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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盡管去玩

霍驍見二人進門,立即起身笑著舉杯。

“可算來了!”目光轉向趙宥之時又露出關切之色,“趙姑娘沒大礙吧?”

周澤成也放下酒盞,溫聲問道:“趙姑娘一切可好?”

“安好。”趙宥之冷淡回應。

陸司珩攬著她入席,唇角微揚:“有我在,什么大事兒都不算事兒。”

徐升瞇著眼打量趙宥之,湊到周澤成耳邊低語:“這美人兒是……?”

周澤成警告瞪了他一眼,語氣嚴肅:“趙姑娘可是陸三少心尖上的人,你見著了也最好躲遠些,不然我可不像這次能保住你的命。”

徐升訕訕收回視線,暗自惋惜。

這般冷若冰霜的美人他還沒嘗過,但轉念一想,世上美人千千萬萬,可命只有一條,命根子也是。

于是他就老老實實低頭喝酒去了。

趙宥之垂眸撥弄著青瓷碗里的翡翠菜心,細碎的咀嚼聲湮沒在絲竹聲中。

酒過三巡的徐升踉蹌起身,醉眼迷離,就要往彈琵琶唱曲兒的小姑娘走去,卻被周澤成眼疾手快的扼住了手腕。

“你能不能安分些。”周澤成壓低聲音,“你以為自己被京兆府釋放就萬事無憂了嗎?新上任的大理少卿可還盯著你呢!”

“表哥,你們周家世代都在朝廷當大官兒,還怕他一個布衣出身的少卿。”他聲音陡然拔高,“要是他不知好歹給老子找事兒,老子就找?guī)讉€人輪了他妹妹,再扔到最低等的窯子里去!”

趙宥之的銀箸在碗沿磕出清響。

此時陸司珩正將一筷子清蒸鰣魚夾到她碗中,隨后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她正冷冷盯著徐升,那眼神冰冷異常。

“胡鬧!”周澤成黑了臉,硬生生將人按回座位。

徐升仍舊不甘心地嘟囔:“那小娘子多水靈啊,橫豎就是個賤民之女,玩了就玩了,多給幾兩銀子不就打發(fā)了。

“閉嘴!等這陣風頭過去,你要幾個都成,現(xiàn)在給我把尾巴夾起來做人。”他眼神掃過席間眾人,“你也不看看這都是什么場合,少丟人現(xiàn)眼。”

徐升這才悻悻地耷拉下腦袋。

恰在此時,霍驍輕晃著酒杯嘆道:“可惜了那北洲的九層玲瓏塔,我派人去求購時,竟已被人捷足先登,聽說那塔身是用整塊寒玉雕琢……”

陸司珩聞言挑了挑眉,霍家收藏之豐,連皇家內(nèi)庫都要遜色三分,能讓這位見慣奇珍的霍大少爺念念不忘的物件,必是稀世珍寶。

他正欲接話,卻見徐升突然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精美的檀木盒。

“巧了不是?”徐升得意地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我前些日子剛在北洲得了件玩意兒”

盒蓋掀開的剎那,霍驍眼前一亮。

只見三寸高的玲瓏寶塔靜靜臥在絲絨上,通體由千年寒玉雕成,九重飛檐薄如蟬翼,檐角懸著的鎏金鈴鐺細若米粒,塔尖鑲嵌著一顆鴿血紅寶石。

霍驍盯著那玲瓏塔,眼里是毫不掩飾的驚艷之色。

“沒想到這寶貝竟落在你手里。”他摩挲著酒杯,嘆道:“雖說君子不奪人所好,但霍某實在心儀此物,徐公子開個價吧。”

徐升正要開口,趙宥之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我也喜歡這塔。”

話音未落,霍驍便苦笑著搖頭,他知道今日又與這寶貝無緣了。

陸司珩也詫異地挑眉,這倒是趙宥之頭一回對物件表現(xiàn)出興趣。

“喜歡就送你。”陸司珩大手一揮,全然不顧徐升瞬間僵硬的臉色。

趙宥之卻輕輕搖頭:“我想贏過來。”

席間頓時一靜,周澤成手中的酒杯差點滑落,這分明是連銀子都不打算給了。

趙宥之指向角落的雙陸棋盤:“與徐公子對弈一局,我贏,塔歸我。”

徐升酒醒了幾分:“這……這可是花了我三萬兩黃金……”

為買完這塔,不僅花了三萬兩黃金,他還被徐父抽了幾十鞭子呢,險些給他打個半死!

徐家雖然和周家是連襟,可畢竟自家不是什么大財主,三萬兩黃金半個徐家都沒了,但誰讓徐升就是個敗家子兒。

趙宥之默然,轉頭望向陸司珩。

“盡管去玩。”陸司珩唇角微揚,眼底帶著縱容,“輸了他要多少,我付錢便是。”

“好啊。”徐升頓時拍桌大笑,“那我就和趙姑娘玩一把,不過我可得說清楚了,我向來是玩這雙陸的高手。”

趙宥之只是微微一笑,率先起身坐在了擺放棋盤的椅子上。

雙陸的規(guī)則是通過擲骰子的點數(shù)來移動棋子,先將所有棋子移離棋盤的一方獲勝。

雖然每次擲出六點可以讓棋子移動的步數(shù)較多,但游戲的勝負還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

例如,棋子的初始布局、棋盤上的局勢以及對手的策略等。

這種棋多作為聚會宴飲的娛樂社交方式,徐升這個紈绔子弟也確實擅長。

開局徐升便展現(xiàn)出精湛的骰技,骰子在他指間翻飛,總能擲出理想的點數(shù),很快就占據(jù)了棋盤要位。

趙宥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手法,前進的速度落后幾拍。

在被徐升吃掉一子后,趙宥之忽然拿起一旁的青瓷茶壺,柔聲道:

“徐公子棋藝精湛,民女實在佩服,不如歇息片刻,容民女思忖對策。“

美人素手斟茶,徐升得意地伸手去接。就在交接的剎那,茶水忽然濺出幾滴。

“不好意思,民女失禮了。”趙宥之取出繡帕,借著擦拭之機,將藏在帕中的麻藥抹在徐升執(zhí)骰的右手食指上。

徐升笑語:“不打緊,不打緊。”

陸司珩不知道趙宥之的小動作,只是兩人姿態(tài)親近,故眉頭緊鎖,卻并未出聲。

此后每輪擲骰,趙宥之的掌心都暗中引導骰子走向,不僅骰子扔的好,甚至每一步棋都是精心設計,算無遺策。

徐升漸漸發(fā)現(xiàn)骰子不再聽話,在明亮的燭光下,他無意看到趙宥之十指上都附著層薄薄的繭,就好像是常年練習什么留下的痕跡。

徐升沒想到趙宥之一個女子,竟然將這雙陸棋下的這么好,連陸司珩也不知道,趙宥之還會下雙陸棋。

這種棋一般宮廷的貴女也只是可能玩,絕對沒有像趙宥之這么厲害的。

“對不住了,徐公子。”趙宥之淺笑著又吃了徐升一枚至關重要的棋子。

接著趙宥之喝了一口茶后,突然掩唇咳嗽起來。

“咳咳……”

瞧她咳得雪白的臉頰都泛紅了,陸司珩下意識為她撫背,眾人目光都被吸引,也包括要擲骰子的徐升。

就在徐升分神的瞬間,趙宥之垂在桌下的手輕彈,一根系著冰蠶絲的銀針悄無聲息地刺入徐升小腿穴位。

“嘶~”徐升只覺右手一麻,骰子脫手而出。

二點。

他懊惱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暗自期盼趙宥之千萬不要扔出比自己多的點數(shù)。

趙宥之抬眼,目光淡淡的掃過他的臉。

隨后伸出手,一拋,骰子落在棋盤滾動一番,最終定在了六點。

勝負已定,徐升頓時癱在椅上,面如死灰。

最后一枚棋子歸位,趙宥之從容地理了理衣袖,仿佛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博弈與她無關。

趙宥之嘴角微翹,可眼睛卻沒有笑意:“徐公子你輸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拿走玲瓏塔了?”

本來想趁機敲陸司珩一筆錢的,沒成想會輸?shù)眠@么慘,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子。

徐升覺得這臉簡直丟到了姥姥家,愣了半晌才慢悠悠的把裝著九層玲瓏塔的盒子拿出來。

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當然可以,我只是很好奇趙姑娘一個女子,怎么會玩雙陸棋。”

趙宥之不咸不淡的說:“看書的時候學的,這也是我第一次玩。”

徐升一聽,整個人的臉紅到綠,綠到黑,宛如一個調(diào)色盤,難看不已。

最后強撐著調(diào)整好情緒,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趙姑娘聰慧。”

“謝謝。”趙宥之說著拿過盒子,塞進自己的袖子里。

后面的宴席,徐升心如死灰,一杯接一杯地灌著悶酒。

周澤成見他這副模樣,生怕他酒后失態(tài)再觸怒陸司珩,便佯裝醉態(tài)扶著額頭道:“今日酒勁上頭,我先帶表弟告辭了。”

說著暗中掐了徐升一把。

霍驍見狀也放下玉箸,意味深長地看向陸司珩:“酒足飯飽,不知陸三少意下如何?”

陸司珩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在趙宥之的側臉上停留片刻,才淡淡道:“散了吧。”

陸司珩一把將趙宥之扔上馬背,自己翻身上馬,揚鞭而去,馬蹄聲在夜色中格外清脆。

霍驍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轉頭對徐升好心勸說:“往后見著陸三少,記得繞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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