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是鳳凰落枝頭，無奈富貴卻要險中求，本應(yīng)醉倚空中樓，可恨呀，一步踏入了波上舟。。。。”

高陽閉著眼晃著頭，手指在膝蓋上跟著節(jié)奏打著拍子。

“郭隊，秦燕燕唱的咋樣？我沒跟你吹牛吧？別看她年輕，在晉南早就是家喻戶曉的名家了。這次來平城，人家是做宣傳來的，一聽說這出戲跟兇殺案有關(guān)，她再一琢磨這戲詞，人家二話沒說，拿起來就能上臺。你瞧瞧人家，這才是人民的藝術(shù)家，回頭案子破了，給人家秦燕燕發(fā)個大錦旗啊。”

華子哪有心思聽戲，臺上唱她的，臺下只顧一行行看著戲詞。非要看看這《紅墻怨》里到底講的是個啥故事。

“郭隊，你看你的，我?guī)湍惴治鲆幌掳海@戲詞我也看了好幾遍了。”

旁邊的葉星星急忙打斷高陽，“你讓我?guī)煾缸约嚎矗銊e跟著摻合。怎么哪兒都有你，不顯擺行嗎？”

“閉嘴吧你，沒我行嗎？你能把戲詞完完整整，一字不落的翻譯在紙上？還能帶你們免費到這里看戲曲名家的表演，你這孩子，好好和你師姐學(xué)吧。”

葉星星瞪了高陽一眼，可眼神中還是對這位既討厭又喜歡的師姐流露出一種欽佩。

從大劇院回到警局，華子一頭扎進辦公室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沖了一杯黑咖啡，一口氣喝了下去。

明末三大皇室懸案，梃擊案，紅丸案，移宮案都與萬歷皇帝的寵妃鄭夢境有關(guān)，可案案卻都與她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萬歷皇帝的遺召看似重情重義卻暗藏玄機，泰昌皇帝看似柔弱卻也殺機四伏，兩代妃子之間的明爭暗斗皆因一枚銅鏡背后的八個字。含冤慘死化作白骨，最終誰能為她們昭雪？誰又能將真相大白于天下呢？

果然不出所料，這出《紅墻怨》的故事確實跟案情里那枚云雷紋的銅鏡有關(guān)，還有小四在夢里斷斷續(xù)續(xù)提供的線索。那么，這起謀殺拋尸案會不會與鄭貴妃死因有著直接關(guān)系？雖然橫跨四百年的時空，但條條線索編織成這個大網(wǎng)，似乎已經(jīng)將真相網(wǎng)在其中了。

5月18日，距離偵破期限只剩一天。

葉星星急匆匆敲開了華子的門“師父，市局司法鑒定中心的結(jié)果出來了，如你所料，朱西芹確實感染了白肺病。”

“不是如我所料，而是如你先前大膽的推斷。所以說，我們偵破案子時一旦大腦形成主觀因素，我們就會偏離方向，與真相背道而行，甚至越來越遠。兇殺案兇殺案，只顧著尋找殺人兇手和殺人動機，缺忽略了其他因素。所以，這個案子一開始就應(yīng)該定性為拋尸案，而不是謀殺拋尸案。”

“那死者的雙眼被破壞，怎么解釋？”

“孫鑫鑫自殺的方式足以證明，朱西芹死后，眼睛是被他破壞的，后來不管出于自責還是恐懼，或者他與朱西芹之間存有特殊關(guān)系，所以自戕而亡。我們可以大膽的再一次推斷案情，朱西芹因病而亡，特殊時期，尸體存在冰窖冷藏一直沒有火化安葬，這期間有可能發(fā)生過不可思議的事，比如銅鏡出現(xiàn)了，傳說中它能讓死者起死回生。誰想讓朱西芹起死回生？孫鑫鑫和金萍。但是，教授說過，七個月的月圓之日。但是，失敗了，那個傳說有可能是假的。他們依舊不死心，又重復(fù)了兩次，結(jié)果呢，兩年時間，尸體再怎么冷藏處理，也會出現(xiàn)尸斑尸變，更何況，冰窖不是一個無菌空間。是的，在一個寒冷的冬夜，孫鑫鑫將朱西芹的尸體脫出冰窖，拋尸在蘆葦蕩中。”

“為何要挖掉死者的雙眼？”

“孫鑫鑫心生恐懼而心里變態(tài)？或者，他不想讓死者在另一個空間看到自己？”

“師父，我理解你的推理，也贊同這個假設(shè)。但我們必須弄清楚，孫鑫鑫為何要用這種愚蠢的迷信手段復(fù)活朱西芹呢？還有那個金萍，我們也不能忽略她的存在，哪怕她把自己的痕跡抹的再干凈。三個人，至少他們?nèi)齻€人，都有同一個目的。”

“什么目的？你說說看。”

“當我們無法掌握充分的證據(jù)之前，我們的假設(shè)，我們的推理，可以不科學(xué)，可以站在唯心主義的一邊。為什么呢？因為我們只有站在他們的角度思考問題，才能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么。金萍寫的戲詞里，明顯想要洗白歷史上的鄭貴妃，于是，遇見了另一個喜歡唱戲的朱西芹，當然孫鑫鑫在她們倆之間也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但我們不能忽視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孫鑫鑫吸毒。吸毒的人共通點就是容易產(chǎn)生幻覺和容易被人控制，但是，犯毒癮時狂躁起來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他曾承認過殲尸行為，但當時被師父推翻了。可三個人里面只剩下金萍，只有找到她，才知道她們的目的是什么。現(xiàn)在我們的偵破方向，一是尋找金萍，二是喚醒小四。師父，你相信玄學(xué)嗎？就是說科學(xué)的盡頭是玄學(xué)。我聯(lián)系了平城一位玄學(xué)大師，據(jù)說很多警界前輩遇到疑難雜癥時也曾經(jīng)請教過他。”

“司馬夾頭？你快拉倒吧，他TM就是個騙子，騙吃騙喝騙炮打，一副道貌岸然的奴才相。本來你剛才分析的還有那么點意思，你提他，我對你瞬間失望了。”

“師父也別這樣說人家，他的粉絲上千萬呢，話說回來，小四那些夢話怎么解釋？她說的那些事，跟金萍的戲詞里講的故事，很多都是不謀而合的。”

“小四的事，等她醒來再說，至少她閉著眼睛說真話，那個奴才是睜著眼說瞎話，還千萬粉絲，我看都是腦殘。咱分析案情，不要提他，惡心，比看到尸體還惡心。”

“呵呵，看我?guī)煾笟獾模煤煤茫惶崴恕煾福疫€有一個假想，你聽我說。金萍和朱西芹都喜歡唱戲?qū)Π桑獞虻娜硕紩瘖y對吧，戲子登臺，演誰就要像誰。你說有沒有可能，金萍在日常生活中，也是一個化妝高手呢？我翻看手機短視頻刷到過一個博主，她把甄嬛傳里的人物化了個遍，這不就是武俠小說里的易容術(shù)嗎？”

“你是說，金萍有可能就生活在我們身邊，只不過化了妝，我們看不出？”

“咱得到的照片都是幾年前戶籍證件照那種純素顏照，就算不易容不化妝，她走在大街上，也不見得認得出。朱西芹的父親說五月二號曾收到過微信轉(zhuǎn)賬，這人是誰？肯定是金萍，她既然能以朱西芹的名義給她父母轉(zhuǎn)錢，那就有可能化妝成朱西芹的模樣活動在我們的身邊。”

“你分析的有道理，我也考慮過這種情況的發(fā)生。你還記得嗎？朱西芹的父親辨認尸體時，只是瞄了一眼就點頭確認了，說實話，臉部破壞只看體型辨認，若不是DNA匹配，我寧愿相信死者是金萍而不是朱西芹。”

“這倒不可能，DNA親緣鑒定這是最科學(xué)的，不容置疑。”

“你可記得朱西芹有一對孿生弟弟？有沒有可能朱西芹也是。。。”

“你是說，她也可能有另一個孿生姐妹？這種事我倒是見過，大慶路那個味祥飯店的老板，他就是有兩對孿生兒女。可這種幾率是幾百萬分之一。”

“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對我們來說都是一種意外收獲。”

兩個人會心的點了點頭。

華子再次撥通了朱亞東的電話“您好，平城刑偵支隊郭華強。”

“抓到殺害我女兒的兇手了？”

“經(jīng)司法鑒定，您女兒的死因是肺部感染引起心力衰竭。”

“不可能，你們抓不到兇手，不能隨便給我女兒弄這么一個結(jié)果，也太不負責任了。她的眼睛怎么說？怎么說？”

“您不要激動，聽我說完，她的眼部是死后遭到破壞的，嫌疑人算是抓到了。”

“什么叫算是抓到了？”

“這個案子還沒有完全閉環(huán)，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再跟我們配合一下。朱西芹有沒有一個孿生姐妹？”

“你們什么意思？查找兇手查不到，查起我們的家事來了？”

“我們只是懷疑，希望你給予配合。”

“沒錯，小琴是有一個孿生妹妹，可她倆長的并不是很像。五歲的時候，送給一個遠房親戚撫養(yǎng)了。”

“請具體說出你那個遠房親戚的住址姓名聯(lián)系方式。”華子興奮的站了起來。

“這么久了，早就不聯(lián)系了。”

華子似乎明白了真相，繼續(xù)說道“魯東省曹縣對不對？”

“好像是吧，你們怎么知道？為什么問起這件事，她還好嗎？”朱亞東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送出去的妹妹，有什么特征嗎？就是說跟其他孩子不一樣的地方，身上的胎記呀，痦子呀啥的。”

“這倒沒有，就是她的右手，生了六個手指頭。所以。。。哎，都是自己親生的，哪個父母愿意把孩子送了人？所以，小琴出了事，都是我當年造的孽，報應(yīng)啊。”

“五歲的時候，應(yīng)該有了自己的記憶，她當時的名字叫什么？”

“冬梅，朱冬梅。”

“西芹，東梅。”

“冬梅是冬天的冬，小琴那個朱西芹是她長大后自己起的。”

“愛吃菜菜的佩奇，朱西芹，原來是這樣來的。”

“愛吃芹菜的是冬梅，小琴從小就不吃芹菜。”

華子似乎明白了，朱西芹那是因為思念妹妹而為自己起的名字。

華子放下手機，看了一眼葉星星，說道“我們的假設(shè)是對的，方向也是對的。你現(xiàn)在給殯儀館打電話，讓他們看一下死者的右手，是否是六指，假如不是，看看有沒有疤痕。”

不一會兒，殯儀館回復(fù)了消息，死者右手正常，沒有疤痕。

“那好，現(xiàn)在我們可以肯定死者就是朱西芹無疑，那么妹妹金萍為何要化妝成姐姐的樣子隱藏起來？你把朱西芹的照片發(fā)到警局的網(wǎng)上，從市區(qū)街道的各個監(jiān)控系統(tǒng)逐一排查。只要能找到金萍，咱們也就到了結(jié)案的時候，只有最后兩天了，我們必須找到她，朱西芹。”

華子推開領(lǐng)導(dǎo)的辦公室門，將二次尸檢報告扔在桌子上，說道“死因查清了，就是肺部感染引起的急性心衰，排除他殺。與本案有直接關(guān)系的嫌疑人金萍正在全網(wǎng)搜索，這個金萍與朱西芹是孿生姐妹關(guān)系。至于朱西芹為啥被拋尸蘆葦蕩，明天這個時候，答案就出來了。”說完，轉(zhuǎn)身出去了。

局長聽完愣在了那里，抓起尸檢報告認真的看了起來。

此時的醫(yī)院里，跳跳三個人正在一通猛操作。

“你們別真打她呀，她在做大夢，做大夢，小時候也這樣，睡五天都不醒。”小四媽媽心疼的說道。

“阿姨，你沒聽她嘴里罵我呢？我不打醒她，不知道一會兒嘴里還會冒出個啥話來！”小曼回道。

“我高度懷疑在小四的夢里，我們?nèi)齻€出事了，出大事了。要不然她不會對我們又哭又罵的！小四被摩托車撞的那天，跳跳不也那樣罵她？唯有最親的人，才會這樣。壞了，我知道了，我們肯定死在她的夢里了，嗚嗚。”姚堯說完嘴一咧，哭了起來。

跳跳用濕巾輕輕給小四擦著眼淚，然后輕輕趴在她的耳邊說“小四，我和姚堯小曼都活著，都在身邊陪著你，這輩子都不分開。”

小四一把推開姬飛，沮喪著說道“我知道是誰了，這個密道皇上既然知道，他的養(yǎng)母李選侍必然知道。是她，她從咱們眼皮底下把姚堯小曼擄走殺害的。就在我眼皮底下，眼皮底下！我要去皇上那里告發(fā)她。”

“姒妹你冷靜，聽我說。咱們沒有十足的證據(jù)，你覺得皇帝聽她的，還是聽你的，畢竟人家母子一場。再說了，這個密道萬一皇上不想讓人知道呢？豈不是讓他為難？”

“她們白死了難道？讓那個賤人償命，償命！還有偷走我的鏡子，一并追回來！”

“她現(xiàn)在沒有了靠山，應(yīng)該也不會再出什么幺蛾子，再說鏡子她不是給了鄭貴妃了嗎？”

“又是這個鄭荔圓，大大死之前，在乾清宮頭一回見她那模樣，不就一個白胖子嗎？小曼說的沒錯，跟荔枝桂圓一個樣，破開一層皮，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對，就把她倆葬在她的墓里，讓福王，讓他的子子孫孫世世代代都給我妹妹磕頭磕頭磕頭！”

“姒妹，我和你一樣氣氛，既然已經(jīng)這樣，咱們從長計議。鄭貴妃此刻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皇上臨終前最后一道旨意我完成了，可我沒想到，卻無意中搭進了兩位妹妹的性命。我姬飛罪孽又加深了一層，待我謝罪之后，下輩子好好償還你們的債。”

“你想怎么償還？”

“變成女的，給你們?nèi)齻€做牛做馬！”

姬飛一臉的苦笑，望著高大的城墻與天邊的彎月，深深嘆了一口氣。

七日后，泰昌皇帝入葬定陵，太子妃郭氏追封孝元貞皇后，天啟帝生母王氏追封孝和皇后，一并葬入帝陵。

恭恪惠榮和靖皇貴妃鄭氏（后追封皇后），入葬十三陵陵區(qū)銀錢山東麓的神宗朱翊鈞妃墳（鄭貴妃墓）。

月缺月又圓，十一月的天壽山，除了皇陵中的一株株老松樹和高大的碑樓，漫山遍野都變得光禿禿的，寒鴉站在枝頭，發(fā)出陣陣哀鳴。

一場你唱罷我登場的皇家戲，一個個生前呼風(fēng)喚雨的大人物，就這樣，靜靜的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中。

姬飛悄悄將裝有王皇后尸骨的棺槨放入慶陵內(nèi)事先挖好的墓坑里，一鍬一鍬的將封土掩埋好。

“皇后，從此你和皇上母子倆安心在地下團聚吧。”姬飛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然后從旁邊的布袋里拿出一壺酒，對著紫禁城的方向一飲而盡。

“姒妹，媛媛，小曼，姚堯，我們來世再見！”

三天后，打掃陵園的老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了姬飛的尸體。上報朝廷后，小皇帝追封姬飛為忠義侯，葬慶陵陵區(qū)風(fēng)水墻外。

小四得到消息后，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呆呆的望著窗外，海棠樹的枯枝在冷風(fēng)中搖曳著，太陽的光是紫色的。

只聽窗外傳來一陣笑聲，有人說道“是不是姬大哥來了，快去看看去看看！”

“姚堯，能不能矜持一點，他是來看姒姐的，又不是看你。”

“我不在乎，他看他的，我看我的。哼！”

這一切，就如同小四剛剛進入夢里的時候一樣，那么陌生，那么熟悉，那么親切，又是那么的遙不可及。

這場大夢該醒了，夢里熟悉的人都一一退場了，銅鏡的奧秘，銅幣的出處，王皇后的慈祥，王貴妃的凄涼，鄭貴妃的悲哀，還有祖孫三代的帝王，身處高貴卻如履薄冰，一個個心懷鬼胎的文臣，一位位大義凜然的武將，家國情懷對于他們來說無非是荷包里的銀子和朝廷賞賜的虛名。江山還是那座江山，不用你千軍萬馬去攻打，他就在那里不動不搖。只不過換張桌子，換個姓氏而已。老百姓繼續(xù)種他的地，納他的糧，服他的兵役，生離死別他們的父母妻兒。

時間什么也帶不走，時光什么也改變不了。

這個世界，我來過，而已。

小四再一次使勁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疼，好疼。心想，這個夢怎么才能醒來呢？華哥是不是已經(jīng)把案子破了？兇手是誰？死者又是誰？銅鏡的魔咒破解了嗎？

是的，銅鏡在哪？李選侍給了鄭貴妃，鄭貴妃出事之前又放在哪里了呢？我要找到它，或許只能靠銅鏡的魔力回到自己的世界。

“娘親，你去哪里？”

“媛媛聽話，跟紅玉孃孃玩兒，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小四推開仁壽宮的門，里面死一樣的寂靜。她心里清楚，不可能尋到那枚銅鏡，或者說，那枚銅鏡最終的去向，將永遠是個謎團。

“姒孃孃，你怎么也在這里？”

“皇上？你也在這里？”

“朕來看看這院子，小時候就對這里好奇，從來沒有進來過。朕想把它收拾干凈，賜給李孃孃養(yǎng)老。”

“她同意搬出乾清宮了？”

“呵呵，那原本就不該是她住的地方。”

小四本想把李選侍殺害姚堯小曼的事一并告發(fā)出來，可一想，這本來就是一場大夢，一切都是定數(shù)而已。

“姒孃孃，你可還記得朕造的那個時空逆轉(zhuǎn)機？”

“大風(fēng)車？”

“嗯嗯嗯，朕在宮外有個秘密基地，我已經(jīng)把它造成了，要不要去看看？”

小四點點頭，再一次陪著小皇帝鉆進了地道。

還是那片草地，只不過在瀟瀟冬色里變得一片枯黃，還是那兩株大松樹，黑黑的枝椏看得讓人哽咽。

“姒孃孃，朕想親自實驗一下。”

“怎么讓它轉(zhuǎn)動起來？”

“需要奔跑的馬匹，你看那里。”

順著小皇帝指的地方一看，貼著地面有五個巨大的能夠原地轉(zhuǎn)動的鐵籠子，每個籠子里足夠裝下一匹馬。

“靠它們奔跑轉(zhuǎn)動籠子，然后再帶動風(fēng)車？”

“是的，只有有了速度，讓速度超越時間，我們就能回到過去，或者去往將來。”

“神仙呀，你活在這個時代可惜了，皇上你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你不光是一位出色的木工，更是一位偉大的發(fā)明家。當然，你也會成為一個好皇帝。”

“姒孃孃不要這樣夸朕，那咱們選個日子讓它轉(zhuǎn)動起來？你想回過去還是去將來？”

“肯定去未來，因為我就是從四百年后穿越過來的。”

“穿越？姒孃孃又在逗朕開心，那你說，四百年后我大明朝是個啥樣子？”

小四嘆了口氣，內(nèi)心百般滋味。

“四百年后呀，我大中國依舊在世界的東方傲然矗立，那時候國家富強，百姓安居。我們和世界上很多國家都成了朋友，我們國家的茶葉和瓷器都賣到了世界各地，他們的科技與文明也傳到我們這里。四百年后呀，大街上到處都是汽車，每個城市之間都有高速公路，我們互相聯(lián)絡(luò)用手機，無線電，我們晚上不用再點蠟燭，我們那時候的女人都讀書上大學(xué)，有自己獨立的空間。反正跟現(xiàn)在截然不同，變化太大了。”

“那皇帝是誰？”

“是那個。。。沒有皇帝了，百姓當家做主，不用納稅納糧，讀書不用花錢，看病可以報銷。”

“那還有冤獄嗎？還有貪官污吏嗎？”

“這個有，這個真有。”

“那跟現(xiàn)在也沒有區(qū)別呀。照你所說，雖說多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只是百姓的生存環(huán)境變化了而已。”

“咱不提這個了，姒孃孃逗你玩兒的，都是假的。但你聽我一句話，遠離身邊一個叫做魏忠賢的太監(jiān)，還有就是遠離水源別劃船。記住這兩點就行了！”

“魏忠賢？宮里好像沒有這個人。放心吧，我會遠離奸佞之臣的。那為什么叫朕遠離水源？”

“命里大忌，你姒孃孃會算命，你聽我的就是了。咱們約定好，就明天，明天我為你的偉大發(fā)明，親自做實驗。”

“明天？朕還沒準備好。”

“一切都剛剛好，聽我的，就明天，我們在這里告別，去過去，來未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