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伸縮型魚竿,與其說是魚竿,不如說是暗器。
陳駱搖搖頭,表示不太滿意。
一來他有足夠的自保手段,多一個暗器毫無用處。
二來他買魚竿主要還是為了釣魚方便,不能本末倒置。
胖店主見狀,毫無不耐之色,繼續取出一根通體黝黑,印著金色鬼紋的魚竿。
“這只鬼靈竿,能吞噬咬鉤者靈氣,反哺主人。”
“不要,魚沒了靈氣,我賣給誰去。”陳駱想都不想便拒絕。
“那試試這款。”
店主再次取出一根,表情帶著怪笑:
“這只跗骨竿,一旦咬鉤,立刻鉆入靈魚體內,越是掙扎,鉆的越深,不怕有脫鉤之險。”
陳駱繼續搖頭,“破壞了肉質,同樣賣不出好價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胖店主終于有點繃不住。
“道友到底想要哪種,倒是提個要求哇!”
陳駱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推辭太過,于是說道:
“我要省力,更方便我上魚的。”
上次釣魚花費他一夜時間,累個半死,這回一定要吃一塹,長一智。
“好!”胖店主聞言,瞬間一拍桌子,眼神放出光芒,
“我有一根祖傳的魚竿,絕對適合你!”
說著話,他“蹬蹬蹬”跑上二樓,很快帶下一根嶄新的魚竿。
那是一根通體純白的竿子,上面用藍色顏料印著云紋,精致的仿佛藝術品。
“一階下品法器引潮竿,揮竿時可操控方圓百米內的水流,使其掀起巨浪。”
胖店主一邊介紹,一邊揮舞了兩下,果然一股濃郁的水汽撲面而來。
陳駱聽見,眼睛忍不住一亮。
靈魚在水中活動,皆需借助水流,擺尾掙扎時往往能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如果自己直接操控巨浪,將魚兒裹挾在浪中,豈不是輕輕一提,魚就上岸了?
“不錯不錯,我就要這只引潮竿了,多少靈石?!”
“這根魚竿我從小保養……”
胖店主摩挲著光滑的竿體,眼底狡黠一閃而過,偏偏面上又裝出一副想賣卻舍不得的樣子,追憶的道:
“怎么著也該……六十枚下品靈石吧!”
得,這是把我當肥羊宰了!
陳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拍了拍柜臺:
“一般的中品法器都不值六十靈石,我只出到十枚!”
“你小子比我還黑!!”店主表情微滯,接著勃然變色:
“這可是我爺爺傳下的魚竿,你瞧不起誰呢?”
話畢,似乎覺得爭爭吵吵,不是生意人的體面,留著余地道:
“要不是看你是個識貨的,我理都不想理你。四十,最低四十!!”
“十一!!別說是爺爺傳的,就是你奶奶天天抱著竿睡,那也只是一件下品法器。”
陳駱不會為別人的情懷而買單,除非是自己的情懷。
胖店主聞言,還想做最后的掙扎,“三十!”他抹著眼角,努力想擦出一滴眼淚。“這個價格已經讓我對不起祖宗了!”
陳勝無語失笑,真怕他待會兒把牌位都抬出來,不得不拿出殺手锏,結束這場鬧劇。
“太貴了,我再到別家看看吧。”
說著轉身就走,毫無留戀,心里則在默默計數。
一、二、三……
眼看即將邁出店鋪,背后終于傳來胖店主妥協的聲音:
“行吧行吧,十一就十一,跟你們散修真的是沒辦法做生意。”
陳駱嘿嘿一笑,忙轉身拿回魚竿,用靈力感應一番。
確認法器真假后,痛快的付了靈石。
見他掏錢毫不猶豫,店主心神微動,裝作不經意的模樣,繼續推銷道:
“道友買了魚竿,需不需要裝魚的器具?釣魚沒個好裝備可不行。”
陳駱自是明白裝備的重要性。
上回的大黃魚和這次的望月鰲,沒有裝魚的法器確實不方便。
“不知掌柜的有何推薦?”
“有有有,我還有一只我姥姥用過的流云壺……”
又是一番扯皮周旋,陳駱最終以十二靈石的價格,買下了一只巴掌大的銅壺。
那壺口寬肚胖,看著像一件酒器,內部有四五立方米的空間。
表面上好像不大,卻能將魚兒縮小至蝌蚪大小。
如果往里面裝滿水,養個百十只蝌蚪完全不成問題。
兩件法器,都是一階下品,總計花費二十三枚下品靈石。
隨后陳駱出了店鋪,又補充了些“辟谷丹、凝氣丹、定神香”等基本生活物資。
其中辟谷丹自然是辟谷用的;凝氣丹可以在打坐時幫助凝練靈力;定神香能使心神鎮定,防止走火入魔。
帶著這些東西,他施施然回到自家小院。
先是解除了易容,用凈身術好生清理掉痕跡。
接著換上新衣,出門前往李老頭家。
近日他一直宅居修煉,出門釣魚也不和人交流,不知道釣望月鰲的事到底發展的如何了。
有道是趕得早不如趕的巧。
剛到老李家門前,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陣尖刻的罵聲:
“讓你們釣望月鰲,你們不是刮風就是下雨,都已經一個月了,半點消息也沒有。
這個月就是最后期限,釣不到,所有人都等著漲房租吧。”
話音落下,劉福氣勢洶洶的從院里走了出來,正好與陳駱打個照面。
看見是他,對方陰霾的表情愈發陰翳,森冷的道:
“呦,這不是貓貓王陳駱么,躲了一個月,終于舍得出來了,望月鰲呢?!!”
望月鰲老子早賣了!
聽他陰陽怪氣,陳駱心里大罵,感覺出門沒看黃歷,居然碰上這號瘟神。
自己也不是做慈善的,別人收鰲最低都十枚下品靈石,劉福只出三枚。
傻子才賣給他。
至于說對方要漲大家的房租?
漲就漲唄,別想道德綁架!
“在下近日忙于突破,釣魚未曾有所進展。”
他不卑不亢的出聲,同時鼓動體內靈力,釋放靈壓。
瞬間一股炙熱如熔巖般的氣勢散發出來,赫然是煉氣三重。
劉福表情微變,沒想到他突破的這么巧,正趕在釣鰲的時候。
但區區煉氣三重,頂天和自己一樣。
自己背靠趙大宏,坊市外圍的雜魚根本不放在眼里。
沒看屋里煉氣四重的老李都被他訓的跟孫子一樣嗎?
“好啊,就為了突破這種小事,你白白拖延一個月時間,釣不上鰲耽誤了趙總管的大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突破境界還是小事?
陳駱表情冷了下來,對于修士而言,阻道者比殺父仇人還可恨!
對方的話就像前世里打工人回家奔喪,老板說父亡母喪也不能耽擱公司的事一樣。
單單是聽到耳朵里,就讓人感覺一陣不舒服。
他正要出聲反懟,這時就聽街角忽的插進一個聲音:
“劉總管是不是誤會了,我們只是一群散修,不需要向任何人負責,你才是那個對趙大宏實際負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