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林小凡抱著和面盆，縮在巷子口的屋檐下躲雨。

他盯著系統光屏上的數字，眼睛都快瞪出火來，115功德點，旁邊還有個小小的兌換按鈕。

“1功德點換100靈石?！彼蛄颂蚋闪训淖齑?，“那115點就是……11500靈石！”

這數字讓他手指發顫。

媽媽一個月的醫藥費加住院費總共需要8000靈石。

他擺攤六個月都攢不下這么多！

【是否兌換？】系統彈窗跳出來，【當前匯率：1功德點=100下品靈石】

“兌！全兌了！”林小凡差點喊出聲。

【溫馨提示：反向兌換需繳納40%手續費】

光屏上突然蹦出個補充說明，還特別貼心地用紅色加粗字體標注。

林小凡的手指僵在半空。

“什么意思？”他聲音都變調了，“我要是想把靈石換回功德點……”

【100靈石=0.6功德點】系統冷冰冰地回復，【天道銀行收取40%匯兌手續費】

“我艸！”林小凡差點把和面盆摔了，“你們比趙金剛還黑?。　?

這特么是什么高利貸算法？

他數學再差也算得明白，要是把剛換的11500靈石再換回去，最后只能拿回69功德點！直接虧掉46點！

【天道至公，童叟無欺】系統居然還振振有詞，【跨界交易損耗巨大，請宿主理解】

理解個屁！

林小凡氣得牙癢癢。

這系統絕對是個奸商轉世，趁火打劫的功夫比墮落街那幫收保護費的還專業！

雨勢漸小，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跟系統置氣的時候，得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先兌換10000靈石。”他咬著牙說，“留15功德點應急。”

【兌換成功！獲得10000靈石】

沉甸甸的布袋憑空出現，差點砸到林小凡的腳。

他手忙腳亂地接住，解開繩結一看。

嚯！

整整齊齊一百枚中品靈石。

每枚都泛著淡藍色的光暈，比他平時用的下品靈石純凈十倍不止！

目前已知靈石品級為低品、中品、高品以及特品，每個品級之前的兌換比例都是1:100。

“發了。”林小凡咽了口唾沫，突然想起什么，“等等，系統，這靈石來源合法吧？不會是什么臟錢吧？”

【本系統所有貨幣均通過正規渠道兌換】光屏閃爍，【溫馨提示：中品靈石在宿主所在區域較為罕見，建議分批使用】

林小凡趕緊系緊布袋塞進懷里。

這要是在大街上露白，怕是活不過今晚。

他可是聽說過，去年有個學生在黑市換了塊中品靈石，第二天就被發現漂在東海灣。

要知道中品靈石的稀有度不亞于在一群山雞中發現了一只會跳舞的鳳凰，而且中品靈石中蘊含的靈氣是低品靈石的百倍，用于修煉也足以事半功倍。

林小凡捂著懷里的靈石袋，感覺像揣了個隨時會炸的雷符。

這要讓人知道他一個練氣一段的廢物學生身上揣著中品靈石，估計連校門口賣糖葫蘆的大爺都要把他按地上摩擦，逼他交出東西。

林小凡蹲在巷子角落，跟做賊似的把靈石袋往懷里又塞了塞。

“系統！”他壓低聲音，活像在跟地下黨接頭，“能不能把這中品靈石換成下品的？”

【可以回收】系統光屏閃了閃，【100中品靈石=10000下品靈石】

林小凡剛松了口氣，系統緊接著又彈出一條：

【溫馨提示：下品靈石體積較大，預計一麻袋】

“啥？”林小凡差點咬到舌頭，“一麻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單薄的身板，又想象了一下扛著麻袋招搖過市的場景。

好家伙，這不等于在腦門上貼個“快來搶我”的標簽嗎？

“就沒有隱蔽點的？”他不死心地問。

【可選方案：兌換成靈石卡】

【手續費：40%】

林小凡眼前一黑：“又是40%！你們系統是開黑店的吧！”

【跨界交易損耗巨大】系統理直氣壯，【本系統童叟無欺】

“童叟無欺個鬼！”林小凡氣得直磨牙，“你這手續費比賭場抽水還狠！”

他蹲在地上掰著手指頭算賬：一萬靈石交出去，到手只剩六千，這虧得親媽都不認識！

“等等……”他突然靈光一閃，“系統，你剛才說體積大，那重量呢？”

【標準下品靈石每枚約20克】

【10000枚約200公斤】

林小凡膝蓋一軟，差點給跪了。

兩百公斤！

他這小身板扛起來怕是要當場表演個五體投地！

“算了算了……”他抹了把冷汗，“還是用中品靈石吧?！?

“得先去醫院了?！彼鸷兔媾枵鹕?，突然腿一軟跪倒在地。

斗戰丹的副作用來了，全身肌肉像被抽了筋似的疼。

【檢測到宿主身體虛弱，推薦購買“回春丹”，售價10功德點】

“滾！”林小凡氣得想笑，“又想騙我功德點？”

他扶著墻慢慢站起來，每走一步都跟踩在刀尖上似的。

但懷里揣著“巨款”，這點疼算什么？

他甚至哼起了小曲兒。

轉過兩個街角，醫院大樓已經能看見了。

林小凡正琢磨著怎么跟媽媽解釋這筆錢的來歷，突然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就是他！”

王虎的聲音！

林小凡后背一涼，僵硬地轉過頭。

王虎鼻子以下纏著繃帶，帶著四個彪形大漢圍了上來。

斗戰丹的副作用還沒過，現在他恐怕連個老太太都很難打過！

“系統！系統！”他在心里狂喊，“能不能賒我一顆斗戰丹！”

【信用額度不足】系統冷冰冰地回復，【宿主當前信用等級：青銅0星】

我去你大爺的等級！

林小凡差點罵出聲。

這破系統居然還有會員制！

“把他懷里的包搶過來！”王虎躲在后面叫囂，“那小子突然變強，肯定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寶貝！”

大漢們獰笑著逼近。

林小凡抱緊布袋，冷汗直流。

這可是媽媽的救命錢啊……

“住手！”

清冷的女聲突然響起。

眾人回頭，只見巷子口站著個穿校服的女生，馬尾辮高高扎起，胸前別著風紀委員的徽章。

“蘇、蘇學姐……”王虎臉色變了。

林小凡也愣住了。

蘇雨薇，青云學院風云人物，練氣大圓滿，據說隨時可能筑基。

更重要的是，她是院長親傳弟子！

“校園外聚眾斗毆，扣20學分?！碧K雨薇冷著臉走過來，“王虎，你上學期已經掛了三科吧？”

說著，她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青鳥社眾人，最后定格在那個領頭的彪形大漢身上。

“李彪，你們青鳥社最近很閑??？”她纖細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胸前的風紀委員徽章，“這條街歸我管，要鬧事，滾遠點?！?

林小凡縮了縮脖子。

好家伙，這語氣比教導主任還兇！

李彪的臉色頓時像吞了只活蒼蠅。

他胸口的青鳥徽章微微發顫，那是靈力激蕩的表現，顯然在強壓怒火。

“蘇小姐?！崩畋胍е蟛垩罃D出個笑臉，“我們就是跟這位學弟，聯絡聯絡感情?！?

“哦？”蘇雨薇挑了挑眉，“我也是來找這位學弟的，要不我們一起聯絡聯絡?！?

李彪臉上的橫肉抽搐了兩下，活像條被踩了尾巴的沙皮狗。

論硬實力，他們四個加在一起都不夠蘇雨薇打的。

王虎那半個也就忽略不計了。

“蘇小姐說笑了?！彼尚陕?，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林小凡看著這個剛才還兇神惡煞的壯漢，此刻活像只被閹了的公雞，心里暗爽得差點笑出聲。

“滾吧。”蘇雨薇沒再看他們一眼，“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同學……”

“明白！明白！”李彪點頭哈腰地后退，臨走前卻狠狠剜了林小凡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這事沒完”。

等青鳥社的人灰溜溜消失在小巷盡頭，林小凡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蘇雨薇轉向林小凡：“你沒事吧？”

“沒、沒事?！绷中》蚕乱庾R捂住懷里的布袋。

這位學姐出現得太巧了，巧得讓人心里發毛。

蘇雨薇的目光在他懷里的布袋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到他抱著的和面盆上：“你在墮落街不是挺能打的嗎？怎么這會兒這么懨了?！?

林小凡心跳漏了半拍。

她怎么知道？

難道……

“墮落街也歸我管，我看了監控。”蘇雨薇指了指路口的攝像頭，“你那一腳，不像練氣一層能使出來的。”

完蛋！

林小凡額頭冒汗。

這要怎么解釋？

說我被系統附體了？

還是說我其實是個隱藏高手？

“我……我……”

“不想說就算了?！背龊跻饬?，蘇雨薇沒再追問，“最近小心點，趙金剛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轉身要走，又停下腳步：“對了，下周學院要辦‘新生小比’，前二十名有獎勵。你可以考慮報名?！?

林小凡瞪大眼睛。

新生小比？

他都入學三年了還算新生？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蘇雨薇補充道：“未達練氣三層的都算新生。”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小凡站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直到系統提示音響起：

【新任務：參加新生小比并進入前二十名】

【獎勵：火眼金睛】

【失敗懲罰：隨機回收一件已購商品】

“我靠！”林小凡直接罵出聲，“憑什么還有失敗懲罰？！”

【激勵宿主努力修煉】系統理直氣壯，【溫馨提示：宿主當前戰斗力評級過低，建議購買《基礎拳法》提升實力，僅售30功德點】

林小凡看著自己僅剩的15功德點余額，欲哭無淚。

這特么是什么黑心系統啊！

林小凡望著蘇雨薇遠去的背影，突然打了個激靈。

等等，監控！

“系統！”他在心里尖叫，“之前的兌換過程被拍下來了嗎？！”

【檢索中……宿主先前所處位置為監控死角，兌換過程未被記錄】

林小凡腿一軟，差點跪進水里。

這破系統總算干了件人事！

要是被人看見靈石憑空出現……

他腦海里立刻浮現出自己被綁在實驗室里切片研究的畫面。

“呼。”林小凡長出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幸好我機智，專門找了這么個犄角旮旯。”

【溫馨提示：宿主當前行為符合“茍道精神”，獲得成就“猥瑣發育”，獎勵1功德點】

林小凡：“......“

這特么是什么見鬼的成就！

不過白撿1功德點不要白不要。

他美滋滋地看著余額變成16，突然想起什么：“系統，你剛才說我戰斗力評級低？”

【宿主當前戰斗力：F-（戰五渣）】

【建議購買《基礎拳法》提升實力，僅售30功德點】

“買不起！”林小凡翻了個白眼，“有沒有便宜貨？”

【特惠商品：《王八拳》簡化版，5功德點】

【效果：提升10%近戰攻擊力，附帶“龜殼防御”特效】

王八拳？

林小凡嘴角抽搐。

這名字還能再寒磣點嗎？

但看看自己瘦弱的胳膊，再想想青鳥社那群肌肉棒子。

“買了！”他咬牙切齒地點下購買鍵。

【購買成功！開始醍醐灌頂……】

一股暖流涌入腦海，林小凡眼前突然浮現出個白發老頭在打拳的畫面。

那招式……

怎么說呢，確實很像王八，縮頭縮腦，左支右絀，但偶爾伸脖子咬那一下還挺狠。

“這特么不就是街頭混混打架的野路子嗎？”林小凡氣得跳腳，“系統你坑我！”

【物超所值】系統淡定回復，【附贈配套心法：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縮】

林小凡：“……”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破系統就是個奸商！

但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得趕緊去醫院交費。

不然媽媽就要被移出病房了。

黑暗中的那雙眼睛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數據正常，系統穩定，隨時可以進行回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