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某位不知名小魔鬼針對自己安排的考試，路明非渾然不知。

倒是期末考試如期而至。

與學渣們的哀嚎不同，路明非今非昔比，已經進化成提前交卷也滿分的學神了。

倒是與零的二重奏，花了他好一些時間排練。

畢竟老師把兩人的節目安排在壓軸出場，不盡全力也辜負他們的信任。

畢業晚會安排在考試結束第二天的29號。

仕蘭中學暑假的安排很有“特色”，本部學生“自愿”進行課外拓展。

夏令營時間為期兩周，讓家長放心，學生開心，是校方辦學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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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夏令營就是補課，相當于多出的小學期。

除了中考完選擇其他高中的學生，這種人很少很少，畢竟仕蘭中學已經是這座城市的最高教育水平，其余各年級均要一體上課。

講臺上班主任在慷慨激昂動員演講，聽著諸如“假期是彎道超車的好機會”、“你不學相當于讓人家學了”之類的經典發言。

路明非繃不住了，這些老師一定都沒考過駕照，不知道我國的道路交通法規定，彎道不允許超車，這是違法行為！

雖然他這個無證駕駛還超速的人，也沒資格說這些就是了。

總算挨過了魔音貫耳，從學生們的反應看，也沒人真的聽進去。

之后的補課是以后，至少考試剛結束的輕松感是真的。

何況明天就能看表演了。

盡管自己也是節目的一部分，但不妨礙大家湊熱鬧。

再加上花了這么多時間排練，所有人都想早點結束。

于是晚會開始了。

初三畢業生是回來當大爺的。

他們中考完已經放了半個多月的假，晚會不僅是歡送他們畢業，也是提醒他們收心的信號——屬于準高中生的補課即將開始。

仕蘭中學的禮堂號稱全市最大，整個初中部的人加上家長，也不顯擁擠。

路明非自然沒有家長，勉強能算的酒德麻衣也出任務去了，這幾個月當體育老師對她來說算得上休假。

倒是那群男老師與學生為此傷心了好多天。

其中一位他都還有印象，麻衣姐初來那天挑戰過引體向上極限，COS許三多成功住進了醫務室。這位傳奇人物此后一蹶不振，宣布封心鎖愛——此生再也不碰單杠了。

能匹配到這群神人老師學生，仕蘭當真是人才濟濟。

因為是最后一個節目，路明非與零一點也不用著急，悠閑地坐在看臺上。

特意選了個人少的位置，可以與零安靜觀看節目，當然太安靜也不太可能，畢竟禮堂里充滿了十幾歲的初中生。

但就像電影院會更有觀影氛圍，路明非享受的是這種昏暗的環境，與零在一起，心都變得寧靜。

只是少女最近似乎有心事，之所以用似乎，是他無法確定。

沒有表情的臉藏住了一切情緒，要不是合奏練習，從樂聲中隱隱感知，他可能都完全無法察覺。

『要主動問嗎？』

正在猶豫，一個挺拔的身影走了過來。

“沒有打擾你們吧？”

楚子航雖然撲克臉，但禮貌也是真的禮貌。

自從中考結束后，兩人許久未見過面了。

“當然沒有，師兄請坐！”

對于這位在他還沒展現不凡時就幫助過自己的學長，路明非一直很敬重。

“不用，我只是過來打個招呼，一會就走。”

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琴盒，“看到節目單，我就很期待明非你的大提琴了。”

“那就請師兄拭目以待，我和零絕對是一加一大于二！”

楚子航頗有深意地看了眼兩人緊貼的座位，以及距離近到像是牽在一起的手，滿足地離開了。

總感覺楚師兄心思與表情嚴重不符，這算是一種反差嗎……

路明非正在思考這個女生會感興趣的問題，零戳了戳他的手背。

“……我有話和你說。”

果然有事嗎？

能讓零變得猶猶豫豫，他心中升起了不詳的預感。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長腿遇到了點麻煩，需要我去支援。”

很不對勁，這不就像葫蘆娃救爺爺的劇情嗎？

“如果是去救人的話務必算我一個！雖然經驗比不上你們，但對于戰斗力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路明非說的斬釘截鐵，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那種因為沒注意到同伴異常，失去后追悔莫及的戲碼，他才不要！

見他如此激動，零趕忙解釋道：“沒有戰斗，只是需要我送一批東西，總之沒有任何危險。”

事關零的安危，路明非沒有一點馬虎。

“那為什么告訴我要這么猶豫？”

他打定主意，只要有一點不對，就算跟蹤，他也必須保護好零。

然而答案卻在他意料之外。

“因為不想和你分開。”

這是告白嗎？！

一瞬間他的心跳速度快到能讓儀器爆表，打贏使徒都沒這么激動過。

“……畢竟雖然概率很小，但那頭龍仍有可能襲擊。”

路明非冷靜下來。

就在剛剛那幾秒鐘，他已經想到了第四個孫子該叫啥名，要不要洋氣點取個俄國名字……

原來是想多了。

為了不在零面前失態，他立馬接上話題。

“那零你一個人不也一樣很危險嗎？”

“長腿會與我一起行動。”

“哦。”

路明非還沒從剛剛情緒的大起大落里走出來，零卻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接下來你只有一個人，一切小心。”

媽媽出差前囑托孩子的即視感好強，但他一點也不討厭。

如果媽媽是零，孩子還有叛逆期，那千錯萬錯一定都是孩子的錯。

……

也沒心情看表演了，要和零分別，還看個勞什子。

前不久分居，現在更是要分開，接下來會不會……

一想到這個女孩可能會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路明非就拼命想抓住些什么。

仿佛那樣能讓他安心。

而且該死的，很快就要到他們了。

原定曲目是萊因霍爾德·格里埃爾的作品《為兩把大提琴而作的12首小品》，里面歡快的塔蘭泰拉、諧謔曲等部分，可以改編為小提琴與大提琴二重奏，與歡送畢業生的氛圍很搭。

加上又是斯拉夫音樂，算是零的本家。

一切都很完美，但現在路明非出問題了。

這首曲子就像熱鬧的鄉村婚禮，人們圍成一圈跳舞。但以他此時的心境，拉出來說不定會變成葬禮。

還是零當機立斷，臨時換了表演曲目。

雖然這不合規矩，但在校長的關照下，加上音樂老師們自動腦補這是天才們的怪癖，臨場換節目成功了。

“最后一個節目，由二年級的路明非與零同學，為大家帶來大提琴與小提琴二重奏-《為小提琴與大提琴而作的奏鳴曲》，大家掌聲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