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成熟的想法
- 1865:赴美神醫,振興華工
- 躺贏的廖
- 2101字
- 2025-05-11 18:00:00
見趙老神神秘秘的,陳默本不想走這趟渾水,身體和精神上的疲憊驅使著他盡快離開。
“大佬,車夫已經找好了,等下就過來。”
“馬車過來還要點時間,”約瑟夫拉著陳默,準備將他帶到樓上去:“哎呀,你聽聽我的想法,這可比辣椒粉威士忌靠譜多了!”
“你的硫磺治病也不怎么靠譜......”
陳默心底吐槽一句,瞧著花面虎和丑牛試圖阻攔約瑟夫,他阻止了兩人。
“花面虎你帶著其他人收拾一下,我去去就回。”
“是!”
月光漫過雕花窗欞,約瑟夫在陳默及趙秉忠的注視下,從懷中取出一塊由精美手帕包裹住的四方形。
“這是老趙托我,從海上帶回來的馬賽皂,這可比西部大部分日用店里面賣得還要精致。”
約瑟夫說完,將手中之物慢慢攤開,一股植物精油的香氣慢慢蔓延開來。
這種奇特的感覺令陳默有些恍惚,他隱隱感覺到自己聞到了洗潔精的氣味......
“老趙是這樣打算的,”約瑟夫將馬賽皂推給趙秉忠,認真開口:
“他想在華人街上面售賣肥皂,以此來打斷金牙炳在洗衣坊的壟斷。”
“是的,”趙秉忠小心將馬賽皂收起,在他眼中,這可是制勝的法寶:
“我想著讓回春堂的那些老先生來仿制肥皂,并將其價格打下了。”
“這樣,華工們要是用得起肥皂,那么自然會減少對洗衣坊的依賴。”
這些年由于金牙炳的不斷壓縮,使得忠安堂洗衣坊的生意越來越差,趙秉忠的油水也越來越少。
雖然自己仗著早些年的功績,可以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堂口里安度余生。
但這也意味著,昔日的老虎失去了他的爪牙,只剩下了一身虎皮。
換做是十年前的趙秉忠,遇到金牙炳這樣的后生擠壓他的利益空間,兩幫人馬早就干起來了。
可現在的他,已經沒了那么多忠誠的手下,就連他自己,也不再適合打打殺殺了。
硬實力比不過后輩,只能靠軟實力突圍了。
“這恐怕不太行吧?”
陳默皺眉,他看著馬賽皂上面的印花——那是機械工業生產留下的痕跡。
既然是機器生產,那么就算是趙秉忠真的找人將肥皂的價格打下來了,可利潤只有這么多。
趙秉忠手工作坊,生產速度和質量保證上怎么能和機器生產相比。
而且,一般的肥皂,華工們也不一定消費得起。
李德華留下的書里面有大致記載:
從事鐵路工作的赴美華工,月薪大概是30美元(一美元約一鷹洋),在扣除了贖身費的情況下約剩20美元;
舊金山單人每月伙食費也不便宜,畢竟從事著大量的體力勞動,就算三五人湊伙,也要至少花費5美元;
還有住宿,華人勞工營住宿費是強制收取,約3到5美元。
更不要說還有六大會館的剝削了。
最典型的便是六大會館控制匯款渠道,收取高額手續費(十抽一)。
更何況,這是最苦最累最危險的崗位,而其他從事種植業、服務業的華工們,根本沒這么多的薪水。
趙秉忠面前的馬賽皂,一塊就要賣到50美分。
而且,想要破譯人家的配方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陳默的記憶里還有一些依靠草本植物制作的特殊藥劑,轉化一下,添加在脂膏類物品中,能制造出既有清潔效果,又能防疫防蟲的香皂。
但回春堂的郎中們,會不會這一手,陳默還真不確定。
倘若趙老花了錢,得了一堆廢品樣本,那就得不償失了。
再者說,肥皂的價格下來以后,真的會影響洗衣坊的生意嗎?
陳默搖了搖頭,華人們經營洗衣店生意,可不是因為這行暴利或是肥皂的價格高昂。
畢竟清洗一件襯衫也才0.05美元,也就是五美分。
只是由于白人男性普遍拒絕洗衣,且大部分白人也不從事洗衣行業。
說難聽點,洗衣行業就是白人“賞飯”給舊金山的華人罷了。
“方向錯了,思路也有點問題,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勞。”
聽完陳默的分析,趙秉忠的眼睛瞪得老大,就連一旁的約瑟夫也驚掉了下巴。
趙秉忠畢竟到了養老的年紀,可能在打殺和為人處世方面頗有經驗,但在經營這塊他根本就沒親自接過手。
手下人也沒遠見,一群應聲蟲附和也讓趙秉忠在發展方面盲人摸象。
至于約瑟夫......
算了,不利于團結的話還是不要說了。
“這、這......”
新思維的沖擊令趙秉忠有些站不住腳,他癱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干了身體里所有的力氣。
至于約瑟夫則是尷尬得撓頭,但很快,他又有一個鬼點子冒出:
“要不我們把制造肥皂的原材料用來做食物......”
“不是有人早做過了,那些華工的廉價脂類來源不就是這些肥皂原料制成的?”
陳默有些無語,眼前的人怎么在做生意之前一點市場也沒調研:
“不過,我們換個思路,也不是不能做......”
“什么意思?”
聽到陳默有其他辦法,趙秉忠像是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般,緊緊抓住陳默的手。
“可以改變一下思路,”陳默看著那塊肥皂,有了一個商機:
“比如說,我們不該糾結于掙窮人的錢。”
“那掙誰的?”
“誰有錢,就掙誰的。”
......
回到鴻賓樓的金牙炳一言不發,倒是讓蛇眼忠看得心驚肉跳。
要按金牙炳的秉性來看,倘若說得勝歸來,必然大擺筵席,慶祝勝利的同時也在向其他人說明:
炳爺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但要是大敗而歸,金牙炳就不是來鴻賓樓了,他早就去宜春館發泄去了。
這種憋屈而便秘的表情,蛇眼忠還是第一次從金牙炳的臉上看到。
“大人,事情已經辦完了?”
見金牙炳又坐在三樓靠窗的包廂內,蛇眼忠瞧著其他手下不敢靠近,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朝著包廂走進。
“蛇眼忠,你來說說,這個姓陳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蛇眼忠本以為會迎來金牙炳的狂轟濫炸。
可沒曾想,金牙炳只是點燃煙槍,一陣舒服后,他突然開口。
“呃......大人什么意思?”
“你覺得,姓陳的大晚上不睡覺,跑到洗衣坊去殺人干什么?而且還親手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