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海嘯來襲,天地之威!
- 武俠世界的時間掌控者
- 渡紅塵
- 2444字
- 2025-05-24 12:01:00
東夷南部有一座小城,名曰東港,又名明港。
東港是鬼臉七的大本營。
此地令商船避之不及,海盜繞道而行,縱是東瀛浪人、西夷商賈亦不敢輕犯。
整個東夷海域,能與這股勢力抗衡者屈指可數。
晨曦如鎏金潑灑,東港蜷縮在海岸線的臂彎里,蒸騰著薄紗般的炊煙,檐角銅鈴在海風中碎成一片清響。
海岸炮臺林立如猙獰的龍牙,炮口凝著海鹽的霜白,在朝陽下投下蛛網般的陰影,恍若遠古魔神遺落人間的鎮海鎖鏈。
此時,東港的寧靜被打破。
炮聲碾過海面,驚濤隨之沸騰;槍聲撕裂空氣,慘叫自四處迸濺。
東港附近海域成了絞肉機,大小戰艦廝殺正酣。
破碎的船體如浮木隨波逐流,殘缺的尸骸點綴其間,鮮血將海水染成酡紅,在朝陽下洇開凄美的紋路,宛如少女面頰的胭脂溶于碧海。
許言的戰艦在距離海岸線數里的地方,遠遠地觀望著戰場的形勢變化。
交戰不過一個時辰,許氏卻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鬼臉七共有大小船只不到百艘。
其中長二三十米的大船有九艘,長十幾米的中船有三十多艘,其余都是十米以下的小船。
許氏此次除了自身的兵馬,還向盟友借了數千人。
各方勢力合計三百多條船只,其中大船便有四十六艘,中船亦有百艘,其余皆是小船。
更別說許言專門定制的超級戰艦,長有五十五米的海龍號。
這是許言的旗艦,僅海龍號一艘戰艦,便擁有數十門大炮!
懸殊的實力差距,讓此戰在一開始便已經沒有懸念。
雙方交戰一個時辰,鬼臉七損失大船三艘,中船九艘,小船若干。
若非鬼臉七還有東港附近的炮臺支援,艦隊早就被打崩。
海龍號上。
許言的手掌深深嵌進檀木圍欄的紋理,指腹磨出的薄繭與木質紋路咬合如鐵。腰背挺得極直,海風掀動大氅獵獵如旗,恰似被錨鏈固定在甲板上的鐵鑄雕像。
他盯著遠方越發激烈的海戰,紋絲不動。
在他身邊還有數人。
除了他的長子許昌林,還有三位男性。
一位須發斑白的瘦小老人,留著山羊須,身著藏青對襟短打,月白汗巾纏頭,褪色的穗子垂在肩頭。
山羊須修剪得極整齊,根根如銀線攢成筆鋒,腰間牛皮囊鼓鼓囊囊,隱約露出半截烏木柄——那是他縱橫南海的“梅花七蕊“暗器筒。
老人看似瘦弱,在微微搖曳的甲板上卻仿佛扎根極深的松柏,雖不曾攙扶任何東西,卻紋絲不動。
他是許言麾下最強的高手,縱橫南海五十年的南海十三郎,尤其擅長暗器,火器。
一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雙目如鷹,做東瀛浪人裝扮。
他外罩墨藍羽織,內搭白色中衣,袖口挽至小臂,露出腕間褪色的船錨刺青。
月代頭梳得利落,發尾用布條隨意束住,腰間兩柄打刀纏著海藻紋路的鮫魚皮,刀柄處還系著半片殘缺的繪馬牌,風過時發出細碎的輕響。
他叫蒼松一郎,一位四海為家的東瀛浪人。
七年前,許言在海上救下了遇難的蒼松一郎,自此蒼松一郎奉許言為主,侍奉至今。
一位肌膚黝黑的魁梧壯碩大漢,身高兩米有余,穿著一件由精鐵打制的黑色鎧甲,甲片間纏著浸過鯨油的牛皮繩,每一道接縫都泛著寒光。
肩甲上刻著特別的圖騰,猙獰的魚頭吞吐閃電,腰間懸著柄闊刃短刀,刀鞘裹著鯊魚皮,指腹撫過能觸到細密的倒刺。
他站在那里,便如移動的鐵鑄雕塑,連腳下的甲板都在吱呀呻吟。
他叫薩陀,來自南洋,自幼跟隨商船游蕩于四海,不僅天生神力,更有一身刀槍不入的神功。
三人站在許言身旁,各自觀望著左右,守護許言的安全。
許昌林的指節因攥緊欄桿泛出青白,海風卷著硝煙撲來。
他盯著海面上炸開的木屑與血沫,濃眉如重云壓眼,唇角繃成鋒利的刀線,怒意幾乎要將眼底的血絲點燃。
許昌林看了眼沉穩如磐石的許言,忍不住急切問道:“爹,鬼臉七的戰船已經損失近三分之一,咱們什么時候出動。”
許言并未答話,只是靜靜地觀望戰場,尋找著讓海龍號切入戰場,一舉定勝負的時機。
只是~~~
不等許言發現時機,變故突生。
平靜的海面忽然退潮,如被巨獸吞噬,海岸線驟前數百米。
裸露的海底珊瑚猙獰,礁石如犬牙,破碎的艦船殘骸散落其間,構成一幅詭異的深海墳場圖景。
可看到這副景象,許言絲毫沒有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驚嘆。
他的瞳孔突然縮成冰針,眸光碎成驚濤里的寒星,頸側青筋暴起,喉結劇烈滾動,失聲喊道:“龍吸水。”
而就在許言驚呼出聲時,震耳欲聾的炮火聲也在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幾乎所有人都驚恐地看向了海岸線的方向。
龍吸水!
若說沿海百姓,以及海商最害怕什么景象,龍吸水必然是其中之一。
龍吸水現,必有大潮!
水擊船碎,浪潮如山!
許言腦海中回想著關于龍吸水的傳說,再也沒有半點曾經的冷靜。
他怒目圓睜,對著水手們嘶吼道:“調轉船頭,沖向海岸。”
水手們在傾斜的甲板上跌撞奔走,粗糲的手掌在麻繩上快要擦出火星。
有人抱著舵盤嘶吼,臂彎青筋跳動如游蛇;有人踩住晃蕩的踏板,光腳在積水里碾出暗紅的血花,每一道動作都帶著與死神賽跑的瘋魔。
他們或是操縱船帆,或是撥動船槳,想要為海龍號調轉船頭。
只是這樣一艘巨艦想要調轉船頭,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隨著潮水退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卻見西南方向涌來一股巨浪!
浪潮高十米,也不知延綿多少里,宛若蜿蜒的山巒撲面而來。
浪潮轉瞬即至,一艘艘長不及十米的小型戰船,在海浪面前就好似是被卡車撞擊的小孩子玩具,頃刻間分崩離析。
船員們被卷入海浪,連吶喊的幾乎都沒有,瞬間就被吞噬到了海底。
許言臉色難看至極,但根本來不及為自己的部下悲傷。
此時海龍號尚未調轉船頭,幾乎側著面向席卷而來的巨浪。
“轟~~~”
高十米的浪潮如神靈的巨掌般,狠狠地拍打在海龍號上。
船身距離震顫,很多尚未準備妥當的船員直接甩飛了出去,被狂暴的海水吞噬。
許言亦是如此。
千鈞一發之際,薩陀如鐵錨扎進甲板,雙臂似鐵箍抱死許言,將其從半空拽落。
然而危機未止。
一艘十余米的中船在海嘯中斷裂,半截船體如海神之戟,被浪潮加速,狠狠刺入海龍號中央。
堅固的船體如紙糊般被撕裂,木屑紛飛。
許昌林緊抱的欄桿轟然斷裂,他如斷線木偶墜入海中,面容扭曲,驚恐呼號。
蒼松一郎伸手去抓,指尖擦過其衣角,卻只攥得一把咸澀的海風。
許言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腦袋更是好似炸裂了一般,涌現出一幅幅光怪陸離的畫面。
他嘶吼道:“昌林~~”
吼罷,許言目光迷離,突然想到了很多。
他猛地低首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
卻見掌心處浮現出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金龍游走,似是要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