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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出不去了

“班頭?”

“梁班頭?!”

“憑啥他能當(dāng)班頭?”

“噓,小點聲,人家能虎口逃生,擱你你中嗎?”

“我......”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而后便低著頭,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起來。

面對這鬧如夏日蚊蠅般,嗡嗡鳴鳴的聲音,梁元置若未聞。

他知道,鄭清風(fēng)此舉,不過是為了兌現(xiàn)之前在那位上師面前立下的承諾。

可是....

這林上師又為何幫我?

是心血來潮?還是另有所圖?

梁元想不通,索性也不再去想。

但這巡檢司的班頭一職,素來皆有以斬下十顆倭寇腦袋,論功行賞的規(guī)矩。

鄭清風(fēng)此舉明顯不合規(guī)矩,不免遭人非議。

果然。

鄭清風(fēng)話音未落,人群中便有反對的聲音立刻響起:

“大人,卑職斗膽諫言!這司中班頭之選,向以殺倭論定,今大人破格擢拔,莫不是想壞了秦老鎮(zhèn)守立下的規(guī)矩?”

嗯?

誰這么大膽子,敢薄鄭巡檢的顏面?

眾人聞聲,紛紛扭頭看去。

卻見一名長相頗為清秀,甚至有些娘里娘氣的少年,自人群中緩步而出。

身旁的班頭丁思卯見狀想要拉他,可還沒伸出手,那少年便朝著巡檢大人垂首抱拳,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禮。

“大人容稟,卑職趙郜,并非有意冒犯。只是秦老鎮(zhèn)守當(dāng)年立下的規(guī)矩,為的是讓弟兄們憑本事掙前程。

若今日因一人破例,往后這殺倭行賞的規(guī)矩,豈不是成了笑話?還是說....近日死的幾名弟兄,皆被大人誤當(dāng)作倭寇,扔給了梁元這廝作功勞?”

嘶....

這廝可真敢說啊!

此言一出,周遭頓時靜了幾分。

有人暗暗倒吸一口涼氣,覺著這少年膽子忒大;也有人暗暗點頭,偷瞄著鄭清風(fēng)的臉色。

鄭清風(fēng)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少年:“你這廝,竟敢妄議上官,藐視軍規(guī)?”

“不敢,卑職只是斗膽實話實說。”

“好!好個實話實話!”

鄭清風(fēng)撫掌大笑,眼神卻變得兇光畢露,他甚至都未動手,只是居高臨下地瞪了這少年一眼。

“唰——!”

一道黑影自眾人頭頂掠過,未及反應(yīng),潑墨般的黑水便已傾瀉而下,好似一雙鬼手,纏在少年脖頸上。

“咔嚓!”

鬼手一轉(zhuǎn),那少年的脖頸也跟著瞬間擰成了麻花。

“啪嗒!”

尸體倒地,轉(zhuǎn)瞬便沒了氣。

“嘶......”

眾人見此一幕,紛紛目瞪口呆。

眼見身前的民壯們一個個面露懼色,那瞪眼殺人的鄭巡檢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指著那地上的尸體,道:

“諸位都聽見了,是這廝親口承認(rèn)自己藐視軍規(guī)。按大乾軍律,以下犯上者,皆可立斬不赦。本官這么做,不過分罷?”

鄭清風(fēng)說完,又露出和善面容,瞇著眼笑道:“本官這么做,不過分罷?”

“不....不過分......”

人群中有人顫顫巍巍,小聲回了一句。

其余人皆是紛紛目露恐懼,無人膽敢吱聲。

鄭清風(fēng)見懾住了眾人,也是見好就收:“諸位且放寬心,本官向來秉公處事,也知此番倉促擢拔梁元,難免引人非議。

但眼下誠乃多事之秋,當(dāng)擇良才委以重用,此乃秦老鎮(zhèn)守親允之事,絕非本官獨斷專行。”

鄭清風(fēng)話未畢,眾人臉上又是一驚。

“秦老鎮(zhèn)守?秦老鎮(zhèn)守出關(guān)了?!”

“廢話,沒瞧見昨夜那劈天一刀,何其壯觀,定是秦老鎮(zhèn)守親自出手!”

“是了,定是這樣!”

“......”

秦老鎮(zhèn)守的名號極其好用,甫一搬出,便堵住了不少人的口。

尤其是那個,剛剛死了斷袖之好的丁思卯丁班頭。

但他近日才受楓林坊中的貴人青睞,成為對方裙下內(nèi)寵,自是不敢將此事聲張,便只得咬牙偷恨,死死攥緊了拳頭。

丁思卯目光怨恨,偷偷看向人群中的那一襲青衣。

可惡!

梁元是嗎?給我等著!

···

···

莊上。

梁元換上象征班頭職級的玄青色短袍,頭戴頂綴紅纓帽,腳踏牛皮薄底靴,白布綁腿,腰間挎刀,率著二十名民壯鄉(xiāng)兵,前往受災(zāi)集市,去處置善后事宜。

所謂的善后,說白了無非就是:

清點災(zāi)后百姓傷亡、統(tǒng)計商鋪損毀程度、核計修繕工費上報朝廷、以及巡街游守,搭建臨時住棚。

當(dāng)然。

此間種種并非只有巡檢司忙活。

而是以恰到好處的日俸,征配民壯,分往莊上各處賑災(zāi)善后。

梁元領(lǐng)了差事,率人行至大火后的集市。

集市的街面上,一片焦黑凌亂。

一棟棟鱗次櫛比的商鋪,因為一場大火,被焚毀得只余焦黑的木架殘骸。

往日繁華的街道上,人影稀疏,幾近空蕩,空氣中的焦糊味未散,幾處斷墻下還蜷著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尸骸。

遠(yuǎn)遠(yuǎn)看去。

大火后的街衢好似一塊焦炭,夾在灰白死寂的坊市之間。

兩側(cè)未殃及的屋舍蒼白如紙,與中間焦黑的街段形成刺目斷層,格外扎眼。

梁元皺了皺眉,走進(jìn)這一小段黑街。

“咔嚓!”

腳下新配的牛皮靴踩在地面上,也不知是踩到了木頭碎渣,還是骨頭渣子,發(fā)出一聲刺耳的脆響。

梁元單手按刀,臉上神色如常。

他見過不少血。

男人的,女人的,皆有。

自是比起后面幾名新來的民壯,心中要淡定不少。

“王五,你去帶人清點傷亡。李四,去核計商鋪損毀。其余人,跟我搭棚!”

“是,梁班頭。”

眾人紛紛抱拳垂首,齊聲應(yīng)道。

早先經(jīng)過鄭巡檢殺雞儆猴,即便手下人再有意見,也不敢明目張膽。

至于能不能真正服眾,還得看梁元自個兒的手段。

梁元深知,自己這班頭之位來得突然,巡檢司終究還是刀口舔血的地方,光靠威嚇鎮(zhèn)不住長久。

眼下這賑災(zāi)差事,乃是一樁肥差,巡檢大人將此事交由自己統(tǒng)銜,無非是給他一個立威樹信的機會。

若能將這爛攤子理出條理,叫手下人分到實惠,比如多撈些修繕油水、少攤些苦差,自然會有人肯賣命。

倘若再當(dāng)眾揪出幾個趁亂偷搶的毛賊,更能突顯出自己幾分本事。

但....

梁元并不打算這般施為。

他掃了眼四周焦黑的廢墟,抬頭眺望遠(yuǎn)處。

“算算時辰,陳大哥他們這會兒,也該駕馬出去了罷。”

···

···

“出不去了。”

高樓欄桿處,林霜月伸手接住飛回掌心的紙鶴,不由蹙眉思憂:

“這紙鶴乃是我一炷香前放飛,以其翅力,出入陳家莊地界,來回不過半刻。

如今卻延誤多時才歸,定是誤入迷障,觸發(fā)了紙鶴上的「迷途知返」。”

那紙鶴泛著瑩光,好似倦鳥歸巢般斂翅落下,甫一觸到林霜月掌心,便砰一聲,自行揉作一團。

“莫不是諸如鬼打墻之類的迷障?”

秦正鳴略一側(cè)首,目光投向身側(cè)的上宗仙師,這話聽著倒不像是在詰問旁人,而是低聲自問。

“若是那鬼打墻,反倒簡單了些。”

林霜月眉頭緊蹙,搖頭道:“饒是我見慣了災(zāi)殃,卻也未料到竟有人能拆去半劫災(zāi)名,施為迷障。”

“仙師的意思是......”

“那人禍之名,被人截下半劫,用以「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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