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東海市上空飄著細雨。

林小凡縮了縮脖子，把破舊校服外套的領子豎起來，推著那輛比他年紀還大的燒餅車往“墮落街”走。

車輪每轉一圈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仿佛下一秒就會散架。

墮落街，官方名稱是“青云學院附屬商業步行街”，因為主要客戶是那些修煉不成整天混日子的學生而得名。

“喲，這不是咱們學院的‘天才’嘛！”

兩個踩著懸浮滑板的男生從林小凡身邊掠過，帶起的風掀翻了他車上的防雨布。

其中一人故意做了個回旋，滑板尾部噴出的靈氣把路邊的積水濺了林小凡一身。

“對不起啊，林天才～”男生拉長聲調，“沒控制好我的靈力～”

林小凡默默撿起防雨布，擦了擦臉上的泥水。

他認得這兩人，修真基礎理論課的同學，一個練氣四層，一個練氣五層。

這在“青云修真職業技術學院”這種三流院校里，已經算是中上水平了。

而他林小凡，入學三年還是練氣一層，靈根純度17%的“極品廢材”。

“讓讓！讓讓！”

一輛豪華靈能轎車按著喇叭駛來，林小凡趕緊把燒餅車往路邊推。

車窗降下，露出趙金剛那張滿是橫肉的臉。

“廢物凡，今天保護費準備好了沒？”趙金剛嚼著口香糖，朝車窗外吐了個泡泡，“聽說你媽住院了？真可惜，怎么沒直接……”

林小凡猛地攥緊了車把手，指節發白。

“怎么？想動手？”趙金剛瞇起眼睛，練氣六層的氣勢壓得林小凡喘不過氣，“待會兒我小弟王虎去找你，你要是敢少交一分錢，我就讓你媽換個病房，太平間的床位好像還不錯！”

靈能轎車揚長而去，尾氣噴了林小凡一臉。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推車。

三年前父親失蹤后，母親一個人打三份工供他上修真學院。

直到三個月前咳血暈倒，被診斷為長期接觸劣質靈石導致的“靈塵肺”。

以目前的醫療手段而言，靈塵肺屬于不治之癥，一旦染上，只能祈禱著多活幾年。

“小凡來了啊。”墮落街入口，賣盜版功法的張瘸子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大金牙，“今天準備被搶幾個燒餅？”

林小凡沒吭聲，默默在街尾支起攤子。

這個位置不好，但勝在便宜，每月三百靈石，是他能找到的最低價了。

爐火升起，獨門秘方的燒餅香氣很快飄了出來。

這是林家祖傳的手藝，和面時加了一點特殊輔材，雖然靈氣含量可以忽略不計，但香味能飄出半條街。

“兩個燒餅，加辣。”

第一單生意上門，林小凡抬頭，心臟猛地一沉。

是趙金剛的小弟王虎，練氣三層，專修《鐵砂掌》，目前已知主要用途是……

扇林小凡耳光。

“虎、虎哥，昨天的錢……”

“錢什么錢？”王虎一巴掌拍在攤位上，留下個淺淺的掌印，“金剛哥說了，從今天起收‘靈氣稅’，每月兩千下品靈石！”

林小凡眼前一黑。

兩千下品靈石相當于他兩個月凈收入，而母親的特效藥一劑就要一千五……

“我……我沒那么多……”

“那就別怪我了。”王虎獰笑著擼起袖子，“金剛哥說了，少一分錢，就打斷你一條腿。”

鐵砂掌帶著風聲襲來，林小凡本能地閉眼……

“砰！”

預料中的疼痛沒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巨響。

林小凡睜眼，看見自己的燒餅車被王虎一掌劈成兩半。

面團、餡料撒了一地，爐子里的靈炭滾出來，點燃了木質車架。

“我的車！”

林小凡撲向燃燒的殘骸，卻被王虎一腳踹開。

他狼狽地摔在水坑里，校服浸滿泥水。

王虎的獰笑在耳邊炸開：“急什么？接下來輪到你！”

一記鐵砂掌重重拍在林小凡后背，他像破布娃娃般飛出去三米遠，“砰”地撞在路邊垃圾桶上。

腐爛的菜葉和塑料袋劈頭蓋臉砸下來，混合著雨水糊了他一身。

“就這？”王虎一腳踩住林小凡的手腕，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廢物就該有廢物的樣子！”

林小凡眼前發黑，喉嚨里泛著血腥味。

雨越下越大，澆在燃燒的車架上，發出“嗤嗤”的響聲，就像他正在熄滅的希望。

母親的咳血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昨天醫生說的話像刀子般捅進他心里：“再不治療，最多三個月……”

“啊！”

林小凡突然暴起，一頭撞向王虎腹部。

這一下毫無章法，卻勝在出其不意。

王虎悶哼一聲，踉蹌后退兩步。

“你找死！”王虎臉色鐵青，掌心泛起暗紅色光芒，這是鐵砂掌全力運轉的標志。

林小凡知道自己躲不過。

但這一刻，他不想躲了。

“來啊！”他吐出一口血沫，搖搖晃晃站起來，“有本事打死我！否則總有一天……”

鐵砂掌帶著呼嘯聲襲來。

林小凡倔強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檢測到宿主生命受到威脅，天庭供銷系統強制激活！】

一道金光突然從天靈蓋灌入，林小凡只覺得渾身一輕，王虎的動作突然變得像蝸牛爬一樣慢。

他下意識側身，鐵砂掌擦著鼻尖掠過，掌風刮得臉生疼。

“什么鬼？！”王虎瞪大眼睛。

林小凡也懵了。

眼前浮現出一塊半透明光屏：

【宿主：林小凡（瀕危狀態）】

【職業：燒餅攤主（失業中）】

【修為：練氣一層（菜雞中的戰斗雞）】

【檢測到可交易物品：祖傳燒餅x2（半焦）】

“我……出現幻覺了？”林小凡喃喃自語。

【不是幻覺】光屏上文字跳動，【新手福利：首次交易獲雙倍返利，是否上架商品？】

王虎的第二掌已經襲來。

林小凡決定試上一試，一個驢打滾躲開，順手從燒餅車殘骸里抄起兩個還算完好的燒餅。

“上架！統統上架！”

【商品已上架：祖傳燒餅x2，單價10功德點】

【叮！您的商品已被“齊天大圣”秒拍！】

【交易完成！獲得20功德點（新手雙倍）】

【買家評價：味道不錯，比蟠桃實在。附贈：斗戰丹x1（試用裝）】

一顆金燦燦的丹藥憑空出現在林小凡掌心，香氣瞬間蓋過了雨水的土腥味。

丹藥表面流轉著玄奧紋路，仔細看竟是根根猴毛般的金絲！

“吃……吃了它？”林小凡喉嚨發干，不敢下口。

【斗戰丹（試用裝）：大圣府特產，服用后半小時內獲得大圣萬分之一的戰力（適配宿主當前等級）溫馨提示：效果結束后會虛脫24小時】

王虎的第三掌已經近在咫尺。

林小凡實在來不及多想了，仰頭吞下丹藥……

轟！

仿佛有人在他丹田里點了顆原子彈。

狂暴的力量順著經脈奔騰，所過之處血管膨脹、肌肉賁張。

他全身骨骼“噼啪”作響，身高硬生生拔高了三厘米！

“裝神弄鬼！”王虎的鐵砂掌結結實實拍在林小凡胸口。

“咔嚓。”

是腕骨斷裂的聲音。

“啊！”王虎抱著扭曲變形的右手慘叫后退，“你……你穿了護甲？！”

林小凡低頭看看自己凹陷又迅速復原的胸口，突然咧嘴笑了。

這一笑牽動面部肌肉，竟顯出幾分猙獰。

“虎哥……”他活動著手腕，“現在輪到我了。”

王虎轉身就跑。

林小凡下意識邁步，地面“轟”地炸開一個直徑兩米的坑！

他像炮彈般射出去，瞬間超過王虎，轉身一腳橫掃。

“砰！”

王虎倒飛出去，撞塌了三個攤位才停下。

賣盜版功法的張瘸子早就躲得沒影，整條墮落街鴉雀無聲。

“這一腳，是為我的燒餅車。”林小凡一步步逼近。

王虎滿臉是血，掙扎著要爬起來：“你……你別過來！金剛哥不會放過你的……”

“這一拳……”林小凡單手拎起王虎衣領，“是為我媽的醫藥費。”

拳頭砸在臉上，王虎的鼻梁應聲而斷。

“最后一腳。”林小凡把死狗般的王虎踹出十米遠，“是利息。”

王虎滑到街角不動了，褲襠濕了一大片。

林小凡站在原地，感受著體內奔涌的力量。

這就是強者的感覺嗎？

難怪那些修仙者們一個個都趾高氣揚……

警告：【斗戰丹剩余時間5分鐘】

力量開始消退，林小凡一個踉蹌，趕緊扶住墻壁。

“得趕緊……”他跌跌撞撞走向燒餅車殘骸，從廢墟里扒拉出祖傳的和面盆。

盆底刻著“林氏”二字，是父親留下的唯一完整物件。

【新手任務完成！獎勵：100功德點，系統商城正式開放】

光屏自動彈出，琳瑯滿目的商品看得林小凡眼花繚亂：

《八九玄功》簡化版：500功德點

筑基丹（劣質）：300功德點

靈麥種子x10：50功德點

……

最便宜的是“靈泉水”，5功德點一份，描述說長期飲用能改善體質。

林小凡顫抖著手指買了一瓶。

青瓷小瓶憑空出現，里面的液體晶瑩剔透。

他抿了一小口，頓時渾身舒坦，連淤傷都不怎么疼了。

“真的，都是真的！”

他癱坐在雨地里，又哭又笑。

燒餅車沒了，但世界天翻地覆。

他居然覺醒了系統！

【溫馨提示：斗戰丹正式版售價100功德點/顆。宿主當前余額：115功德點】

笑容凝固在臉上。

好吧，他居然一口吃了一百功德點。

看來脫貧與成長之路都還很漫長。

林小凡著急忙慌的收拾起東西，沒注意到系統光屏角落的一行小字：

【警告：異常交易已引起天庭監察司注意……】

同時黑暗中還有另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系統蘇醒了，是否進行回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