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話劇
- 穿在梁山,我想做一個好人
- 梨花是一支貓兒
- 3612字
- 2025-05-20 12:00:01
城墻上近百名共助會成員個個面露遲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著別人做決定。
三十個守城士兵瑟瑟發抖,想著一會兒打起來是逃命,還是加入共助會。
被吳用拉在登城步道,聽了好一會兒對話的楊縣令慌忙跑上城頭,道:“別聽梁山賊人胡說,今年沒有苛捐雜稅,沒有攤派。”
張虎聽到楊縣令話,露出一副不敢置信,不可思議的模樣,“不可能,他是騙你們的。”
楊縣令道:“我可以立誓。”
張虎道:“那你立。”
楊縣令看看城外七百梁山賊人,又看看城墻近一百共助會成員,又想想城內八百共助會成員,深吸一口氣,道:“皇天后土,實鑒我心。吾以赤誠之身,立此重誓。陽谷縣今年沒有苛捐雜稅,沒有攤派,嚴格按朝庭規定收稅。”
張虎哈哈笑道:“楊縣令,別怪我不信你,逼你立誓。只是我想不明白,陽谷縣總共不到十萬畝地,被地主鄉紳隱藏了六萬畝地,你不收攤派,你如何能將稅收齊。”
楊縣令破罐子破摔,冷笑道:“收不齊就收不齊,大不了這官我不做了。”
他說這話是認真的。
之前他一直覺得當官好,當了才知道有多累。
張虎道:“楊縣令是個好官,不當官,實在可惜了。”
張虎勒轉馬頭,對身后七百賊人道:“楊縣令是一個好官,我們幫他一把怎樣?”
“好!”
“好!”
楊縣令皺眉道:“那賊頭,你要做什么?”
張虎道:“楊縣令剛到陽谷縣,手下的衙吏使喚起來應該不怎么順手。我幫你把他們變得順手一些。”
楊縣令:“……”
張虎道:“陽谷縣有個方員外,他在東京有個做御史言官的遠房親戚,年輕的時候在陽谷縣做衙吏,歷任縣令都給他面子。
他用三十年時間,將陽谷縣衙吏都換成了他的人。在陽谷縣,他的話,比楊縣令的好使。”
看著撤走的梁山賊人,楊縣令皺眉問:“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吳用搖頭。
李都頭道:“他們殺方員外去了。大人,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楊縣令沉吟片刻,對李都頭吩咐道:“上報濟州府尹,梁山賊人勢大,我們不是對手。”
陽谷縣這邊又是共助會進城擊鼓鳴冤,又是梁山賊人兵臨城下,聲勢搞得如此浩大,鄆城縣這邊自然不可能沒關注。
事實上,他們不僅關注了,還搞語音直播。
宋江、宋清、晁蓋、朱仝、雷橫全派去了陽谷縣,或混在共助會里,或混在梁山賊人中,稍有消息就進畫通報。
鄆城縣這邊是武松、阮小五和阮小七這三個未成年入畫接收消息。
這時,阮小五睜開眼睛,興奮道:“陽谷縣令發誓了,發誓今年不收苛捐雜稅、不搞攤派,一切按朝廷規定來。
此外,還說不做這個官了。”
共助會總部參會人員哈哈大笑,現場氣氛一片輕松。
張謙道:“諸位,我們贏了,接下來準備接手陽谷縣吧!”
王倫現在的身份是妄山道人,坐在直播會議室里,基本不說話,只偶爾通過武松、阮小五的口傳遞他的態度和建議,頗有一種幕后大佬的感覺。
可惜,他的系統是“好人”系統,否則就直接躲在幕后搞事了。
嗯,好像也不是不行,也就是多套幾件馬甲的事,他現在已經有三件馬甲了。
正胡亂想著有的沒的,他聽到周濤對吳用接下來的安排,“阮五郎,你去告訴吳用,讓他想辦法成為楊縣令的幕僚,用共助會的關系將陽谷縣所有隱田都查出來。
那些地主鄉紳藏了那么多隱田,罰抄部分,陽谷縣今年的稅收就綽綽有余了。”
有理事問:“不把那些隱田分給百姓嗎?”
周濤笑道:“慢慢來,不急。朝廷諸公雖然不做事,但我們也不能每次都把事情鬧得很大,那樣容易吸引朝廷的注意。”
張謙道:“共助會控制了鄉下農村,控制了縣衙,地主鄉紳要權沒權,要勢沒勢,擁有的地契不過是一頁沒用的紙。
佃戶種他家的地,一粒糧食的租子都不交,他又能為之奈何?”
有理事是地主鄉紳出身,對此感觸頗深。
周圍都是對你虎視眈眈的百姓,家里的下人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你,別說討要租子,放個屁都不敢放大聲了。
申時中,收到前線消息,方家莊攻破,只有少許人受傷,并無人死亡,得了大量金銀錢糧,直播會議這才正式結束。
會議結束后,王倫讓張謙邀請共助會的理事和隊長去怡紅院看話劇。
共助會占領鄆城縣后,王倫便對鄆城縣的青樓進行改革,主營聽曲、跳舞、聽書等活動。
至于其他,除非女子自愿。
本來是想一刀切的,考慮到鄆城縣廣大單身青年,以及離開青樓找不到工作或不愿從事其他勞累工作的妓女,放寬了要求。
怡紅院最開始沒有話劇,是先前王倫讓人編曲宣揚張三娘,給她聚集香火,效果不佳,這才讓他想到用話劇宣傳。
話劇俗雅共賞,觀戲沒有門檻,容易代入,好出效果。
張三娘傳奇,上映有一旬了,王倫邀請共助會的管理層過來,肯定不是看張三娘傳奇的,他邀請他們過來是為了看新劇。
觀眾臺上,張謙看著用大紅幕布遮擋起來的舞臺,好奇問:“會長,這話劇馬上就要開演了,你還對我們保密。”
周濤跟著附和:“真人,這馬上就要開演了,您就和我們說說,這話劇講了一個什么故事唄!”
王倫道:“不劇透,這是觀劇人的基本素質。”
“有這種說法嗎?”
“我覺得可以有。”
三人閑談間,話劇開始了。
大紅幕布后,廝殺聲響起,聲音來得突兀,結束得迅速。
很快,幕布后面傳出男人說話的聲音,“大當家,全都找遍了,沒錢,沒貨,也沒有銀子。人倒是剩倆活的,殺不殺?”
隨著男人話音落下,幕布從兩邊分開,露出舞臺上的場景。
舞臺前面跪著一個穿儒衫的中年男人,四個拿刀的蒙面人將他圍在中間,幾人右后方躺了七八具尸體,尸體中間有一輛沒有馬的馬車。
為首的蒙面人從懷里摸出一個沙漏,當著中年男人的面放在地上。
“錢藏在哪兒了,說出來,沙漏完之前說不出來,腦袋搬家。”
中年男人神情悲戚,忍不住嚎啕大哭。
蒙面人毫無感情,道:“哭也算時間。”
后面馬車窗簾掀開,露出一張美艷面容,女人語氣平靜,“有什么,就說什么嘛!”
蒙面人看向女人,“這位夫人,你是誰?”
女人聲音依舊平靜,“我是縣令夫人啊!”
蒙面人朝女人拱手,連道失敬,而后又轉頭看向中年男人,問:“那你就是縣太爺?”
中年男人忙搖頭。
這時,沙漏里的沙漏完,三個蒙面下屬同時舉起手里的刀。
“有錢,有錢,有二十萬。”
中年男人忙道:“我跟縣令進城上任,縣令被殺了,現在沒有。上任就有!上任就有錢!上任就有!”
蒙面人翻轉沙漏,道:“再給你一次機會,順著買官往下說。”
沙漏流得快,一人為防被蒙面人砍,一人為防食言而肥,兩人快問快答。
“有二十萬,錢呢?”
“買官了。”
“買官干什么?”
“掙錢。”
“能掙多少?”
“一倍。”
“多長時間?”
“一年。”
“我他媽要等你一年?”
“半年半年!手氣好,一個月也行!”
“縣令死了,誰去上任?”
“我。”
“你是誰?”
“幕僚。”
“你他媽一個幕僚敢冒充縣令?”
“沒人認識縣令長什么模樣?”
張謙和周濤對視,眼里一個意思——反官府。
舞臺上的故事繼續,為了掙錢,蒙面人決定假冒縣令去鵝城。
一群人離開舞臺,幕布重新合上,等幕布再次拉開,場景已經變了。
舞臺中央有張桌子,說自己是幕僚的中年男人坐著翻看賬本,越看,臉色越是不好。
突然,他猛的拍響桌子,道:“晚了,前幾任縣令把鵝城的稅收到九十年以后了,也就是政和九十四年,咱們來錯地方了。”
扯下面巾假裝縣令的蒙面人走上舞臺,毫不在意道:“我倒是覺得這個地方不錯。”
“百姓成窮鬼了,沒油水可榨了。”
“老子從就沒想過收刮窮鬼的錢。”
“不收刮窮鬼的錢,你收誰的錢?”
“誰有錢,掙誰的?”
幕僚道:“你當過縣令嗎?縣令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攏豪紳,繳稅捐款。他們繳了,才能讓百姓跟著繳錢。得錢之后,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成。”
假縣令不悅道:“怎么才七成!”
幕僚解釋:“七成是人家的,能得三成,還得看豪紳的臉色。”
“我大老遠的來一趟,還得看豪紳的臉色,這不是成跪著要飯的了嗎?”
“那你要這么說,買官當縣令還真就是跪著要飯的,就這,多少人想跪還沒這個門路!”
假縣令將手搭在幕僚肩上,和顏悅色道:“那我且問問你,我為何要上山當土匪?我就是腿腳不利索,跪不下去。”
“那你是想站著,還是掙錢?”
“我想站著,還把錢掙了。”
“掙不成。”
“掙不成?”
“掙不成。”
“掙不成?”假縣令將刀拍在桌上,問:“這個能不能掙錢?”
“能掙,山里。”
假縣令又將官印拍在桌上,問:“這個能不能掙錢。”
“能掙,跪著。”
假縣令將刀和官印放在一起,又問:“這個加上這個,站著能不能把錢掙了。”
……
話劇很精彩,時間很快,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時辰,幕布合上,不再拉開,話劇結束了。
看話劇的共助會理事和隊長們,有看懂的,也有沒看懂的。
看懂的,沉默。
沒看懂的,吵吵鬧鬧。
張謙和周濤看懂了,所以他倆沉默。
沉默許久,張謙問王倫,“這世道是不是沒救了?”
“世道沒有壞,壞的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咱們把他們拉下來就可以了。”
王倫見張謙不說話,去看周濤,周濤也不說話,他猜兩人應該贊同他的觀點,畢竟兩人對共助會如此上心。
不用猜,都是后腦勺長反骨的。
“我打算在鄆城縣和陽谷縣推廣這一部話劇,兩位覺得如何?”
“像張三娘傳奇那樣?”
“對。”
周縣令想了想,笑著給出答案:“問題不大,朝廷對這塊管得并不算嚴,至多追究演戲的和編戲的,出不了亂子。”
張謙跟著笑道:“怕什么亂子,朝廷追究起來,大可以上梁山。”
王倫搖頭道:“我梁山什么時候成了給共助會擦屁股的了?明明梁山才是大哥,共助會才是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