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老爺子沉聲道，“設計大賽在即，顧氏和予川集團的合作不能出岔子，你暗中查清張檸的底細，還有......”

他頓了頓，聲音忽然柔和，“確認予棠那丫頭和我的關系，記住，先不要聲張。”

顧家老宅。

張檸貼在門口墻邊，臉色慘白。

她只隱約聽到剛剛老爺子的話。

“老不死的......”她攥緊拳頭，眼神陰鷙，“既然你們發現了，那就別怪我了。”

她悄無聲息地退開，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回到房間，她從梳妝臺暗格中取出一個牛皮紙包，指尖微微發顫。

這是種無色無味的藥物，長期服用會導致心臟衰竭。

“外公，別怪我。”她盯著紙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疑心太重！”

廚房里，傭人正在熬制顧老爺子的中藥。

苦澀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張檸皺了皺鼻子，換上關切的表情走進去。

“阿姨，我來吧。”她柔聲道，“外公今天精神不好，我想親手給他熬藥。”

傭人猶豫了一下，“可是老爺吩咐過......”

“我知道外公怕苦，”張檸從口袋里掏出一小包冰糖，“我特意買了上等的冰糖，可以中和苦味。您去休息吧，這里有我。”

待廚房只剩她一人，張檸迅速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后，顫抖的手指撕開紙包。

-

夜深人靜之時，張檸趁老宅的人都在休息的時候，悄悄潛進了老爺子的書房，尋找《萬里山河圖》。

可是，書架、暗格、保險柜她都找遍了，連畫作的影都沒有。

她暗想：難道在錦園？

畢竟顧景川接手公司，那圖在顧景川那里也不是沒可能！

翌日，錦園。

張檸以探望顧浩楠為由進入別墅，趁傭人不備溜進了主臥。

她翻遍每個抽屜，卻始終沒找到《萬里山河圖》。

正當她準備放棄時，目光落在床頭柜的暗格上。

“這是......”她拉開暗格，一疊文件滑落在地。

最上面赫然是《婚姻契約協議》，條款中明確寫著“契約期限六個月”和“雙方保持名義婚姻關系”。

張檸瞪大眼睛，隨即爆發出一陣壓抑的低笑。

“原來如此！顧景川，林予棠，你們演得可真像！”

她迅速用手機拍下每頁內容，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這下看你們怎么收場！”

-

傍晚七點，林予棠在顧景川的攙扶下，從勞斯萊斯上下來。

林予棠和顧景川并肩走進宴會廳。

水晶吊燈將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觥籌交錯間，林予棠挽著顧景川的手臂，感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探究目光。

她今天穿了件香檳色魚尾裙，腰間綴著的碎鉆在燈光下如同星河傾瀉，與顧景川深藍色西裝上的暗紋相得益彰。

“緊張嗎？”顧景川低頭，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

林予棠紅唇微勾，在國外她以卡洛琳的身份參加大大小小的宴會什么的，又怎會緊張。

“不緊張。”她眉眼彎彎，自信又端莊。

顧景川似乎被她感染，女孩自信的模樣，讓他愈加沉迷。

他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嗯，我在！”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林予棠胸口泛起一陣暖意。

這兩個月來，這個曾經強勢闖入她生活的男人，已經用無數個這樣細微的瞬間，在她心上刻下難以忽視的痕跡。

“顧總！”一位中年男子端著香檳走來，“這位就是顧太太吧？果然郎才女貌。”

寒暄間，林予棠注意到宴會廳入口處一陣騷動。

褚雨辰一身銀灰色西裝走進來。

他目光掃過全場，在看到林予棠時明顯頓住，隨即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顧景川被幾位合作商拉去談事，臨走前捏了捏林予棠的手指，“別亂跑。”

林予棠點頭。

“予棠。”

褚雨辰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舉杯示意，“好巧！”

林予棠冷著臉轉身要走，卻被他攔住。

“不想知道當年在國外照顧你的人是誰？”褚雨辰壓低聲音，“那個無聲無息，心甘情愿照顧你兩個月的人。”

林予棠渾身一僵。

“你知道？”她聲音發顫。

褚雨辰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當然，不僅知道，我還有證據。”

他湊近她耳邊，“想知道的話，明晚八點，墨色餐廳見。”

林予棠猛地抓住他手腕，“現在就說！”

“這么激動？”褚雨辰輕笑，目光越過她肩膀，“看來有人比你更激動。”

林予棠回頭，看見顧景川站在不遠處，手中酒杯幾乎要被捏碎，鏡片后的眼神冷得駭人。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正死死拽著褚雨辰的袖子，姿態有多曖昧。

看到林予棠和褚雨辰親密，顧景川哪顧得上身邊的人吹噓和寒暄，抓著酒杯猛猛灌了好幾杯酒。周圍的人看著情況不對，趕緊禮貌告別。

這邊褚雨辰舉杯致意，一臉得意。

顧景川大步走來，一把攬住林予棠的腰，“我已經警告過褚總注意分寸了，看來褚總的公司不想要了。”

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漫。

林予棠想解釋，卻被顧景川收緊的手臂禁錮得說不出話。

“敘舊而已。”褚雨辰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林予棠。

轉而，走向顧景川挑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畢竟有些過去，是抹不掉的。”

“予棠，別忘了我剛才的話，明晚我等你！”

說著轉身離開。

他的目的達到了！

褚雨辰離開后，并沒有問林予棠，他們說了什么，但林予棠感受到顧景川情緒的變化，現在的他平靜的可怕。

…

宴會后半程，顧景川反常地喝了很多酒。

林予棠看著他被敬酒的人群包圍，下頜線繃得死緊，心里像壓了塊石頭。

她想上前，卻被幾位太太圍住打聽她和顧景川的事情，等脫身時，顧景川已經不見蹤影。

“顧總讓我轉告您，他在車上等您。”

林予棠皺眉，她有些擔心顧景川。

她匆匆乘電梯直達地下車庫。

黑色勞斯萊斯里，顧景川仰頭靠在座椅上，領帶松散，喉結上還沾著未干的酒液。

“怎么喝這么多？”

她剛坐進車里，就被一股大力拽過去。

顧景川滾燙的唇壓下來，帶著威士忌的辛辣，攻城略地般侵占她的呼吸。

“顧景川！你......”她掙扎著偏開頭，卻被他扣住后腦再度吻住。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兇狠，像是要把什么烙印進她骨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