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開始了問診。
三天前開始發熱，體溫最高時不超過三十九攝氏度，伴有咽痛、鼻阻，無畏寒、咳嗽、惡心嘔吐等等。
觀察病人的表現，有急性痛苦病容，神情煩躁。
這種表現，可以考慮的有四類疾病。
神經系統疾病、急性廣泛性前壁心肌梗死、病毒性心肌炎、重型上呼吸道感染……
……
“我先給你查個體。”蘇然想了想。
老大爺也很配合。
照了下眼睛，雙瞳孔等大等圓，光反射靈敏，然后腦膜刺激征陰性。
初步排除神經系統疾病！
隨后聽診，雙肺呼吸音粗、無啰音，心率60次/分，心律齊、心音弱，各瓣膜沒有雜音。
觸診，頸靜脈沒有怒張，也沒有摸到肝脾。
蘇然抽回手的同時，心里排除病毒性心肌炎，急性廣泛性前壁心肌梗死……
躺在檢查床上，老大爺很是擔心。
他伸著脖子，小心翼翼望著蘇然：“蘇醫生，能不能給俺少開點藥，那些止疼的就不用開了，我能忍，最近水果賣不出去，沒錢……”
“放心，不是什么大問題。”蘇然說著，放下了聽診器。
他重新看了一眼電腦，先前的醫生開了很多檢查，譬如病毒血清學檢測、顱腦CT等。
他的大方向是沒錯的，也是按照蘇然判斷的疑似疾病去排除。
但問題是，這些疾病都是通過查體就能排查，這個醫生硬是開了一堆檢查。
蘇然不清楚，這是醫生水平不夠，不會檢查，離了機器就不會看病？
還是說，這個醫生是故意開這么多檢查，只是為了賺錢？
蘇然搖了搖頭，沒想太多。
他把先前醫生的醫囑全部否決，給老大爺重新開了點抗炎、抗病毒的藥。
隨后又再三確認后，取消了去痛片。
這些藥品的費用，一共是一百多元。
“好了，沒什么大問題，你去繳費拿藥就可以了。”蘇然正式下達了醫囑。
老大爺道謝后離開了。
蘇然想了想，找來跟著診室的實習生：“剛才跟著那個老師，有看見他查體嗎？”
實習生想了一下：“有聽診，但是沒有像老師一樣，這么細致。”
蘇然若有所思。
想了一下，那個醫生的名字好像叫林霄，聽說家里還有背景……
科室里，平時只要不犯醫療上的大問題，甚至陳為民都不管他。
有小道消息，曾經陳為民就因為其在一件事情上，醫囑開得極其繁瑣。
本來二三百塊錢，就能確診的疾病，硬生生給他開出了三千多塊。
當時，陳為民就忍不了了，把他當眾罵了一頓。
林霄當時還沒什么表情，只是表示自己認識到了錯誤。
但是當年，陳為民的評優直接就沒了，甚至科室還莫名其妙扣了一筆錢……
至于原因，大家懂得都懂，只是沒說出來，往后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默默把他開過的醫囑都會看一遍。
想到這，蘇然微微皺眉，他將這件事情編輯好信息，發給了胡正國院長。
希望有用，如果胡院長能管就管，管不了也算了。
蘇然很清楚，他現在的能量還不夠，對此改變不了什么。
“等會結束的時候，幫我把上午他收的病人整理給我，今天想吃啥，我給你包了！”蘇然沖著實習生吩咐。
“好的！老師，保證完成任務！”
實習生很高興，整理個病人能花多少時間，相當于白嫖兩頓飯。
……
往后又來了不少病人，最多的時候還有一次來三個檢查的。
一個在屏風后面擺體位等著檢查，還有兩個，分別等醫囑，排隊等檢查……
座位上的蘇然也是忙瘋了，迅速地換上手套給病人檢查，安排好檢查單后，又折回來交代病情等等。
實習生很快就成了麻利的鋪巾工具人。
本來蘇然想讓他也幫忙檢查，但是試了一下，發現笨手笨腳，蘇然就放棄了。
看了下黃區不是很忙，就拉了個護士過來幫忙，減輕蘇然的負擔。
在如此的效率之下，病人的消耗速度十分驚人。
差不多快下午一點才結束。
蘇然累麻了，讓實習生點完外賣，又吩咐幾句后，就去值班室淺睡一會兒。
……
等到下午二點左右，蘇然回到診室，手機里實習生已經把整理的病人名字發給他。
蘇然簡單掃過一遍，但不著急處理，手術室那邊又多了不少簡單的手術。
蘇然打算先過去手術，畢竟不能只靠系統給予的技能來進行大手術。
一家醫院更多的是常見病人和常見的簡單手術，那種更要熟練掌握。
不過很可惜，只有高級的技能延伸，導致低級手術熟練度反倒沒有高級手術高。
高難度手術信手拈來，低級手術反倒稍顯遜色。
這讓輔助的醫生護士都倍感奇怪，不過也沒多想，或許蘇醫生有自己的節奏也說不定。
蘇然面色不變，繼續著各種手術。
低級手術熟練度不夠——這是他堅持練習手術的根源之一。
一名手術醫生，沒有千錘百煉，不可能握得穩手術刀。
當他在某一臺手術上游刃有余時，背后，往往代表著他或許已經做過五百臺、一千臺該類型的手術。
代表著他在無數個日夜，不斷機械般地落刀、切開、把無數個解剖結構背誦了千萬遍。
再次踏出手術通道時，已經是下午的四點多鐘。
蘇然略顯疲倦，正準備去休息。
但這時，院外又急匆匆地送來了一個右下腹劇痛、臉色蒼白、渾身冷汗的女性患者。
陪同前來的，是另外一名戴著耳環，青春靚麗的女性。
“醫生，醫生，快救救我女朋友！”耳環女子很著急。
蘇然被攔停了腳步，他瞳孔微微一動。
這還是兩朵百合花啊。
不過，蘇然尊重各種性取向，他沒多說什么，順勢就帶著病人去處置室那邊了。
病人的表現很像是急性闌尾炎。
如果是，蘇然頓感有點手癢癢，只希望天底下的人都被他割掉闌尾，怒刷經驗。
只不過，在檢查了幾個項目后，蘇然的嘴角抽了抽。
這兩位，可能不只是百合這么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