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胡靜被綁(三)
- 重回高考當狀元
- 道勝子
- 4019字
- 2025-07-06 00:03:15
廢彪獨自走進了關著喬伊等人的倉庫,門口的兩個保鏢守著。
走進倉庫的瞬間,他眉頭微皺:“這死光頭,搞得這么亂,也不收拾收拾。抱歉了,四位,這幫粗人不懂規矩。”他甩了下肩膀上的外套,神色略顯不耐。
喬伊冷眼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依然無法理解,為什么這個看似和街頭大叔沒什么兩樣的廢彪,會與“殺人不眨眼”的惡名掛鉤。她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到一絲殺氣,反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廢彪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帶著一絲自嘲:“很多人都說,我不像別人說的那樣,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人們總喜歡編排我,添油加醋,給我扣上‘殺人不眨眼’的帽子。那都是別人的目的,跟我沒關系。”
他吸了一口煙,煙霧從指縫間飄散,神情有些茫然:“其實,我曾經是個文化人。小時候,我是班里最好的學生,沈飛和王江海他們,都是跟著我混的。”他頓了頓,仿佛陷入了回憶,“可惜后來,家里出了點事。我初中都沒讀幾個月,就不得不下井掙錢了。那時候年少無知,拼命工作,結果……這只胳膊差點廢了。”
他伸出手,低頭看著那只傷痕累累的胳膊,眼中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痛楚,“我當時拼命干活,結果胳膊被重物砸了,廢了一半。我最好的朋友沈飛和王江海,他們完全沒有伸手幫我。”
廢彪抬起頭,眼神沉沉,仿佛回到了那個失落的時刻:“你們知道嗎?小時候,我曾救了他們的命。那時候我們一起去游泳,沈飛和王江海差點淹死,是我硬生生把他們拖上來的。可等到我最困難的時候,他們連個幫忙的影子都沒有……”
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緩緩講述著往事。四人坐在破舊的床墊上,昏暗的燈光映照在他們的面龐上,喬伊有些錯愕,她沒料到廢彪的開場竟如此平靜,像是在述說著一段無關緊要的家常。
空氣中有些沉默,廢彪像是無意間泄露了自己內心的隱秘痛苦,但喬伊和其他人都沒想到,他會這么平靜地講述這些過往。她目光冷靜,心里卻開始盤算,廢彪這樣的人,似乎并非完全是那種冷血無情的惡棍,或者說……他可能更復雜,也更危險。
就在氣氛有些凝重時,廢彪微微一笑:“說得多了,你們可能不信。我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是不得已。”他又吸了一口煙,仰頭看向昏暗的天花板,“這條路,沒有選擇。我只能走下去。”
喬伊問道:“你和王江海很熟?”
廢彪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是的,我們小時候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差不多能說是‘穿一條褲子’的那種朋友。”他頓了頓,眼神暗了下來,“三號井的事,最初我也是參與的。王江海說是為了開發礦產,那個時候我也信了他。”他冷笑,“后來出事了,礦難發生后,才有了關于井底藏有無價寶貝的傳言。結果我才意識到,這小子又在耍我!”
他看向陳樹和馬星遙,眼神犀利:“說實話,我早就知道,因為王江海身邊一直有我的眼線,三號井藏著大秘密!”他抬起手,指向兩人,“你們倆吸煙嗎?”話音未落,他從口袋里掏出兩根煙,遞給了他們。
陳樹接過煙時,眼睛掃過煙盒上的字:“《迎賓》。”
那是他父親陳正經常抽的牌子,便宜且勁大,父親常常給他五毛錢買煙,然后把剩下的錢當作零花錢。他沒想到,廢彪居然抽著和父親一樣的煙,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了那么多排斥的感覺。
馬星遙接過煙,他隱約覺得廢彪知道關于三號井的秘密。于是,他也沒有拒絕。
廢彪眼見兩人接過煙,順手點燃,煙霧繚繞在空氣中,顯得異常寧靜。胡靜想要勸阻,卻發現此刻的氛圍似乎正適合這份煙霧。她沉默了。
廢彪熟練地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后來,生活壓力大,我不得不做些旁門左道的生意。賺了點錢,別人送我都是幾百塊一根的煙,但我始終還是喜歡這種‘迎賓’,小時候的味道。”他說到這里,語氣中透出一絲懷舊。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向兩人:“你們倆是礦工子弟吧?我打聽過你們的情況。一個父親失蹤了,另一個,幾乎也一樣,都是三號井礦難的后果。”
陳樹心頭一震,他沒想到廢彪竟然會知道這么多。“你……怎么會知道這些?”她忍不住問道。
廢彪嘴角微勾,露出一絲冷笑:“我告訴你,什么叫‘老油條’。你們的隊友,我也調查過,特別是王江海的女兒——王昭,小時候我見過她。”他眼神復雜,似乎陷入了回憶,“那時候,我還在煤礦打工,想著‘踏實肯干’的樣子。可你們知道,真正的我,早就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小角色了。”
喬伊驚訝地看著廢彪,心里掀起了層層波瀾。她原本以為,廢彪是個不懂人情冷暖的狠角色,沒想到他竟然事無巨細地打聽了自己和隊員們的背景。她微微皺眉,覺得自己對他判斷的偏差,或許比她想象的更大。
“喬磊是沈飛派到桐林商廈監視王江海的……”廢彪話一出口,四人臉上都寫滿了驚訝。
“你怎么知道?”喬伊忍不住問。
廢彪輕笑一聲:“你們想過沒有?一個能源局的科長,不在自己的崗位上好好做事,去商廈做個項目經理,究竟圖的是什么?沈飛和王江海因為三號井的事早就結下了梁子。兩人都有心結,當初三號井啟動實驗時,王江海和沈飛根本沒有完全交換資料,導致了失敗。兩人表面上合作,實際上各懷鬼胎。”
“互通什么資料?”陳樹皺眉。
廢彪深吸一口煙,慢條斯理地說:“王江海從一個叫石盡的人手里拿到了Ω的原始資料,而沈飛通過其他渠道知道,Ω啟動所需的關鍵元素。可你知道嗎,沈飛居然沒有告訴王江海這些關鍵的情報。”
陳樹幾乎是脫口而出:“難道不是因為啟動碼錯誤?”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真相。
廢彪搖搖頭:“那只是表面問題,根本不算關鍵。Ω的真正功能可不僅僅是改變時空而已。只有在接觸到玄輝素時,Ω才能發揮它十足的效能。”
“玄輝素?!”喬磊、馬星遙和陳樹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驚呼,他們沒想到廢彪居然知道這么多內幕。
廢彪冷笑:“這些是我的客戶告訴我的,我現在還不能透露太多。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知道的,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多。”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喬磊這個人愛玩。他在桐林商廈掛職兩年多,沒搞到王江海半點有用的信息,反倒和王江海混得像兄弟。像這種人,適合在社會上混,倒不適合在這種爾虞我詐的職場里。”
空氣變得沉默,眾人都在思索廢彪的話,看來事情遠比他們想象的復雜。
他們原本打算隨便編點話糊弄過廢彪,沒想到他居然知道得更多,出乎意料地直接。
“我一直是個真誠的人,而且我挺向往你們這種能專心讀書的生活……”
廢彪猛吸了一口煙,煙霧在空中盤旋,眼神有些空洞,“你們知道我小時候什么樣嗎?家里做小生意,總是虧本,年關一到,門口就滿是上門要債的。特別是過年那幾天,我從沒過過一個開心的年……”
他頓了頓,像是看到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往事,嘆了口氣,“不過,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們說這些的。我問你們,你們究竟是為了找到三號井的真相,還是為了Ω裝置?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陳樹沉默了片刻,目光堅定。“我只是想找到我爸……他到底去哪了?”
喬伊輕輕一笑,眼底的復雜情緒一閃而過。“我們只是想弄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然后通過研究三號井,爭取能保送青華大學。”她話語柔和,但卻直指目標,避免了過多的直白。
馬星遙聽完,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同情。他抿了抿嘴,思索片刻。家里的冷清氛圍讓他不禁想起廢彪的往事。自己和家里人,似乎也差不多。冰冷的家,寂靜無聲的餐桌,仿佛永遠缺少那種溫暖的煙火氣。表面上的高冷,往往掩藏了心底的孤單與無助。
胡靜的眼神柔和了幾分,心中也對廢彪產生了一絲不同的看法。她明白,一個人如果從小生長各方面都貧瘠的家庭,要走到今天這一步,所經歷的艱難可想而知。每個人的成長,都不容易。
空氣中一時安靜,幾個人的心思似乎都被廢彪的經歷觸動了。
廢彪緩緩吐出一口煙,眼中閃過一絲決心:“那三號井的事,我會幫你們查清楚真相的。這也是我想做的事。”他頓了頓,目光微微銳利,“不過,那個Ω裝置現在在哪?”
陳樹幾乎要脫口而出,卻被喬伊打斷了。她鎮定地接過話頭:“當時井下遇到了一波日本兵,具體是怎么觸發時空轉換的我們也不清楚。之后,你的兩個手下把那本《懺悔錄》和Ω裝置都帶走了……”她頓了頓,“我們今天早晨,都看到了......”
陳樹和馬星遙對視一眼,心里暗自佩服喬伊的老練——果然,還是她有經驗。
廢彪微微挑眉,心中暗道:果然,這個光頭沒說全真話。如果當時自己親自下井,或許就能知道更多。“哦?”他眼中閃過一絲興趣,“這個裝置到底是什么樣的?”
喬伊簡單描述道:“巴掌大,閃著微光,顏色會根據環境變化,能懸浮,還能生成全息影像……”
廢彪的眼神變得更加專注,明顯被她的話吸引了。喬伊知道,她說的越多,她就越有底氣和廢彪談判。
她繼續道:“那本《懺悔錄》能不能還給我們?它和Ω裝置沒任何關系,就是當年日本人的懺悔錄,我們打算將它放入紀念館,供后人參閱。”
廢彪沉默了片刻,眼神復雜:“時機到了,我自然會把它交給你們。”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不過,別急。”
此時,廢彪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王江海。
“彪子,三號井的事和他們沒關系,咱們得好好商量。”王江海的語氣急促,顯然得知三人貿然前往后有些不安。
廢彪直接按下免提,“她們四個就在我面前,我不過是跟她們聊聊,不必多想。對了,老王,你欠我的幾百萬,別忘了。”
“什么幾百萬?!”電話那頭傳來王江海憤怒的聲音。
“救你一命,不值幾百萬嗎?”廢彪冷笑道。
王江海沉默片刻,語氣帶著幾分怒火,“這么些年,我也幫你不少了吧?”
喬伊在一旁聽得煩躁不已,心里暗道,這種你幫我、我幫你的套路真讓人頭疼。人和人之間的賬根本算不清,尤其是那句“親兄弟明算賬”,聽起來就愚蠢。能算清嗎?算清了還能是兄弟嗎?多少家庭因為這些賬目而翻臉,最終弄得家破人亡,雞飛狗跳……
電話那頭的爭吵愈發激烈,廢彪和王江海似乎又扯起了那些不值一提的舊事。
終于,喬伊不耐煩地插話:“王叔,沒事的,標叔不會為難我們的,我們很快就回去了。”她的語氣平靜而堅定。
廢彪聽到這句話,終于停下了爭吵。他掛掉電話,深吸一口氣,轉身吩咐手下安排車輛,把這四人送回去。
他目光微沉,心里已經有了打算。喬伊是個能干的人,做大事的人。三號井的事,未來肯定需要她。與其現在搞得太僵,不如順水推舟,畢竟,事不能做絕。而且,既然王江海打了電話,他就順勢而為,免得逼急了,將來沒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