、振刀、看破、閃避四種應(yīng)對之法中,尤以看破最為熟練。
至于進(jìn)攻刀法,他愣是一點沒學(xué)。
便是如今,也只會一招最基本的氣刃斬。
學(xué)得稀碎不說,還不愛用。
相比之下,他將看破衍生出來的滑步練的爐火純青。
即使他現(xiàn)在手持弓箭,在近距離面對持刀舞劍者也能很好的應(yīng)對。
至于吐納之法,他已經(jīng)將運轉(zhuǎn)一周天的吐納次數(shù)壓縮到八十五次。
一天一枚聚氣散輔助,差不多三天就能減少一息,效率還是挺可觀的。
一枚聚氣散不過一個功勛,就目前而言負(fù)擔(dān)不大。
五十點功勛本就能換五十枚聚氣散,周輝一案又獲得五點,夠用。
費子騫用完晚膳后便回到院子,心中思忖:
‘到了九十息以內(nèi),修煉速度開始變得平緩,不像之前那般波動巨大。修煉速度好估算許多。再有半個月,就能將運轉(zhuǎn)一周天的吐納次數(shù)縮減到八十次。屆時我的實力又將提升一個檔次。’
他從太虛靈鑒中取出鷹歌弓。
滑步已經(jīng)很熟練了,費子騫有點不想練。
‘能不能用弓箭振刀呢?’他又萌生一個新的想法。
弓與刀不同。
刀本就是用來砍的,不懼刀鋒碰撞。
弓就不一樣了。
如果拿弓當(dāng)?shù)妒梗涣藥状尉蜁尮?zhǔn)星。
這還是質(zhì)地堅硬的制式鐵弓。
若是狩獵用的制式長弓。那種木制長弓被刀一砍就直接廢了。
費子騫搖了搖頭,準(zhǔn)備放棄這個想法。
轉(zhuǎn)念一想,他遲疑了:‘如果是正常的弓,確實不能用來振刀。可我的弓可是鷹歌弓啊。’
費子騫還記得,當(dāng)時在試煉時,燕徹韓蕭一刀往鷹歌弓上砍去。
鷹歌弓非但毫發(fā)無傷,反而將倆人的重砍彈了回去。
‘我記得鄧炎曾經(jīng)說過,這鷹歌弓是鷹角蝠渾身上下最堅硬的地方。既然如此,用來振刀問題應(yīng)該不大。’
他將鷹歌弓橫在身前嘗試了幾次:‘確實可以用來振刀。’
振刀的手法費子騫已經(jīng)很熟練了,即使用弓,也沒有什么手法上的差距,并不需要勤加練習(xí)才能掌握。
‘鷹歌弓.....這個名字總感覺有些不接地氣,要是改名叫做【硬哥弓】,會不會更通俗易懂?’
驀然間,丁辰逸從院外匆匆走來,朝著院中四人說道:“我剛剛接到一個案子,你們四人與我走一趟。”
費子騫撇了撇嘴,將鷹歌弓收回太虛靈鑒,身上只留一把佩刀。
經(jīng)過半個月的時間,他已經(jīng)對玄鏡司的工作流程了然于胸。
玄鏡司的工作大抵分為兩種:一種是硬性工作,另一種則是可選工作。
比如這次丁辰逸要求四人隨行,便是屬于硬性工作。
可選工作則是玄鏡司口中常說的任務(wù),可以自己去任務(wù)樓接。
費子騫前幾日去看過一次。
好家伙,密密麻麻一大堆,根本做不完。
大部分任務(wù)都是除妖任務(wù),各種難度都有。
還有一部分是破案類的任務(wù)。
比如之前的周輝案,便是屬于這一類。
此外,還有少部分例行任務(wù),比如巡街。
各種任務(wù)會根據(jù)難度,完成狀況酌情獎勵功勛。
除了這兩種工作,還有一種突發(fā)狀況。
這種類型屬于遭遇戰(zhàn),事先不可預(yù)測,只能事后根據(jù)表現(xiàn)來給予獎勵。
換做以前,還有一類保護(hù)皇室的任務(wù)。
只是如今皇室成員只剩靈曦一人。所以這類任務(wù)基本沒了蹤影。
費子騫功勛還有不少,所以沒有急著去接任務(wù)。
但是這次是丁辰逸主動要求他們隨行,屬于硬性工作,不能托辭拒絕。
費子騫本就在院子中,所以第一個來到丁辰逸身旁:“頭,什么案子啊?”
丁辰逸皺眉:“一個民事案件,有些棘手。”
“民事案件?既然是民事案件,為何不找刑部,反而告到玄鏡司來了?”
費子騫現(xiàn)在不缺功勛,所以不想出勤。
因為出勤會浪費修煉時間。
“此案名叫千年狐妖案。涉及妖邪,刑部不受理,所以轉(zhuǎn)交給我們玄鏡司。”
“哦。”
費子騫頷首:原來如此。
千年狐妖案。
這世上竟然還真有千年狐妖?
費子騫以前在安平縣時聽人說起過,狐妖個個千嬌百媚,是不可多得的玩物。
尋常狐妖便已如此,也不知道千年狐妖樣貌如何?
不多時,鄧炎幾人也從府衙中出來。
費子騫一行四人跟著丁辰逸出了玄鏡司,策馬走了一炷香時間,來到一個宅院前。
費子騫大老遠(yuǎn)便看到一群人將宅院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四人隨著丁辰逸翻身下馬。
那群人看到玄鏡司的人來了,自發(fā)騰出一條道來,讓他們通過。
及至大門,費子騫看到那群人為首的是位美婦,約莫三十上下。
此刻正朝著大門前的老道破口大罵。
想來,這位美婦便是原告。那位老道則是被告。
道士?
費子騫挑了挑眉:看老道裝束,不像是道門中人,卻像是個云游道士。
看到玄鏡司的人來了,美婦頓時收斂情緒,做委屈狀。
丁辰逸冷聲問:“發(fā)生何事了。”
老道面露無奈,民婦則是嚶嚶嚶地說道:“大人,你可要為小女做主啊。這老頭誆騙奴家。”
丁辰逸蹙眉:“且把事情原委說清楚,本官自會明鑒。”
民婦啜泣:
“大人,小女陶安夢,是陶家之女。
我們陶家世代商賈,遵守法規(guī),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氣。
早些年,小女識得苗梓翰,當(dāng)時他還是一名進(jìn)京趕考的書生。
小女與他互生情愫。
雖說他最終落第,小女也不曾嫌棄。
父親便為小女做主,讓苗梓翰入贅我陶家。
誰曾想,我與苗君結(jié)為連理后,關(guān)系十分緊張。
所以,小女便找到了這位姓張的老道士為奴家算了一卦。
張真人掐指一算,大呼不妙,說苗君被狐妖勾引了,需要造一座寶塔鎮(zhèn)妖。
造塔需耗費黃金兩百五十兩。
小女信以為真,便給了他黃金兩百五十兩。”
聽到這,費子騫嘴角抽了抽,感覺一股氣順著胸腔上涌,充盈整個口腔,差點笑出聲。
這你也能信?
他目光掃了掃,很快找到焉在人群中的書生,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書生確實是個落第書生,雙眸無光,神情黯淡。
只是這姓陶的美婦已經(jīng)三十上下,在這個十四歲便可以成親的世界,屬于妥妥的大齡剩女。
雖然初次見面,但是考慮到書生是個入贅的書生,陶美婦又是這般性格,關(guān)系不睦說實話也不奇怪。
但是關(guān)系不睦便關(guān)系不睦,找人算命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費子騫無法評價。
畢竟這個世界的人,挺相信玄學(xué)的。
只是這個姓張的張真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
哪有關(guān)系不睦需要用寶塔鎮(zhèn)妖來解決問題的?
而且一開口就是黃金兩百五十兩。
大乾金銀比例是1比8,也就是說,陶美婦直接給了張真人兩千兩白銀造寶塔。
如果真是狐貍精作祟,你把狐貍精解決不就完事了嗎,何須造寶塔?
就算真要用寶塔鎮(zhèn)妖,造一座寶塔,哪用得了兩千兩?
你這是妥妥的被騙了呀。
費子騫本以為此事到此為止,沒想到還有后續(xù)。
“寶塔造了半年,總算是造好了。
小女帶著家仆去看寶塔。張真人與小女說,狐妖已被鎮(zhèn)壓,你們夫妻感情定然牢不可破。
小女當(dāng)時心喜,雖說花了黃金兩百五十兩。只要能夠夫妻和睦,小女也是愿意出這個錢的。
誰曾想,剛造好的寶塔在此刻劇烈震動。
張真人大呼不妙,壞了,這狐妖并非等閑,乃千年白狐,需要造一座更堅固的鎮(zhèn)妖塔方能將其鎮(zhèn)壓。
小女又給了張真人兩百五十兩黃金。
兩個月前,鎮(zhèn)妖塔竣工。
小女以為這回終于能夠夫妻和睦。
豈料兩個兩百五十兩黃金還是沒法避免苗君被狐貍精勾引......”
言訖,陶美婦聲淚俱下,甚是凄楚。
眾人聽罷。
丁辰逸沉著臉。
費子騫努力控制表情:我是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但我有點憋不住了。
燕徹韓蕭也在努力控制表情,只有鄧炎最為淡定,面具覆蓋,根本看不出他作何反應(yīng)。
丁辰逸目光轉(zhuǎn)向張真人:“老道,她剛才所說,是否屬實?”
張真人垂首,不敢說話。
丁辰逸皺了皺眉:“本官向來不聽信一面之詞,你若是被冤枉了,直說便是。”
顯然,丁辰逸也覺得此事有些反常。陶安夢所說,他無法盡信。
張真人沒有狡辯:“她方才所說,基本屬實.....”
丁辰逸嘴角抽了抽,目光轉(zhuǎn)回陶安夢。
陶安夢哭得更為凄楚:“大人,你得為小女做主啊。”
丁辰逸感覺有點頭疼,回頭望向費子騫四人:“你們覺得呢,此案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