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大廠美女總經理魚年年猝死重生了,到了一個架空的王朝。
胭脂朝,大平元年。原是“太平”二字,避先帝名諱而改稱。
魚年年一睜眼,就在龍椅上,成了剛登基的新皇。眼前垂著厚重的金珠簾子,腳下是叩首的群臣,手里還有一縷兒抹不掉的加班餐的番茄醬。
殿外,黑云遮天,暴雨傾盆。
上奏的折子說,中州省大旱,百姓流離失所。緊急款的救助標準是五萬災民,現在登記的是四萬九千災民,請奏不予撥款。
“改。救助標準改為四萬九千,立即撥款。如有延誤,殺無赦。”魚年年眼眸一亮,朗聲道。
“謹遵圣旨。”戶部尚書立刻應下,低著頭,暗咬牙根。
“朕要攜六部尚書親至中原省監督救災,家中女眷一概不帶。午時起行。”魚年年握緊拳頭說。
“謹遵圣旨。”六部尚書齊答。
“退朝。”魚年年大步轉去寢宮,身后跟著大太監、兩個貼身侍衛和一溜兒的宮女。在巨幅的銅鏡前,魚年年看見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性轉版的自己。明眸皓齒的臉和前世的自己極像,身材卻修長矯健多了。有了一身緊實的肌肉,新鮮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停。都出去吧,我自己來。”魚年年制止了正欲上前來為他換裝的宮女,對屋里的眾人揮手。屋里眾人答應一聲就齊齊躬身退至屋外排了個整齊的縱隊。
魚年年發現自己解不開脖子上綁的一個挺大的縱橫交錯的結扣,就從桌案上拿起刀筆直接戳破。衣架上掛著的都是繡金絲龍的綾羅綢緞。魚年年略一沉思,對門外吩咐:“大太監去把牢房把貪墨犯人的囚服拿來七件。”
大太監速去速回,汗水流得滿臉都是。魚年年接過囚服,輕聲說了句:“辛苦你了。”大太監立刻叩首謝恩:“都是奴才該做的。”魚年年不回話,只是蹲下身抱住了大太監,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大太監卻如遭重擊,身子斜摔在地上,又爬起來,叩首哆嗦著說:“圣上如此,真叫老奴惶恐羞愧。”魚年年擺手讓大太監出去,眉頭皺起良久。
午時,六部尚書與魚年年七人齊聚午門。“官服脫了。”魚年年語氣堅定。尚書們跪倒一地,連連叩首。戶部尚書須眉重顫,聲音有些暗啞地問:“圣上是何意?”
魚年年不答反問:“你抗旨?”。戶部尚書噎了一下,還張著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了,眼看其他六個尚書已經脫下了官服,連忙也脫了。在魚年年的命令下,七個人一起套上了囚服,扛起大袋的茶葉。而尚書們鮮亮的官服連同周全的行囊,都被魚年年親腳踹進了護城河。
魚年年退了來接駕的幾頂轎子,叫來六匹汗血馬。六位尚書上馬后,魚年年把手遞給戶部尚書:“帶我。”戶部尚書戰戰兢兢地把魚年年拉上馬。魚年年環腰抱住戶部尚書,就手摘下他腰間的玉佩道:“這玉佩,缺了一個角。”“臣不知。”“答的有點快啊。這玉佩上還有字呢。”“無字。”“你不知缺角卻知字啊。”二人都再沒說什么,魚年年把玉佩收進了袖中。
魚年年命不得令不準停下歇息,走山間近道,七人六馬就在夜色里餓著肚子翻山越嶺。體力不支的禮部尚書摔下了馬,被馬蹄踩斷了一條腿。看魚年年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跌跌撞撞地往馬上爬。沒能爬上馬去,又是一摔,掉下了懸崖。魚年年聽到聲響,令眾人停下馬,平靜道“三朝元老卻跌馬墜崖,必是天意。你們說該如何。”眾人無話,一動不動如馬上石雕似的。只有一片粗重的呼吸聲回應。
魚年年的目光一一掃過五座呼吸粗重的石雕,輕笑一聲:“自此朝廷,不設禮部,刑法為先。”“圣上圣明。”眾人齊聲答復。魚年年就下令就地歇息到他睡醒。
魚年年記掛災民,睡不沉。不到兩個時辰,就翻身叫醒眾人,泡濃茶喝下后加速前行。就這樣,日夜兼程,十天內趕到了中州省。魚年年看著路邊橫七豎八搭著破草席的尸體,用廣袖擦去了眼中的濕潤。轉身看見一邊除了兵部尚書眼含不舍,其余四位尚書都神色如常。魚年年直接搶過兵部尚書的袖口匕首,在其余四位尚書的胸口各戳了一刀,血就涌了出來。魚年年沉聲:“下次,就沒這么淺了。”然后吩咐兵部尚書去偵察修訂附近的地圖,并從藥鋪子里買了藥膏給他們敷上,從救濟粥棚領了一盆粥大家一起喝。
粥里喝出了蟲子,樹葉草根,大塊的觀音土。喝的幾個尚書直吐。魚年年只是提醒:“吐了,沒有別的吃的。”
又餓又累的魚年年發現,這個健壯的身體遠沒有自己想象的健壯,嘆了口氣。腦海中突然閃過了自己前世屏幕上未看的新版需求報告。她強撐著站起來,帶著一行人往中州刺史府去。
刺史早知道了新皇帶尚書親至,備好豐盛的酒菜高低錯落在精美的雕花柜上桌上擺著,滿滿當當一屋子。
魚年年掀翻桌子砸了一地的酒菜后帶著一行人,包括那個一臉震驚惶恐的中州刺史到了書房。
“一切有關災情的記錄,一柱香內放在這兒。”魚年年手指桌案,對著刺史的眼睛命令。
“是。”刺史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一柱香后,刺史磕磕巴巴地指著竹簡給魚年年匯報。
魚年年打斷刺史,問:“做的太慢了。治理災情,你把什么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是大律法典。”刺史語氣肯定。
“是災民性命。”魚年年糾正。
刺史“撲通”一聲跪下了,口中連連道:“微臣愚鈍,會錯了圣意。請圣上降罪。”
“你眼里有大律法典,有圣意,有這頂烏紗帽,就是沒有百姓,是嗎?”魚年年抓起刺史的官帽,嚴肅質問。
“不是啊,圣上。”刺史正要解釋,被魚年年打斷。“看來并無圣意與法典,欺君死罪都不在乎。”魚年年把官帽拋進炭火盆,涼涼地注視著刺史:“烏紗帽和命,現在好像都保不住了。”
“圣上饒命。”刺史抖如篩糠。
魚年年不語。
“圣上請三思,中州災情勢大,能給他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嗎?”兵部尚書跪下道。
“你倒是不怕我遷怒于你。”魚年年看著兵部尚書,語氣不明。
“微臣不怕,圣上亦不會。”兵部尚書與魚年年對視,目光皆是坦蕩。
被對視的魚年年愣住了,瞳孔微張,龍袍里的手指輕輕蜷縮。突然一支寒光閃閃的利箭直直向魚年年飛來,不待魚年年有所反應,兵部尚書已經飛身將魚年年護在懷里躲閃。
箭擦過了兵部尚書的左臂,血頃刻浸透了衣袖,很快從鮮紅色轉為了烏青色。魚年年反應過來立刻拔了箭,取出兵部尚書的匕首開始挖中箭的這塊肉。兵部尚書卻吐出一口黑血,斷斷續續說了最后一句話就失去了呼吸:“圣上……有明君心,還需……明君謀,急……急不得。”
魚年年積攢的無助這一刻突然到了一個巔峰,她看著刺史脫口而出:“賑災款到了嗎?”
“前天夜里到倉庫,夜里就失竊了,守衛被毒死了。”刺史匯報。
魚年年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魚年年不知過去了多久,是被一陣茶香喚醒的,睜開眼,眼前是一位淺藍色長袍的美如妖孽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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