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全部拿下
- 清歌渡
- 嫣若雪
- 3885字
- 2025-05-04 14:53:07
空中“嗖”地升起一枚煙火,絢爛的光芒在灰暗的窯場上空炸開,那正是事先約定的得手信號。
清歌心中一喜,知道凜川必定已成功尋得關鍵證據。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煙火驚得不知所措,面面相覷,臉上滿是疑惑與驚恐。
這時,一陣整齊而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如滾滾悶雷般震動著地面。
轉眼間,公子一襲華服,身姿英挺地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后跟著一隊全副武裝、氣勢洶洶的官兵,將整個窯廠圍得水泄不通。
公子手中高舉令牌,“本王乃寧王蕭儀,奉旨調查私窯一事!爾等私造兵器、隱匿礦石,統統給本王拿下!”
清歌心中大駭,他果真是皇室……
窯衛們也紛紛丟掉手中的武器,不敢有絲毫反抗。
蕭儀目光如炬,掃視著全場,隨后大手一揮,官兵們如潮水般涌入窯廠各處,將那些驚慌失措的窯工、窯衛一一制服。
農婦眼見大勢已去,慌亂之中,不知從哪個角落里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農婦用匕首抵住她的脖頸,一副狗急跳墻的樣子,說道:“都別過來!誰敢靠近,我就殺了她!”
“本王最討厭被人威脅!”
蕭儀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冷冷地說道:“既然證據已經到手,她對于本王而言,確實已沒有太大價值。你要殺便殺,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清歌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揣測他這話究竟是真是假。
生死攸關之際,活下去的本能占據了清歌的腦海。
來不及多想,清歌猛地扭過頭,用盡全身力氣一口咬住農婦抓著匕首的手。
農婦痛得尖叫起來,“啊!你這小賤人!”
她下意識地用匕首朝清歌捅去,見危機時刻,大娘卻不顧生死,突然沖過來,狠狠撞在農婦的腹部。
農婦吃痛,“哎喲”一聲,手中的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幾乎與此同時,一旁的官兵迅速沖了上來,將農婦死死按住。
農婦像只被擒住的困獸,還在不停地掙扎著,嘴里罵罵咧咧:“你們不得好死……”
清歌雙腿一軟,一只溫暖而有力的手及時扶住了她,抬頭一看,正是蕭儀。
蕭儀眉頭微蹙,與方才冷漠絕情的模樣判若兩人,“你沒事吧?”
清歌滿心疲憊,看向方才不顧危險救下自己的大娘,實在無暇去分辨蕭儀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既然選擇與他合作,姑且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但清歌也并非毫無主見之人。
她伸手指向瑟瑟發抖的大娘,說道:“王爺,求您放過大娘。她是個好人,并未參與這窯廠的惡行,方才又不顧自身危險救了我。”
蕭儀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你有什么資格與本王談條件?”
清歌雖早有知道皇室之人大多冷血無情,卻著實沒料到他翻臉竟如此之快。
清歌深吸一口氣,說道:“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蕭儀微微挑眉,沉默片刻后,還是隨她走到了稍顯僻靜之處。
“王爺,您身為皇室之人,卻甘愿主動與我這個白家罪女合作,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清歌定了定神,緩緩說道:“您的身份,想必在調查此事中形成了某種阻礙,而我,自然還有別的價值,致使您不得不與我合作。既然如此,還望王爺能網開一面,放過大娘。”
蕭儀靜靜地看著清歌,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似是欣賞,又似是警告?
“太聰明有時候并沒有多大好處。”
清歌挺直脊背,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著。
“王爺,我所求不多,只是不想讓無辜之人受累。若王爺能答應,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當全力以赴。”
蕭儀微微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清歌一番,似乎在權衡著什么。
片刻后,他終于開口吩咐凜川:“這里就交給你收尾,將相關人等和證據妥善處理,別出岔子。”
凜川恭敬地應了一聲:“是,王爺。”
隨后,蕭儀轉頭喚來一名侍衛。
那侍衛身形修長,面容溫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與凜川的冷峻截然不同。
蕭儀說道:“凜越,你護送這位姑娘和那位大娘一同回王府,務必保證她們的安全。”
凜越拱手行禮,聲音沉穩:“謹遵王爺吩咐。”
清歌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一局賭對了。
不管蕭儀背后還藏著什么目的,就目前的情形而言,為了活下去,清歌也只能見機行事。
凜越帶著兩人穿過混亂的窯廠,大娘一路上緊緊抓著清歌的衣角,眼中滿是驚恐與茫然。
清歌輕聲安慰她:“大娘,別怕,有王爺在,咱們不會有事的。”
大娘微微點頭,囁嚅著:“姑娘,我們真的安全了嗎……”
清歌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大娘,你放心,我定會護您周全。”
出了窯廠,凜越早已備好馬車。
他扶著清歌和大娘上了車,自己則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揮動馬鞭,馬車緩緩前行。
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清歌透過車窗看著漸漸遠去的窯廠,心中思緒萬千。
此次雖然暫時脫離了險境,但進入王府,又將面臨怎樣的未知的變數呢?而蕭儀究竟還有什么打算?
種種疑問在清歌腦海中盤旋,讓她一時難以平靜。
但此刻,她也只能收起思緒,先應對眼前的狀況,見招拆招。
大娘如驚弓之鳥,身子始終緊繃著,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眼神中滿是驚惶與無措。
清歌握住她的手,輕聲寬慰道:“大娘,您放寬心。雖說前路千難萬難,但再怎么也強過窯廠那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地方,如今跟了王爺,好歹有個依靠。”
大娘緩緩抬眸,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與迷茫,許久,才輕輕點了點頭,身子也漸漸放松了些。
見大娘情緒稍緩,清歌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撩起車簾,坐到了凜越身旁。
清歌笑著開口,試圖拉近彼此的距離:“凜越,我瞧著你和凜川,雖說性格不同,但總覺得你們之間有種特別的默契,莫不是親兄弟?”
凜越微微側頭,目光中帶著笑意,溫和地回應:“姑娘誤會了,在下與凜川并非血親。只是王爺賜名,都帶了‘凜’字,旁人瞧著,難免會有此猜測。”
清歌順著他的話,不著痕跡地拍馬屁。
“王爺不愧是王爺,連賜名都這般講究,想必其中蘊含深意,尋常人可領會不來。”
凜越嘴角微微上揚,算是默認了清歌的說法。
見氣氛正好,清歌又小心翼翼地步入重點,試探他。
“凜越,我實在好奇,王爺此次行事如此謹慎,背后所圖必定重大。你常年在王爺身邊,多少知曉些內幕,能否給我透個底?往后我在王府,也能心中有數,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凜越聽聞,笑容漸漸收斂,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輕抖韁繩,沉默片刻后,緩緩說道:“姑娘,王爺行事自有考量,在下職責所在,不便多言。還望姑娘莫要為難在下。”
說罷,他目視前方,不再言語。
清歌心中雖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他的難處,看來,想要從凜越口中探出消息,并非易事。
如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經過一番平穩的行駛,馬車緩緩停在了王府門口。
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輕微聲響,在這安靜的氛圍中格外清晰。
凜越率先跳下馬車,動作輕盈而利落,隨后他微微欠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清歌和大娘扶下馬車。
大娘一下車,便被眼前氣派非凡的王府震撼到了。
朱紅色的大門高大而威嚴,上面的金色門釘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彰顯著王府的尊貴與不凡。
門前的石獅子張牙舞爪,栩栩如生,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王府的威嚴。
大娘眼中滿是驚嘆之色,心中不禁一陣感嘆:“這王府可真是氣派,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大的宅子。”
然而,清歌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王府的氣派之上。
她眉頭微蹙,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與疑惑,始終猜不透蕭儀究竟還有何謀劃?
清歌轉頭看向凜越,眼中帶著詢問,輕聲問道:“王爺怎么沒有一同回來?”
凜越微微低頭,回答道:“窯廠一事,還未徹底了結。王爺心系此事,自然還有很多要事要去處理,所以未能與我們一同歸來。”
他想了想,又道:“白姑娘,還是不要過于打探王爺的事。王爺行事自有他的考量,不要深究。”
凜越見清歌神色憂慮,不禁輕聲勸道:“既來到王府,就先好好安頓下來,一切都會順遂的。”
清歌嘴角勉強牽起一抹笑容,心中卻暗自腹誹:“如何能不多想?”
雖說自己并非真正的白清歌,可如今卻實實在在頂著她的肉身與身份。
如今證據既出,白家若是因此倒臺,那作為白府嫡女的“她”,按照律例,又怎能輕易脫身?
雖說蕭儀信誓旦旦地許下諾言,說定會保她一命,可這帝王之家,翻云覆雨,一句承諾又怎會如此可靠?
凜越繼續說道:“白姑娘,大娘,先進府吧,王爺吩咐過,定會好好安置二位。”
清歌深吸一口氣,隨后與大娘一同,在凜越的引領下,緩緩踏入王府的大門。
進入王府,厚重的朱門在身后緩緩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管家早已得了消息,見一行人進來,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
凜越走上前,神色鄭重地對管家說道:“這白姑娘與大娘是王爺的貴客,王爺特意叮囑,務必要好好安排住處,不得有絲毫懈怠。”
管家忙不迭點頭哈腰,眼神中透著十足的恭敬,嘴里應道:“凜越大人放心,老奴定當用心安排,定不讓王爺和貴客們失望。”
清歌微微打量著眼前的管家,只見他一身灰藍色的長袍,打理得極為整潔,頭發一絲不亂地束在腦后,面容清瘦,眼神中透著精明。
管家轉頭看向清歌和大娘,臉上笑意更甚,說道:“白姑娘,大娘,這邊請。你們的住處在攬月閣,那處院子清幽雅致,希望二位會喜歡。”
清歌微微點頭,算是回應管家的熱情,攬月閣,名字倒有幾分詩意。
在管家和凜越的帶領下,沿著王府的青石小徑前行。
一路上,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池沼相得益彰,花草樹木修剪得整整齊齊,無不彰顯著王府的富貴與奢華。
大娘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小聲對清歌說:“姑娘,這王府可真大,就像走在畫里一樣。”
清歌輕輕拍了拍大娘的手,示意她小點聲。
不多時,眾人來到攬月閣。
只見這院子的門檐高挑,門上掛著一塊精致的匾額,上書“攬月閣”三個大字,筆鋒蒼勁有力。
管家推開院門,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院內正中央是一座小巧的花園,各種花卉爭奇斗艷,四周的房屋窗明幾凈,看上去十分舒適。
管家帶著清歌和大娘走進正房,里面的布置更是精致,床鋪桌椅皆是用上等的木材打造,雕工精細,就連桌上擺放的瓷器也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管家笑著說道:“白姑娘,大娘,看看這住處可還滿意?若有任何需要,盡管吩咐下人便是。”
清歌環顧四周,說道:“勞煩管家了,此處甚好。”
管家微微欠身,說道:“姑娘滿意便好,那小的就先告退了,二位好好休息。”
說罷,與凜越一同退出了院子,輕輕帶上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