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西北驚訝于小胖的積極。
昨天隨口提了一嘴，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真買了葡萄來練習剝皮。
不僅如此，本著‘大腿抱住就不能撒手’的原則，在李西北被李凡叫去干活后，張志便一個人去了清創室。他多希望能遇見位一位好心前輩，可以給自己一個上手操作的機會，以此來打磨技藝，提升在大佬心中的地位。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我要化身腿毛，牢牢抓住大腿’，這就是他目前的小期待。
李西北本來屁股都離開板凳了，一聽是120送來的病人，立馬又坐了回去，后背往椅背一靠跟沒事人一樣。
“你怎么不走啊？”
張志一只腳都踏出門了，結果一回頭頓時郁悶的要死。
‘呲溜’一聲，又一顆葡萄被人工脫皮，李西北抬頭道：“120送來的病人，這會肯定有醫生接了。”
“去看看唄….”
“不去，這有什么好看的？”
“你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張志急吼吼的收回腳吐槽。
“欸？你怎么還饑上了？”
說實話，對120拉回來的病人，李西北是真不感興趣。
這種病癥大多來的都很突然，王海只說允許自己做想做的手術，可沒說允許自己隨意處置病人啊？
再說了，看病跟做手術不一樣。
那玩意真是靠經驗的。
手術就那么一點操作，按部就班通常都不會出錯！可門診看病卻不同，其中涉及到太多東西，自己肯定駕馭不了，萬一搞砸了，豈不是給自己招麻煩嗎？
總不能每次都歐皇附體，逮著個病人都有手術指征吧？
那未免也有點太YY了。
迎著小胖滿臉期待的表情，李西北聳了聳肩膀表示不去，隨即他點開電腦，準備把剛才的手術記錄寫出來。
這也是每天必做的工作之一。
見狀，張志不禁開始著急起來，湊回桌旁邊小心翼翼問了句：“李，李老師，你就當帶帶我了唄？”
“……”
李西北和張志對視了一眼。
這......
祈求的小表情還有點委屈。
可你踏馬是個爺們，五大三粗跟黑金剛似的純爺們啊，這樣學魯智深挑燈繡鴛鴦，真的很搞人心態啊！
見他不答。
小胖子忍不住又問。
“好不好？”
李西北無奈的嘆口氣：“老張，你每天跟著我也沒用啊！我一個剛入行的新人，做啥事還要李凡點頭才行，你應該跟李凡多走動走動才對啊......”
“他根本就不帶我。”
張志忽然出言打斷。
“欸欸？你小聲點。”李西北趕緊站起身朝外面瞅了瞅。
這幾天他也看出來了，李凡這人心眼只有芝麻丟丟大，這要是讓他聽見，以后這小胖子在醫院就不用混了。
“我自從輪轉到急診，就一直被安排寫醫囑做雜事，到現在算上今天的檢查Babinski征，也只是第二次動手實踐。”
張志說到這里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上回把切開切成了蚯蚓，從那時候開始李凡老師就不鳥我了。”
李西北看著面前的白大褂，再次看了眼葡萄皮。
忽然覺得牙酸。
在牙酸的同時，他又想起三次面試被拒后，自己產生的自我懷疑，這樣想著，李西北居然有些感同身受了。
當醫生真他媽好難啊......
他嘆口氣，撫平情緒，把剛剛寫的手術記錄保存。
“走！瞧瞧去。”
“走走走……”
這話一出，張志立馬高興了。
不知不覺間，這小子真把李西北當成自己上級醫了。
......
“醫生，我疼死了......”
李西北和張志剛到，老遠就聽見有人嗷嗷亂叫，極具穿透力的聲音。
“老師，什么情況？”
場面挺混亂的，李西北隨手抓住一只落單的護士問詢。
李念賢這會忙的要命，她剛把病人推到診室，正要往換藥室走卻忽然被人攔住，便下意識答道：“摔傷的，病人虛的要死。”
說完。
她忽覺得剛才的聲音有點耳熟，再抬頭一看，頓時愣住。
心道自己為什么這樣倒霉。
現在，李念賢只要一看見李西北，腦子里就會想起昨天樂呵呵準備下班的那幕，護士工作很辛苦，換做誰也不樂意加班。
她兇狠狠的警告道：
“怎么又是你！今天我下早班，你吃完午飯千萬別在我面前晃悠了！這病人就是簡單摔傷，用不著手術！”
李西北愣了愣，腦子里也想起來這姑娘是誰了。
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怎么會，我臉可不黑！我就是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那可說不準。”
李念賢滿臉戒備，指指清創室方向：“秦醫生一個人在那邊都忙死了，那倆規培醫生縫合都不行，慢的要命！你倆要是真的要幫忙，就趕緊過去。”
“我得去換藥室了。”
......
忙碌的場景正在清創室上演。
秦月上一位病人還沒結束呢，急救又送來一例摔傷，兩個規培醫生愣愣的站在旁邊，看著眼前“齜牙咧嘴、嗷嗷亂叫”的中年男人，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醫生，你好了沒啊？”
中年男人看到秦月一直在給另外一個人治療，頓時怒沖沖喊道：“我是打了120的，問題比他嚴重多了！”
“他現在出血量有點大，先不要著急，你的檢查馬上就安排。”
秦月正在處理的病人是典型的切割傷，手掌皮肉外翻，血流不止，就情況而言明顯要比中年男人嚴重得多。
需要立即止血，送去清創縫合。
她一邊干活一邊跟中年男人解釋。
畢竟都干到急診來了，病人情緒難免都很緊張。
“你看不見我也滿頭血？”
可聽到這話，中年男人似乎很難接受：“大家都是病人，還講究什么先來后到，就不能再派個醫生過來？”
秦月皺皺眉，看了看旁邊那倆傻憨憨似的規培生。
好吧，無人可用…
自己也分身乏術！
這個時候她只能嘗試安撫那位脾氣有點暴躁的病人，可還沒等秦月說話，清創室的門忽然開了。
外面飄進來一道聲音。
“秦醫生，要不要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