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季長安書房。
“一封信?”
季長安停下手里的筆,抬頭望向季虎。
季虎躬身回道:
“是。季風雖然離得遠,但張氏的聲音不小,聽得很清楚,但二老爺沒讓她說完。”
“讓季風想辦法把信拿到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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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老宅。
季二老爺的一聲嚎,差點驚了大老爺的鳥兒。
“幾十歲的人了,毛毛躁躁的像個什么樣子?”
季大老爺滿臉不悅,一迭聲的數落著。
季二老爺卻是實在著急。
“大哥,張氏那個賤人今天找來了,一張口就要一千兩,還威脅我說.......”
“就你那點破事,滿清河縣誰不知道,說穿了也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子風流韻事,你又不吃虧,擔心什么?”
“還一千兩,萬花樓的頭牌都值不了怎么多,讓她做夢想屁吃去吧。”
季大老爺不以為意,仍在逗弄著籠子里的鸚鵡。
“不是的,大哥,那娘兒們手里有那封信。”
季二老爺臉上已經冒出了汗,看向兄長的眼神里帶著不安。
“你說什么?”
大老爺臉色瞬間變了。
他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瞪向這個不成器的弟弟。
“不是交代過你,那封信必須立刻毀掉嗎?”
“那個......不是......一時興起,忘了燒了......誰知那女人趁我睡著了,把信偷走了......”
二老爺支支吾吾,不敢看兄長似要吃人的眼神,聲音也越來越小。
“你個蠢貨!”大老爺手里的竹簽抽在了二老爺身上,“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在女人身上。”
二老爺低下頭,默不作聲。
“這娘兒們是不能留了。”大老爺迅速做了決定。
二老爺張嘴剛想說什么,大老爺就吼道:“你想為那個賤人求情?”
二老爺趕緊說道:“不是,我是想說,那封信必須得拿回來。”
“還用你說!”大老爺沒好氣道。
季二老爺一看兄長把事情攬過去了,心里松了一口氣,趕緊去屋里給兄長到了一杯溫茶。
“大哥,前兩天我見著季長安了。”
“看他面色紅潤,精氣神也好了不少,這樣下去,京城那邊......”
“這事兒我知道了。想不到這小子命還挺硬,這么多年了,也沒毒死他。”
“哼,既然毒不行,那就想別的辦法。”
“大哥有好辦法了?”
季大老爺喝了一口手里的茶,“聽說這兩天他天天去天香樓。天香樓可不是個清凈地兒,三教九流的人多了去了。”
季二老爺正聽得一頭霧水,就聽兄長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
“人活在世,誰知道明天和意外那個先到呢?”
......
另一廂,正聽得興起的李漁:倒是接著說啊,這么關鍵的時候,咋就沒聲兒了呢?
兩個老登,一聽話音兒,就沒憋什么好屁,看來最近她得盯緊季長安了。
至于李貴和張氏,她懶得管,倒是那封信,像是很重要,不知道和自己的雇主有沒有關系。
她既得了季長安的好處,就得盡職盡責,但凡危及雇主安全的隱患,都必須及時清除,所以這信,還是有必要看一眼的。
嗯,她得去張氏那里走一趟。
說去就去,李漁跟季長安打了聲招呼后,就奔著張氏的落腳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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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蓬萊居。
走進客房后,李貴立即鎖上了房門。
張氏坐到桌前,剛想喝口茶,便被李貴掐住了脖子。
“賤人,你跟季老二多久了?老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張氏被掐的說不出話來,指甲狠狠的撓在男人的手上,很快見了血。
男人被疼痛刺激,掐的更緊了。
李漁到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幅場景。
對于這兩個人,劍尊大人是無感的,之前的報復,算是了了前任李漁與這對夫妻之間的恩怨。
現在她不打算插手這二人之間的事,就讓他們狗咬狗好了。
于是李漁面對二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來找點東西,你們繼續。”
然后便不理二人,四下查看起來。
此時的李貴,已經被翻窗進來的李漁,驚的松開了手,張氏得以喘息。
看著李漁肆無忌憚的翻找東西,二人終于回神。
他們能有今天,全因李漁不愿意做妾。不管她用了什么辦法,他們確實吃了大虧,這口氣,怎么可能咽下?
“賤人,掃把星,都是你害的我們。”
“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怒火中燒的夫妻倆,同時對李漁動起了手。
李貴抄起旁邊的凳子,張氏抓起桌上的茶壺,兩人齊齊向李漁砸去。
李漁即便專注于找東西,也沒放松警惕,于是輕輕松松就躲開了攻擊。
“自己釀的苦果,咬牙也要吃完吶。”
李漁輕蔑的瞟了二人一眼,勾起的嘴角,讓李貴和張氏更加氣恨,二人再次沖過來。
想對她進行混合雙打?
呵,就是找一群幫手來群毆,這些渣渣也不可能是劍尊大人的對手。
于是劍尊大人讓這對夫妻深刻領會了什么叫‘單方面血虐’。
......
半盞茶后,李漁收起拳頭,也從張氏嘴里得知了不少事情。
更加同情季長安了,能在這些腌臜手段里活到弱冠,“骷髏哥”屬實不易。
看著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二人,李漁又補了兩腳,才從床架子縫隙里翻出那封信,輕松的翻窗出去,大搖大擺的走了。
李貴和張氏恨的咬牙切齒,奈何二人聯手,也摸不到仇人的一片衣角,從頭到尾,只能抱頭挨打。
李漁走了許久了,二人都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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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大公子的吩咐,季虎便往蓬萊居趕。
遠遠的還沒走近,就見李漁晃晃悠悠的從遠處過來。
“李姑娘。”季虎打了聲招呼。
“嗯。”李漁點點頭。
“我有事先回去了。你忙吧。”
季虎......
這姑娘好像越來越古怪了。
算了,公子都沒說什么,肯定是心里有數的,他聽公子的吩咐就好了。
再說公子兩次死里逃生,都和李漁有關,就沖這一點,他都得拿她當祖宗供著,以后也得叮囑好兄弟們善待李漁才是。
季虎忙去找季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