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的小孩子的胃口肯定不比成年人夸張。

但是，死神本身是由靈體構筑而成的特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種物理上的‘死人’。

所以某些物理法則在這邊也是不通用的。

而如今比較直白的例子，就是正在瘋狂扒飯的藍染朔夜。

餓啊，很餓啊。

特別是在這種運動過后的狀態，不夸張地說，藍染朔夜感覺自己能吞下一頭牛。

兩口米飯夾肉帶菜，覺得噎了就順口味增湯下去……

完美循環！

稀里呼嚕的動靜雖然說不上文靜，但似乎并不讓山老頭覺得討厭。

老家伙吃完了過后也不見動彈，就這么安靜看著藍染朔夜進食，直至對方全部清盤。

隨后……

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個烤紅薯。

從中撇開拗成了兩段，山本將其遞到了藍染朔夜的面前。

雖無言語，但意圖已是明顯至極。

食否？

考慮到肚子里頭的確還有空間，藍染朔夜擦了擦嘴，點頭道謝。

“那我不客氣了。”

二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開始旁若無人地開始剝起了紅薯皮。

然而說是剝皮，實際上也就是輕輕一拽的功夫。

因為這東西的含糖量似乎很高，烤制暗紅的內肉與脆皮分隔明顯，三兩下就能弄個干凈。

上嘴，咬一口。

感覺像是吃了口灌了蜜的糯米團。

“味道如何。”

“很甜啊！”

“呵……”

山老頭嚴肅的臉龐微顫片刻，他的目光微抬，臉上的白色長須一顫一顫地開始晃動。

“看來老夫的手藝也沒能落下。”

總隊長親自烤的紅薯嗎？好大的排面……哎，但是，等等。

藍染朔夜回想起了原著里頭的一些彩蛋片段。

據說在動漫原創劇情中，流刃若火在村正的蠱惑下背叛了老頭，從某種程度上也是因為‘雜務’太多了來著？

比如冬天拿人家取暖，嘴饞了用它烤紅薯什么的。

我超，難道……

小老頭這么早開始就不當人了嗎？

“味道，的確很好……”

“如此便可。”

山本元柳齋重國很少會有情緒上的波動，但此刻或許是因為自得的小手藝得到了贊賞，他的笑容隱隱浮現。

“尊重食物，補充營養。如今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當多食多餐，適當鍛煉。”

對方難得長篇大論，藍染朔夜咽下了嘴里的紅薯肉，連連點頭回應。

“我明白了！”

吃飽喝足，二人收拾好了餐盤，藍染朔夜習慣性地跟在了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身后。

走出了食堂，卻見老頭突然站定在了原地。

“藍染朔夜，今次安排為何？”

后者思索片刻之后答道。

“完成訓練，返回五番隊……等一周后再來拜訪？”

之前都是這么安排的。

但山老頭今天似乎想要整些不同的花樣。

“今日就先住在一番隊，姑且呆個三日吧。與老夫一同做修行，習早課。”

“……？？？”

這個突兀的轉變是要鬧哪樣？

似乎是看懂了藍染朔夜眼中的疑惑，山本未有多言，只是轉身走在了前頭。

“隨老夫過來。”

藍染朔夜左右觀望了一圈，其他人紛紛朝著這邊看來，似乎他也沒有什么拒絕的道理？

只能像條跟屁蟲那樣地綴在身后。

二人又回到了之前的道場。

只是這次卻是轉入到了書法室。

這地方藍染朔夜同樣不算陌生，因為前幾次有一回就撞上山老頭突然興致大發，臨時改為書法課的情況發生過。

只能說這個興趣班就是這么隨意……老頭想教什么就教什么。

“坐。”

藍染朔夜小心翼翼地入座在了山本的身旁。

他看著老頭取出紙筆，擺放整齊的同時，將硯臺遞到了藍染朔夜面前。

“幫老夫研墨吧。”

眾所周知，尸魂界與現世連接的時間線是混亂的。

在這種現代與傳統并存的背景下，古板又守舊的老頭，最喜歡擺弄的自然也是這些年齡不下于他的老物。

藍染朔夜開始忙活。

山本的聲音便是從盤悠悠傳來。

“老夫原本以為你只是一時興起，又可能是受人指使……似是那般的人，已經見識太多。”

“我一身的本事能有什么讓人在意的？早期的元流招牌，如今也成為了真央靈術學院。”

“那邊的教資力量不斷更迭，學東西可比老夫親自教授要來的更快更方便。”

聽這些話的語氣，與其說是感慨，反而更像是抱怨。

“如今在一番隊內，老夫也只想要找回些過去的東西而已……”

說著，他停頓了片刻。

“你能堅持數月之久，心性可嘉。”

“今次亦能全程鍛煉，根性更足。”

“要知道當年京樂春水那小子也撐不過那么久，等到真的有耐心靜下心來，也得是已經開始懂事的年紀了。”

拿我跟京樂春水比嗎？

喔喲，有點捧殺的感覺了……

“您客氣了……”

“能者不必謙遜。”

停頓了片刻之后，山本舉起了面前的薄紙，將其輕輕安放到了身旁，開始晾干。

“老夫想要教授你元流之奧義，你可愿學？”

“當然……這東西聽起來有些玄妙，但實際上并不復雜。”

“老夫只是想要讓你知道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與作風，從今往后……可不走彎路。”

親，這是斜月三星洞嗎？

所以這是想要給我灌輸山本派系之三觀的意思？

沒有立刻回答，這是藍染惣右介再三叮囑過后，讓當事人養成的習慣。

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

在做出決定之前，深呼吸幾口氣，三思而后行。

“我學的話，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嗎？”

“每月需在一番隊隊舍中停留七日，由老夫來教導你言行舉止，以及鍛煉身體的法門。”

說完過后，老頭子露出幾分思索似的表情，隨后補充道。

“你既有四歲，那在考取真央靈術學院之前，便可每月來老夫這邊住下。”

藍染朔夜有些困惑地撓了撓頭。

怎么山老頭跟平子一樣，大伙都認為他到八歲了就肯定會去考學院嗎？

我記得這個東西是自主招生的吧……要不要考慮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山本元柳齋重國頭也不抬，揮筆書寫不斷。

“做出決定了嗎。”

藍染朔夜輕車熟路地將晾干的紙張整理，繼續開始擺弄硯臺。

“那我每天都能吃到能量套餐嗎？”

“可。”

“我學！”

“還有烤紅薯。”

“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