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臨危受命守孤城，內外夾擊初揚威

夜色如墨，寒風呼嘯。郯城北門在吱呀聲中緩緩開啟一道縫隙，糜竺親自帶著一隊心腹家兵，手持火把，焦急地向外張望。

不多時，遠處馬蹄聲漸近，一隊彪悍的兵馬出現在火光映照的范圍之內。為首三人，正是劉備、王宇和關羽。他們身后，兩千青州精兵雖然風塵仆仆，卻依舊隊列整齊，殺氣內斂。

“玄德公！子軒先生！云長將軍！”糜竺見到來人，激動得熱淚盈眶，快步上前迎接，“總算把諸位盼來了！快，快請入城！”

劉備翻身下馬，緊握糜竺的手，沉聲道：“子仲先生，城中情況如何？陶恭祖公他……”

糜竺面露悲戚，聲音哽咽：“府君他……他已是油盡燈枯，全憑一口氣撐著，就為見玄德公一面啊！”

劉備聞言，心中一沉，不再多言，在糜竺的引領下，與王宇、關羽快步入城。兩千青州兵馬亦在徐州兵的接應下，迅速而有序地開進城內，城門隨即再次緊閉。

州牧府內，燈火通明，卻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和悲戚的氣氛。陳登、孫乾（原著孫乾在涿縣，此處設定其隨糜竺先期來到徐州協助，或為陶謙幕僚）、曹豹等徐州文武官員皆在堂下等候，個個神色凝重。

見到劉備等人進來，陳登等人精神一振，齊齊上前行禮：“參見玄德公！”

劉備不及寒暄，急問道：“元龍先生，恭祖公現在何處？”

陳登引著劉備等人來到內堂。只見陶謙躺在病榻之上，面如金紙，呼吸微弱，雙目緊閉，仿佛隨時都會離去。

“府君！府君！劉玄德公到了！”糜竺在陶謙耳邊輕聲呼喚。

陶謙眼皮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一絲縫隙，渾濁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終停留在劉備身上。他伸出枯瘦的手，顫巍巍地指向劉備。

劉備連忙上前，跪伏在榻前，握住陶謙的手，哽咽道：“恭祖公，備來晚了，使公受此驚嚇，備之罪也！”

陶謙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聲音細若游絲：“玄德公……仁義……名滿天下……徐州……徐州百姓……嗷嗷待哺……望……望公……救之……”

他喘息片刻，目光轉向糜竺。糜竺會意，從懷中取出一枚官印和一卷文書，雙手捧到劉備面前：“玄德公，此乃徐州牧之印綬與州中圖冊。府君之意，欲將徐州托付于公，望公念在徐州百萬生靈，萬勿推辭！”

此言一出，堂內眾人皆驚。曹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旋即低下頭去。

劉備大驚失色，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備何德何能，敢受此重任！備此來，只為救援徐州，助恭祖公擊退曹賊，豈敢有非分之想！”

陶謙眼中流露出懇求之色，吃力地說道：“備……公……若不……不受……吾……死不瞑目……徐州……非公……莫能……守也……”

王宇在一旁看得真切，他知道陶謙此舉乃是肺腑之言，也是當前形勢下的無奈之舉。他上前一步，對劉備道：“大哥，恭祖公一片赤誠，徐州危在旦夕，非大哥不能安定。如今大敵當前，非是推辭之時。大哥若不受，徐州人心必散，城將不守。請大哥以大局為重，暫領徐州，待擊退曹賊之后，再作商議！”

關羽亦沉聲道：“大哥，軍情緊急，非謙讓之時。”

劉備看著陶謙期盼的眼神，又看看堂中徐州官員懇切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他深知徐州牧這個位置意味著什么，也明白此刻推辭的后果。

“唉！”劉備長嘆一聲，含淚對陶謙道：“恭祖公如此信賴，備……備若再推辭，便是矯情了。備暫領徐州事務，待擊退曹賊，必將徐州奉還賢能！”

陶謙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眼中光彩漸漸黯淡下去，他緊緊握著劉備的手，口中喃喃道：“徐州……百姓……托付……公了……”話音未落，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溘然長逝。

“恭祖公！”劉備大悲，伏地痛哭。糜竺、陳登等人亦是哀聲一片。

王宇上前扶起劉備，正色道：“大哥，恭祖公仙逝，徐州不可一日無主。曹軍圍城在即，我等當務之急，是穩定人心，布置城防，萬不可因悲傷而誤了大事！”

劉備拭去淚水，點了點頭，目光變得堅定起來：“子軒說的是。傳我將令，全城縞素，為恭祖公發喪。但軍務不可廢弛，所有將士，各歸本位，嚴守城池！”

他轉向糜竺、陳登：“子仲先生，元龍先生，徐州防務，還需二位鼎力相助。”

糜竺與陳登對視一眼，齊聲道：“愿遵玄德公號令，萬死不辭！”

當下，劉備便在州牧府升座，與王宇、關羽、糜竺、陳登等人商議守城事宜。

王宇首先說道：“大哥，我軍初至，兵力不過兩千，加上城中徐州守軍，堪用者約萬余。而曹操號稱二十萬大軍，實數亦在七八萬以上，兵力懸殊。我等不可與之硬拼，當以堅守為主，待其師老兵疲，再尋機破敵。”

他走到地圖前，指點著郯城的城防布置：“郯城城墻堅固，護城河寬闊，易守難攻。曹軍遠來，糧草補給不易。我軍當務之急有三：其一，加固城防，尤其是東、西、南三面，曹軍主攻方向，要增設鹿角、拒馬，準備滾石雷木、金汁火油等守城器械。其二，安撫民心，開倉放糧，救濟城中百姓，使其同仇敵愾，軍民一心。其三，內外呼應，我已命翼德、子龍、子義三位將軍率三千兵馬在外圍游弋，襲擾曹軍糧道，牽制其兵力。城中需派人與他們保持聯絡，約定信號，關鍵時刻，可內外夾擊。”

劉備點頭道：“子軒所言甚是。云長，你武藝冠絕，便負責鎮守最為緊要的東門，此門若失，后果不堪設想。”

關羽慨然領命：“大哥放心，有云長在，東門萬無一失！”

劉備又對糜竺道：“子仲先生，你乃徐州富商，家資豐厚，城中糧草軍械，便拜托你多多籌措，務必保證供應。”

糜竺道：“玄德公放心，竺必傾盡家產，支援守城！”

陳登則主動請纓：“登不才，愿協助玄德公調度城中兵馬，巡查各處防務。”

劉備大喜：“有元龍相助，備如虎添翼！”

唯有曹豹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眼神閃爍不定。王宇將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警惕。

**與此同時，曹操中軍大帳。**

曹純狼狽逃回，向曹操稟報了遭遇關羽，以及劉備率軍進入郯城的消息。

“劉備？他竟然真的來了！”曹操聞言，又驚又怒，一拳砸在案幾上，“區區數千兵馬，也敢與我為敵！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謀士程昱道：“主公，劉備此人，素有仁義之名，又得關羽、張飛這等萬人敵相助，不可小覷。如今他進入郯城，必然會鼓舞守軍士氣，我軍攻城難度將會大增。”

郭嘉亦道：“主公，劉備入城，陶謙老兒怕是兇多吉少了。若劉備真的接管徐州，以其名望，徐州軍民必將死戰。我軍強攻，傷亡必大。為今之計，不如改變策略，圍三缺一，攻心為上，同時嚴防其外圍援軍襲擾。”

曹操冷哼一聲：“奉孝還是太過謹慎！劉備兵少，郯城已是孤城，他還能翻了天不成？傳我將令，明日一早，三軍全力攻城！我倒要看看，他劉備有何本事守住這座死城！”

他雖然嘴上強硬，但心中對劉備的到來還是多了一分忌憚，隨即又下令：“命夏侯惇、曹仁各率本部兵馬，嚴密監視城外動靜，若發現劉備其余黨羽，格殺勿論！”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咚！咚！咚！”曹軍營中戰鼓齊鳴，殺聲震天。無數曹軍士卒如同潮水般，扛著云梯，推著沖車，向郯城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郯城城頭之上，劉備身披鎧甲，手按雙股劍，親自督戰。關羽鎮守東門，青龍偃月刀寒光閃閃，指揮若定。

“放箭！”隨著一聲令下，城頭箭如雨下，沖在最前面的曹軍士卒紛紛中箭倒地。

“滾石！檑木！”守軍將早已準備好的巨石圓木推下城墻，砸得曹軍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曹軍悍不畏死，踏著同伴的尸體繼續向上猛攻。夏侯惇親自在陣前督戰，揮舞著大刀，催促士卒前進。

“弓弩手，壓制城頭！”夏侯惇怒吼道。曹軍弓弩手萬箭齊發，壓得城頭守軍抬不起頭來。

趁此機會，數十架云梯搭上了城墻，曹軍士卒如猿猴般向上攀爬。

“給我殺下去！”關羽丹鳳眼圓睜，手中青龍偃月刀一揮，一道匹練般的刀光閃過，沖在最前面的幾名曹軍士卒慘叫著跌下云梯。他身先士卒，在城墻上往來沖殺，所到之處，曹軍無不披靡。

青州兵在關羽的帶領下，亦是奮勇殺敵，與徐州守軍并肩作戰，死死守住城墻。

激戰從清晨一直持續到午后，曹軍發起了數輪猛攻，皆被頑強的守軍擊退，在城下留下了成片的尸體。夏侯惇見攻勢受挫，士卒傷亡慘重，只得暫時鳴金收兵。

城頭上，劉備看著退去的曹軍，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卻無喜色。他知道，這僅僅是開始，更殘酷的戰斗還在后面。

王宇走到劉備身邊，遞過水囊：“大哥，今日守住了。曹軍攻勢雖猛，但我軍士氣尚可。只是傷亡也不小，需要盡快補充兵員，救治傷者。”

劉備點頭道：“子軒，你安排便是。我擔心的是翼德和子龍他們在外圍的情況。”

王宇微微一笑：“大哥放心，我已與翼德約定了信號。今夜，便讓他們給曹賊送一份‘大禮’！”

**當夜，三更時分。**

曹軍大營西側，負責警戒的曹仁部有些松懈。經過白日一場苦戰，許多士卒都已疲憊不堪。

突然間，黑暗中喊殺聲四起，火光沖天！一支兵馬如神兵天降，直插曹仁大營！為首一將，豹頭環眼，手持丈八蛇矛，正是張飛！他身后，趙云白馬銀槍，太史慈弓馬嫻熟，率領三千青州健兒，如猛虎出閘，殺得曹軍措手不及。

“曹賊！你張爺爺來也！”張飛大吼一聲，丈八蛇矛上下翻飛，擋者披靡。

趙云的龍膽亮銀槍更是神出鬼沒，槍出如龍，每一擊都精準無比，挑翻無數曹兵。

太史慈則指揮弓箭手，專射曹軍的火把和將校，制造混亂。

曹仁大驚，急忙披掛上馬，組織抵抗。但夜間遇襲，營中大亂，士卒們不知敵軍多少，四散奔逃。

張飛、趙云等人并不戀戰，在曹營中沖殺一陣，點燃了數座糧草帳篷，制造了巨大的混亂后，便迅速撤離，消失在夜幕之中。

郯城城頭，王宇與劉備并肩而立，遠遠望見曹營西側火光大起，喊殺聲隱約傳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好！翼德他們成功了！”劉備興奮道。

王宇道：“此番襲擾，雖不能重創曹軍主力，卻能打擊其士氣，使其不敢輕易全力攻城，亦能讓我軍將士看到外有援軍，軍心更固。接下來，便是漫長的堅守與消耗了。”

曹操在主帳中被驚醒，得知西營遇襲，糧草被燒，暴跳如雷：“廢物！一群廢物！連幾千毛賊都防不住！夏侯元讓！曹子孝！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他深知劉備外圍尚有兵馬，如今看來，這支援軍的襲擾能力不容小覷。他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去防備城外的騷擾，攻城的力度和決心也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郯城的第一次危機，在劉備軍的內外呼應之下，暫時得到了緩解。但所有人都知道，曹操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場更為殘酷的攻防血戰，才剛剛拉開序幕。而城內，曹豹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也預示著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正在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