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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圣女降臨人間

在艾特拉瑞亞的第三個黃昏,埃莉諾-薇奧萊特終于在一陣漫長而壓抑的沉默后,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別扭地、不情不愿地承認,自己消氣了。

馬可托那個笨蛋,這么會這么不知羞恥的找著借口,把自己的頭埋入圣女服里,像個變態(tài)一樣在哪里吸著味道。

這種源自于信仰和身份的冒犯,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憤怒,最終以一場幼稚而決絕的冷戰(zhàn)爆發(fā)出來。

她不理他,不看他,甚至連他遞過來的烤蘑菇都固執(zhí)地拒絕。那緊繃的氣氛,讓木屋顯得更加逼仄和令人窒息。

當她終于無法再忍受那令人發(fā)瘋的沉默,主動伸出微涼的手,重新握住天饗真伸過的手。

“對不起……”她在心里默念,那句道歉在唇齒間盤旋了無數(shù)次,卻怎么也說不出口。畢竟,先發(fā)起冷戰(zhàn)的是她,可她又覺得自己沒有錯。

夜晚,兩人一同躺在床上。

埃莉諾對著天饗真,能感覺到他溫?zé)岬暮粑p輕拂過自己的后頸,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

她沒有躲開,只是默默地攥緊了拳頭,感受著他手心傳來的、失而復(fù)得的溫度。

埃莉諾-薇奧萊特猛地睜開了那雙美麗的紫水晶眼眸。

“嗯,歡迎回來,我的圣女殿下。”

身邊傳來了天饗真略帶慵懶卻無比溫柔的聲音。

他早就醒來了,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起身,正單手撐著頭,微笑著凝視著她。

他的頭發(fā)還有些凌亂,下巴上冒出了些許青色的胡茬,眼神里卻已經(jīng)沒有了這幾天的無奈和小心翼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和一絲怎么也藏不住的即將揭曉前的得意洋洋。

“感覺你睡得很沉,就沒叫醒你。”他順手將一杯早已準備好的溫水遞到她面前,“先潤潤喉嚨吧。”

埃莉諾接過水杯,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她紛亂的心緒安定了不少。她小口地喝著水,紫色的眼眸卻一眨不眨地看著天饗真,仿佛想從他臉上找出些什么線索。

“馬可托,”她輕聲問,“你有什么事瞞著我……?”

“秘密。”天饗真故作神秘地對她眨了眨眼,然后從床上跳了下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總之,在你生我氣,不肯理我的那兩天里,我可沒閑著。起來吧,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禮物?

埃莉諾心中升起一絲濃濃的好奇。她迅速地整理好自己,懷著一絲忐忑與期待,跟著天饗真走出了臥室。

客廳還和離開時一模一樣,只是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然而,在整個空間最顯眼的位置——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卻靜靜地立著一個純白色的等身人體模型。

而在那模型之上,穿著一件讓她在一瞬間忘記了如何呼吸的服飾。

那是一件純白色的長袍。

不,那不是“一件”長袍那么簡單。

那是她的圣女服。

款式、剪裁、輪廓,乃至布料在晨光下反射出的柔和光澤,都與她在教會穿著的那件由最頂尖的織法師耗時數(shù)年、融入了祈福魔法才制成的圣袍,別無二致。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幾步,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裙擺寬大而圣潔,如同收攏的羽翼,上面用璀璨奪目的金色絲線,以一種凡人難以理解的復(fù)雜針法,繡著繁復(fù)而神圣的祈禱紋章。

每一個紋章都由無數(shù)個微小的符號組成,代表著對光明女神的贊美和對世人的祈福。那些金線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活了過來一般,流淌著淡淡的輝光,神圣得令人不敢直視。

她的目光緩緩上移,看到了胸前那個用秘銀打造的、象征著圣潔與和平的白鴿別扣,看到了層層疊疊、如同浪花般精致的蕾絲袖口,甚至連長袍內(nèi)襯的面料,都帶著那種她熟悉的、微涼而順滑的觸感。

所有的一切,每一個細節(jié),都完美到了極致,仿佛就是直接從她的世界、從她的神殿衣櫥里,被原封不動地搬運了過來。

“這……這是……”埃莉諾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她緩步走到模型前,伸出微微顫抖的手,難以置信地、如同對待最神圣的圣物一般,輕輕觸摸著那熟悉的布料。

指尖傳來的,是絲綢與棉麻混紡的獨特質(zhì)感,是金線刺繡帶來的微凸觸感,真實得讓她心頭發(fā)顫。

“馬可托……你這就做出來了?”她回過頭,紫水晶般的眼眸里盛滿了水汽,聲音也帶上了明顯的顫音。

“嗯,算是吧。”天饗真看到她這副模樣,心里那點得意瞬間變成了混雜著心疼和不好意思的復(fù)雜情緒,他伸手撓了撓后腦勺,有些靦腆地解釋道:

“‘Comiket’的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你能穿著圣女服去參加,一定會成為全場最耀眼的焦點。

我想讓這個世界的人,也見識一下我們圣女殿下的風(fēng)采。”

“所以,我憑著記憶,熬夜把設(shè)計圖畫了出來。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為Comiket做準備的。”

天饗真的語氣低落了些許,“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用那種輕佻的態(tài)度對待你的法衣。

我拜托了認識的、專門給舞臺劇和電影做高級定制的服裝工作室,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用最好的材料,加急把它趕制出來。”

他頓了頓,指著那件衣服,更加詳細地說道:“為了找到最接近的材料,我跑遍了東京所有的布料市場。

這種帶著微光的白色布料,是在日暮里纖維街一家快要倒閉的老店的倉庫里翻出來的,店主說是他爺爺從意大利進口的絕版貨,只剩下這么一匹了。

還有這個金線,也不是普通的金線,是京都一家專門修復(fù)古代織物的匠人手工制作的,里面摻了真金的粉末,所以才會有這種神圣的光澤。

這個白鴿別扣,我找了個銀飾匠人,他看了我畫的圖之后,說這種一體成型的工藝非常難,他反復(fù)失敗了好幾次,才用純銀手工敲打出了現(xiàn)在的效果……”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仿佛在匯報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埃莉諾-薇奧萊特卻聽得心潮澎湃,眼前的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

憑著記憶……

他竟然將她的圣女服,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此清晰地、分毫不差地烙印在了腦海里。為了復(fù)刻它,他不惜花費如此巨大的心血和金錢,跑遍了整個東京。

這需要何等驚人的記憶力,又需要何等深刻的注視和關(guān)心?

她沒想到,在這個男人心里,自己作為圣女的形象竟是如此地清晰,清晰到連裙擺上最細微的一道紋路都被他牢牢記住。

這份用心,這份不計成本的付出,比任何華麗的辭藻和昂貴的禮物,都更能撼動她的心。

前幾天那些讓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委屈、那些因“褻瀆”而起的莫名怒火,在這一刻,被一股巨大的、名為感動的暖流沖刷得干干凈凈,煙消云散。

“笨蛋……大笨蛋……誰要你做這些了……”

她的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卻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滿溢心間的喜悅和幸福。

她胡亂地用手背擦了擦臉,像個捧著最珍貴寶物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將圣女服從模型上取下,那沉甸甸的質(zhì)感讓她心中充滿了踏實感。她臉頰上帶著一絲興奮而羞澀的紅暈,轉(zhuǎn)身快步跑進了浴室。

“我……我去試試!”

“砰”的一聲,浴室門被關(guān)上了。

等待的時間,對于天饗真來說,每一秒都無比漫長,仿佛一個世紀。

他有些緊張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手心都冒出了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憑記憶復(fù)刻的東西,究竟能不能達到埃莉諾-薇奧萊特心中的標準。

萬一哪里有差錯,會不會讓她失望?他甚至開始后悔,是不是應(yīng)該做得更完美一些。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浴室的門鎖發(fā)出了“咔噠”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門,被再次輕輕地推開了。

那一瞬間,天饗真感覺整個房間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連窗外光塵的舞動都停滯了下來。

埃莉諾-薇奧萊特站在那里。

不,應(yīng)該說,是一位真正的“圣女”,跨越了時空的界限,悄然降臨在了他這間平凡的東京公寓里。

她赤著雪白的小腳,靜靜地踩在溫潤的木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向客廳中央那面巨大的落地鏡。她的步伐很輕,寬大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無聲地流淌,在地面上漾開圣潔的漣漪。

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像一層被神明祝福過的、帶著溫度的金色薄紗,輕柔地披在她身上。

純白的圣袍完美地勾勒出她纖細而窈窕的身姿,那圣潔的輪廓下,是少女獨有的、動人心魄的曲線。腰間用一根同樣是金線編織的腰帶輕輕束起,更顯得她不盈一握。

金色的祈禱紋章在光線下熠熠生輝,襯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無論是修長的脖頸還是精致的鎖骨——都如同最頂級的羊脂白玉,溫潤、細膩,散發(fā)著圣潔的光暈。

她在那面巨大的落地鏡前站定,微微抬起下巴。

那張精致絕倫的俏臉上,此刻褪去了所有的少女情態(tài),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悲天憫人的莊嚴與神圣。

她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眸,此刻清澈、幽深,不帶一絲一毫的凡俗情感,仿佛能洞悉世間一切的罪惡與苦難,又仿佛能包容和寬恕所有彷徨的靈魂。

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會因為一個愚蠢舉動就鬧別扭的傻姑娘,不再是那個會因為一句夸獎就臉紅的可愛少女,不再是那個在他懷里有些笨拙的埃莉諾。

她是那個在雄偉的神殿之中,在萬千信徒虔誠的朝拜和贊美的詩篇中,緩緩走上神壇的、圣潔得不可方物的、光明女神在人間的唯一代行者——埃莉諾-薇奧萊特。

天饗真徹底看呆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了,生怕自己哪怕發(fā)出一丁點聲音,都會驚擾了眼前這如夢似幻、神圣而莊嚴的一幕。

感覺自己仿佛也成了神殿前那成千上萬的信徒之一,只能仰望著,憧憬著,連一絲一毫的褻瀆之心都不敢生出。

然而,鏡中的“圣女”似乎從倒影里,察覺到了他那份近乎癡迷和虔誠的目光。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撼,看到了他眼中的驚艷,也看到了……那隱藏在最深處的、毫不掩飾的、熾熱的愛意。

仿佛堅冰遇上了烈陽,那圣潔而莊嚴的表情,如同春日里悄然融化的冰雪,在一瞬間,開始瓦解了。

最先變化的是她的眼神。那份悲天憫人的神性光輝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屬于少女的、清澈而柔軟的波光。

然后,她緊繃的、完美的站姿也微微松懈了下來。

一抹動人至極的紅霞,毫無預(yù)兆地從她雪白的脖頸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攀爬,染紅了她精致的下頜,漫過了她溫潤的臉頰,最終連那小巧玲瓏、如同白玉雕成的耳垂,都變得晶瑩剔透,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攥緊了垂在身側(cè)的裙擺,那身本該象征著威嚴與神圣的圣袍,被她捏出了幾道可愛的褶皺。

微微低下了頭,長而卷翹的睫毛像蝴蝶的翅翼般輕輕顫抖著,不敢再去看鏡中的自己,更不敢去看鏡中倒映出的、那個正癡癡望著自己的男人。

之前那種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氣質(zhì),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足以讓任何男人心臟狂跳、血脈賁張的極致嬌羞與柔媚。

整個客廳安靜得落針可聞,只剩下兩人同樣有些急促的心跳聲,在寂靜中譜寫著曖昧的節(jié)拍。

許久,她似乎終于鼓足了全身的勇氣,用一種細若蚊蚋、卻又在寂靜的空氣中無比清晰的聲音,小聲地、帶著一絲期待和一絲不安地,輕聲問道:

“吶……馬可托……我,我漂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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