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探照燈的光束穿透濃霧,在地面投下猙獰的影子。林晚拉起他,轉身沖進迷霧深處:“要活命,就別問太多。但記住——“她突然停下,摘下自己的銀色面具,露出左眼處猙獰的疤痕,“你能看見那些顏色,聽見不該聽見的聲音,不是因為病,而是因為我們都是'種子'。種子?陸昭心中大驚,林晚:“噓,先跟我來,這里到處都有監視器”。
潮濕的青苔在腳底打滑,陸昭跟著林晚鉆進一條布滿涂鴉的巷道。墻面斑駁的顏料下,隱約可見“他們在說謊”“逃出去會死”的潦草字跡,褪色的紅漆像凝固的血。身后的追捕聲漸漸遠去,但他手腕上的追蹤器仍在發燙,銀色手環表面浮現出細密的紋路,如同活過來的血管。
“到了。”林晚踹開一扇生銹的鐵門,腐木的霉味撲面而來。昏暗的地下室里堆滿破舊儀器,墻面貼著泛黃的剪報——頭條新聞標題“精神病院大火致百人死亡”旁,用紅筆圈出了陸昭出生的日期。一張照片里,戴白手套的醫生們站在燒焦的建筑前,領頭的人胸前別著銀色S形徽章。
“七年前那場大火是偽造的。”林晚扯開繃帶,露出小臂上的針孔,“所有‘種子’都該在那場火里‘死亡’,但有人把我們偷偷轉移了。”她打開老式收音機,電流聲中突然夾雜起詭異的童謠,“聽見了嗎?這是他們的信號,一旦頻率對上,手環就會......”話未說完,陸昭的手環驟然亮起刺目藍光,劇烈的灼燒感從皮膚蔓延到骨髓。
林晚迅速扯下他的手環,用匕首撬開金屬外殼,里面露出米粒大小的芯片,正滲出黑色黏液。“這是聲控炸彈,”她將芯片扔進裝滿酸液的燒杯,“那些面具人的長棍能發射特定頻率。”地下室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的灰塵簌簌落下,通風口傳來金屬刮擦聲。
陸昭的能力突然失控,他看見墻壁滲出粘稠的黑霧,化作無數張扭曲的人臉。其中一張面孔與照片里的S形徽章醫生重合,那人咧開嘴角,露出森白牙齒:“小種子,該回家了。”林晚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別信幻覺!他們在用聲波干擾你的腦電波!”她抄起桌上的電擊槍,對準通風口扣動扳機。
慘叫從管道里傳來,混著液體滴落的聲響。林晚拉著陸昭沖向暗道,腳下突然出現發光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文字。“這是逃生密碼,”她用匕首在符號上劃出火星,“當年我就是靠破解這些符號逃出來的,但......”暗道盡頭的鐵門緩緩升起,強光中站著十幾個戴銀色面具的人,這次他們手中的長棍纏繞著紫色閃電。
“林醫生,別來無恙?”為首的面具人掀開兜帽,竟是消失的護士長王姨,她臉上戴著半張機械義肢,“你偷走的實驗數據,該物歸原主了。”陸昭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看見王姨身后的陰影里,蜷縮著無數透明的“繭”,每個繭中都沉睡著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孩子。
林晚將一卷膠片塞進陸昭手中,突然扯開風衣——她腰間綁著一圈炸藥:“帶著這個去找‘方舟’,坐標在......”話未說完,紫色閃電擊中她的胸口。陸昭被氣浪掀翻在地,恍惚間聽見林晚最后的嘶吼:“告訴其他人,我們不是實驗品!我們是......”
爆炸聲吞沒了后半句話。陸昭在硝煙中爬起,懷里的膠片燙得驚人。面具人們逼近的腳步聲里,他聽見了比墻壁低語更恐怖的真相——原來整個世界,都是某個巨大實驗的培養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