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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竟國皇宮的鎏金燭臺上,龍紋燭芯“噼啪”爆開火星,將蕭凜陰沉的臉色映得忽明忽暗。他捏著密探傳來的最新情報,蘇清與顧沉舟深夜對峙的細節躍然紙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好個顧沉舟,明知她身份還敢留她性命。”

他將信紙狠狠揉成團,眼中閃過噬人的寒光,“傳沈清歡,還有暗影衛統領。”沈清歡踏入書房時,正撞見蕭凜將鎏金鎮紙砸向青銅獸首香爐。香灰四濺中,她蓮步輕移,跪伏在滿地狼藉里:“殿下息怒......”“息怒?”蕭凜猛然揪住她的發髻,珍珠步搖應聲而落,“蘇清刺殺失敗,顧沉舟卻未取她性命!你可知這對‘暗子計劃’意味著什么?”他俯身逼近,龍涎香混著酒氣噴在她臉上,“四皇子顧沉領與顧沉舟向來水火不容,若顧沉舟不死,我們扶持顧沉領登基的計劃便如鏡花水月!”沈清歡強忍著頭皮的劇痛,眼底閃過一抹寒芒:“殿下,蘇清既已暴露,不如......”“不可。”蕭凜突然松手,背過身去,“她是史國將軍府嫡女,留著還有大用。”

他從袖中抽出兩封密信,火漆印上猙獰的龍紋在燭光下泛著血光,“你即刻啟程前往史國,務必成為皇妃懷上龍種。至于蘇清......”他冷笑一聲,“她若再敢心軟,就把她母親的命書寄過去。”史國六皇子府的雨越下越急,蘇清蜷縮在柴房草堆里,懷中密信被冷汗浸得發潮。蕭凜的威脅猶在耳畔:“若不能取顧沉舟性命,三日后便可見到你母親的首級。”她望著窗外如注的暴雨,想起顧沉舟昨夜將匕首抵在咽喉時,眼中那抹復雜的情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子

時三刻,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滴水的飛檐。蘇清蒙著面,握著淬毒的匕首,順著雨簾滑向顧沉舟的寢殿。屋內燭火未熄,透過窗紙,她看見顧沉舟正對著一幅畫像出神——那是她前日為他研磨時,不經意落在宣紙上的側影。

“誰?”顧沉舟突然轉身,佩劍出鞘的寒光映亮他眼底的血絲。蘇清心下一顫,卻在此時,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與喊殺聲。顧沉舟臉色驟變,抓起披風沖向門外:“來人!隨本皇子緝拿叛黨!”暴雨中,蘇清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握匕首的手遲遲無法落下。待她反應過來要追上去時,卻見一隊暗衛已將寢殿團團圍住。她被迫退入雨幕,在泥濘中與暗衛廝殺,繡鞋不知何時跑丟,腳底被碎石劃得鮮血淋漓。與此同時,顧沉舟率領親衛在城郊截住叛黨。混戰中,他一眼瞥見人群里那個熟悉的黑衣身影——正是傳遞密信的暗衛。“給我活口!”他揮劍逼退敵人,卻見那暗衛突然將懷中濕透的密信塞進嘴里。顧沉舟眼疾手快,劍尖挑開他半張臉,卻只搶回一角寫著“清”字的殘頁。

“原來......是你。”顧沉舟攥著殘頁,雨水混著血珠順著下頜滴落。他想起蘇清腕間若隱若現的守宮砂,想起她熬粥時總愛加桂花的習慣,喉間泛起一陣苦澀。“徹查她的底細,從她踏入府中的第一日查起!”他猛地扯下披風,露出內襯上蘇清親手繡的并蒂蓮,“若她真是竟國細作......”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任由暴雨沖刷著緊握殘頁的手。三日后,沈清歡喬裝成舞姬潛入史國皇宮。她在獻舞時故意讓水袖滑落,露出腕間與蘇清同款的刺青。而此刻的蘇清,正望著蕭凜新送來的母親命書,將染血的匕首藏進廣袖。

當顧沉舟帶著侍衛闖入她房間時,她正對著銅鏡點上朱砂痣,鏡中倒影與身后持劍的人影,在搖曳的燭光中融成一幅詭異的畫。“這次,你還打算用什么借口?”顧沉舟劍尖挑起她的下頜,卻在觸及她冰涼的肌膚時,手指微微發顫。蘇清望著他眼底密布的血絲,突然笑出聲來,淚水混著朱砂順著臉頰滑落:“殿下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蘇清看了看那群侍衛示意顧沉舟叫他們下去“退下!”顧沉舟喚。侍衛退下后,屋外刷刷雨聲,房間里隔絕的沙沙雨聲微響,剩下的就只有兩人急促的喘息聲。突然窗外驚雷炸響,將兩人的影子狠狠砸在墻上。這場始于權謀的博弈,早已在愛恨交織中變得面目全非,而更大的陰謀,正裹挾著暴雨,朝著搖搖欲墜的兩國江山席卷而來。

自那夜相擁后,顧沉舟雖對蘇清的愛意更濃,卻始終未能完全放下心中的誤會。他以為蘇清一次次接近,都是為了完成懷上龍種、助力太子登基的任務。而蘇清,內心被矛盾與痛苦撕扯,她深知自己真正的任務是刺殺顧沉舟,可母親的性命被蕭凜攥在手中,每一次舉起匕首,眼前都會浮現顧沉舟溫柔的笑顏,最終只能將殺意化作無聲的淚水。

日子在煎熬中流逝,蘇清開始頻繁感到惡心,晨起時尤為嚴重。當她看著銅鏡中自己日漸憔悴的面容,又望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終于意識到自己已有了身孕。這個意外的生命,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原本就不平靜的內心激起千層浪。消息很快傳到顧沉舟耳中,他握著茶盞的手微微發顫,茶水在杯中晃出細碎的漣漪。原以為蘇清只是為了任務才與他親近,可如今她有了身孕,心中那份復雜的情感愈發濃烈。他既欣喜于即將為人父,又因那未消的誤會,生出幾分酸澀。蕭凜也得到了消息,他坐在竟國皇宮奢華的寶座上,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沒想到,蘇清這顆棋子,竟還有這等用處。”他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立刻命人傳信給蘇清,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母親,盡快完成刺殺任務。

蘇清攥著蕭凜的密信,淚水滴落在信紙上,暈開墨痕。她撫摸著還不明顯的小腹,心中滿是絕望。孩子的到來本應是喜悅的,可在這充滿陰謀與算計的局勢下,卻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不能傷害顧沉舟,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去死,更不愿舍棄這個無辜的生命。

深夜,蘇清獨自坐在庭院中,月光灑在她身上,清冷而孤寂。顧沉舟遠遠望見這道落寞的身影,心中一痛,緩緩走上前。“為何不回房休息?”他的聲音溫柔,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蘇清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殿下,我......”話未出口,已泣不成聲。顧沉舟將她輕輕摟入懷中,感受著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心中的疑惑與心疼交織。“你是否還在為任務憂心?”顧沉舟輕聲問道,“不管怎樣,我都會護你和孩子周全。”他雖誤會著蘇清的任務,卻始終不愿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蘇清在他懷中哭得更厲害了,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緊緊抱住他,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這一刻,她多希望時間能夠靜止,拋開所有的陰謀與任務,只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守護著即將到來的小生命。然而,現實容不得她逃避。蕭凜的催促越來越急,史國與竟國的局勢也愈發緊張。蘇清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抉擇,可每一個選擇,都像是在剜她的心。

與此同時,沈清歡在皇宮中的行動也越發頻繁。她憑借著美貌與心機,逐漸接近史國皇帝,朝著成為皇妃、懷上龍種的目標步步緊逼。而她的每一次動作,都像一根無形的線,牽動著各方勢力的神經。蘇清與顧沉舟,在這暗流涌動的局勢中,帶著對彼此的愛意與誤會,以及未出世的孩子,即將面臨更大的挑戰與危機。他們的命運,又將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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