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芬恩VS格斯
- 劍風傳奇:我能讀取武器記憶
- 今天不學了
- 3665字
- 2025-06-16 10:00:00
當巴茲索那顆頭顱,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重重砸落在泥濘的戰場上時,周圍那震天的喊殺聲仿佛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
無論是正在進攻的米特蘭士兵,還是負隅頑抗的尤達守軍,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隘口處那道孤獨屹立的身影所吸引。
他站在“灰色騎士”那龐大的無頭尸體旁,胸膛劇烈起伏。
他手中的大劍斜斜地插入腳下的血泊與泥土之中,以此作為支撐,才勉強沒有倒下。
從他身上不斷滴落的,有敵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
勝利的快感,如同最猛烈的烈酒,短暫地麻痹了傷口傳來的劇痛,讓他的精神處于一種奇異的、亢奮的巔峰。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被血沫染紅的牙齒,無聲地笑著。這才是戰斗,這才是活著的感覺!
他準備彎下腰,去割下巴茲索那顆足以換取巨額賞金的頭顱。
然而,一個身影,如同一道悄無聲息的黑色閃電,擋在了他的面前。
格斯抬起頭,那雙因戰斗而充血、如同野獸般的眼睛,對上了另一雙同樣深邃,卻冰冷的黑色眼眸。
是剛才那個在鷹之團中,讓他唯一感到威脅的年輕人。
周圍,鷹之團的成員迅速圍攏了上來。特別是那個獨眼龍,此刻正用一種混合了驚懼、憤怒和貪婪的復雜眼神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長劍握得咯咯作響。
“你很強?!狈叶鏖_口了,聲音平靜,“鷹之團需要你這樣的戰士?!?
芬恩當然看到了格里菲斯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灼熱光芒。
芬恩幾乎能立刻猜到格里菲斯的想法——這家伙,這個能像砍柴一樣劈開“三十人斬”的猛獸,正是格里菲斯做夢都想得到的。
而芬恩自己,也認同這一點。
鷹之團想要在這亂世中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光靠他一個人,或者靠柯爾卡斯他們,是遠遠不夠的。
他們需要更多能打硬仗的狠角色。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那種一個人能頂幾十人的狠角色。
因此,不管這家伙愿不愿意,今天,他都走不了。
格斯緩緩抬起頭,那雙如同野獸般的眼睛,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認真地審視著眼前這個與他年齡相仿,氣息卻截然不同的年輕人。
他從芬恩身上,感受不到巴茲索那種純粹的、外放的蠻力,也感受不到其他傭兵那種貪婪或恐懼。
芬恩給他的感覺,像一口深不見底的、結著薄冰的寒潭。看似平靜,底下卻可能隱藏著能吞噬一切的暗流。
格斯喘著粗氣,感受著體內力量的流逝和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
他笑了,那笑容桀驁不馴,充滿了野性的嘲弄。
“我不需要加入任何人的隊伍?!彼麑⒋髣哪嗤林邪纬觯浅林氐膭ι韼鹨慌跹?,“讓開?!?
芬恩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澳銊偛艙屃宋覀兊墨C物,現在又殺了我們的目標?!?
“按規矩,你欠我們兩筆債。要么用金幣還,要么……用你的劍來還?!?
“哈!”格斯怒極反笑,他覺得眼前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戰場上的東西,本就是憑本事拿!你們沒本事殺他,我殺了他,他的人頭就是我的!這是規矩!”
“規矩?”芬恩向前踏出一步,“在這里,鷹之團的規矩,就是規矩?!?
芬恩當然知道,所謂的“傭兵規矩”不過是一句屁話。他真正在意的,也并非那個被搶走的千夫長人頭,或是巴茲索的賞金。
他只是在執行格里菲斯的意志。
同時,他自己也想親手稱量一下,這股純粹到極致的、野蠻的力量,究竟有多重。
格斯見此,也不再廢話,將所有殘存的體力都灌注到雙臂之中,怒吼一聲,巨大的大劍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風聲,再次向芬恩當頭劈下!
戰斗,毫無征兆地再次爆發。
然而,這一次的對手,與巴茲索截然不同。
芬恩更快!
芬恩沒有選擇硬撼。
他側身滑步,避開了那勢大力沉的一擊。
大劍砸在空處,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半尺深的恐怖溝壑。
好強的力量!芬恩心中一凜,對方的力量即使在體力耗盡的狀態下,也遠超想象。
緊接著,芬恩的身影貼近,他手中的長劍化作一道迅捷的電光,在格斯回防的瞬間,精準地劃過他持劍手臂的外側。
“嗤啦!”
皮甲被輕易撕開,一道不深但火辣辣的傷口瞬間出現。
格斯吃痛,怒吼著反手橫掃,但芬恩早已飄退數步,拉開了距離。
“混蛋!”格斯被徹底激怒了。
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對方的力量雖然不如巴茲索那般霸道,但那匪夷所思的速度和步法,讓他有一種重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開始瘋狂地揮舞大劍,試圖用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將芬恩籠罩。
然而,芬恩的眼神始終冰冷而專注。
他就像一個最冷靜的獵人,在耐心地戲耍著一頭已經落入陷阱、體力耗盡的猛獸。
他的劍,快得只剩下一道道殘影。每一次閃爍,都必然在格斯的身上留下一道新的傷口。
手臂、大腿、側腹、后背……
那些傷口都不致命,甚至不算太深,但它們精準地出現在格斯發力的關鍵肌肉群上,每一次受傷,都讓他的動作遲緩一分,力量流逝一分。
芬恩在用行動,一點一點地、毫不留情地拆解著格斯引以為傲的力量和戰斗本能。
格斯每一次反擊都被輕易化解,每一次掙扎都換來更深的傷口和更沉重的無力感。
他的意識因為失血開始變得模糊,視線中的芬恩,仿佛化作了無數個飄忽不定的黑影,從四面八方攻來。
他突然放棄了所有防御,任由芬恩的劍再次在他的肋下留下一道血痕,但他卻借著這股刺痛,發出了一聲咆哮!
他手中的大劍不再是劈砍,而是以一種同歸于盡的姿態,如同被激怒的犀牛,連人帶劍,朝著芬恩直直地沖撞過來!
面對這股純粹的、不講任何道理的破壞意志,芬恩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潛意識深處那些同樣渴望殺戮與毀滅的野獸在咆哮,慫恿他放棄所有精巧的計算,用最原始、最徹底的暴力將眼前這個挑釁者徹底碾碎!
那會簡單得多,也痛快得多!
但他要的是一柄能為鷹之團所用的劍,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被情緒、被憤怒驅動的自己。
那是他早已嘗過的苦痛。
不!他死死地壓下了那股沖動。
他要贏,但要用“獵人”的方式贏,而不是“野獸”的方式。
他要的不是殺死這頭猛獸,而是……活捉它!
他身形猛地欺近,速度快到了極致,在格斯那雙因震驚而放大的瞳孔中,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殘影。
芬恩沒有用劍。
他以肩猛撞,狠狠地撞進了格斯那因為門戶大開而毫無防備的懷中!
“砰!”
格斯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一柄攻城錘正面擊中,五臟六腑都錯了位,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噴了出來。
他高大的身軀再也無法保持平衡,向后踉蹌倒去。
但芬恩的攻擊還未結束。
他緊貼著格斯,在那具失去平衡的身體即將倒下的瞬間,他用劍柄的末端,那塊堅硬的配重鐵,狠狠地、精準地擊中了格斯后頸。
格斯眼前一黑。
那股支撐著他從尸體堆里爬出來、在無數戰場上活下去的、如同野火般頑強的意志,終于被這精準的一擊徹底掐滅。
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悶哼,高大的身軀便重重地向前倒下。
芬恩的膝蓋順勢頂住了他的后心,手中的長劍劍鋒倒轉,冰冷的劍脊重重地壓在了格斯的后頸上,徹底終結了他任何一絲反抗的可能。
在冰冷的泥土和同伴的驚呼聲中,這頭黑色的狂犬,終于暫時收起了他的獠牙。
戰斗結束了。
芬恩拄著劍,站在昏迷的格斯身邊。
他的身上也添了不少新的劃痕,但與格斯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贏了,以一種近乎完美的、碾壓式的姿態。
他看著昏迷在腳下,那張年輕、倔強、此刻卻因為無力而顯得有些脆弱的臉龐,眼神復雜。
他能感受到,這個男人體內那股不屈的、如同火焰般的靈魂。
那份對戰斗最純粹的渴望,那份在絕境中也要向更強者揮劍的意志,像一面鏡子,照出了他自己內心深處,那頭同樣被壓抑著的、渴望著力量的野獸。
“一頭……永遠不會被真正馴服的野獸嗎?”芬恩在心中喃喃自語,“格里菲斯,這就是你想要的劍?”
他隱約猜到格里菲斯更深層的意圖。
格里菲斯看重自己,是因為自己能打,也能管事。
但他也一定嫌自己有時候太心軟,不夠好用。
而這個家伙,是個純粹的傭兵,心里只有戰斗和金錢,只要給足了肉骨頭,指哪兒咬哪兒,絕不會問為什么。
格里菲斯需要這么一個人,去干那些自己不愿干的臟活。
或許……格里菲斯也是想提醒自己,別忘了自己的位置。
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被當做棋子也好,被用來平衡也罷,他無所謂。
因為格里菲斯在利用他的同時,他也在利用著格里菲斯,利用著整個鷹之團。
只要能讓鷹之團不斷壯大,只要能獲得更強的力量、更高的地位,他就能調動更多的資源,去尋找那個他絕不愿放棄的身影。
想到艾米,芬恩的心又沉了下去。
這么久了……已經過去這么久了。
如今的鷹之團,在米特蘭東境也算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他曾動用鷹之團的情報網,耗費了大量的金錢和人力,去打探任何關于那個失蹤女孩的消息,卻杳無音信。
在無數個被噩夢驚醒的深夜,一個冰冷的念頭會突然涌上心頭——艾米……或許早已經死了。
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被亂兵凌辱,被野獸啃食,甚至……
不!
她一定還活著!她必須還活著!
在找到確切的證據之前,他強迫自己不準去想那個最壞的可能。
因為“尋找艾米”,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目標,更是支撐他在這條血腥而孤獨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的的信念。
而要實現這一切,無論是尋找艾米,還是完成那個更遙遠的、顛覆這個操蛋世界的最終理想,他都需要鷹之團。他需要格里菲斯。
所以,格斯必須加入。鷹之團必須變得更強。
他看著昏迷的格斯,又仿佛看到了曾經同樣如同野獸般的自己。
他緩緩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眼神變得更加復雜。
“或許,我們都是野獸。只是,你選擇了釋放,而我,必須學會囚禁?!?
他轉過身,對聞訊趕來的卡思嘉和幾名醫護兵說道:
“卡思嘉,你們把他抬回去,治好他。格里菲斯要見他。”
說完,他便拖著疲憊的身體,頭也不回地向著鷹之團的營地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