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桀！“灼棠捧住他的臉，“看著我！你還記得合歡宗嗎？記得陰陽扣嗎？“

閻羅劍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但當他看到兩人肌膚相觸時魂印產生的共鳴金光，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什么...“他的聲音時而嘶啞時而清明，“為什么我夢里...總是你...“

一段陌生記憶突然闖入灼棠腦海——年幼的蒼桀被鎖在紅月樓地牢，每日忍受鉆心剜骨之痛，只為在心臟處烙印那個雙魚圖案。而負責行刑的，正是戴著紅寶石戒指的“血如來“！

“啊！“閻羅劍突然抱頭慘叫。他踉蹌起身，拾起黑劍直指灼棠心口，“妖女！你對我做了什么？“

灼棠不躲不閃：“殺了我，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劍尖抵住她心窩，刺破衣衫。一滴血珠順著劍鋒滑落，在陽光下折射出奇異光彩。

閻羅劍的手突然顫抖。他眼中金芒大盛，黑劍偏移方向，最終刺入灼棠肩頭！

“為什么...“他看著鮮血涌出的傷口，聲音充滿困惑，“我會...心痛...“

紅月樓殺手的腳步聲已至百米內。灼棠忍痛握住劍鋒，將自己的血抹在閻羅劍心口：“記住這種感覺。七日后紅月當空，我在祭壇等你。“

說完她縱身跳入秦淮河。入水前最后一瞥，她看見閻羅劍呆立岸邊，手中黑劍無力垂落，眼中金芒漸漸壓過血光...

秦淮河支流的蘆葦蕩中，灼棠咬牙拔出肩頭匕首——這是她跳河前從靴筒摸出的。傷口不深，但血流不止。她撕下衣角草草包扎，踉蹌著向城隍廟走去。

黃昏的城隍廟香客稀少。灼棠按照柳如煙的提示，找到神像后的小門。門內是個雜亂無章的小院，堆滿破銅爛鐵。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乞丐正在煮粥。

“老丈...“灼棠剛開口就一陣眩暈。

老乞丐抬頭，渾濁的雙眼突然精光四射。他快步上前扶住灼棠：“丫頭，你身上有血味。“

他將灼棠安置在草堆上，熟練地清理傷口。當看到她手腕魂印時，老人手指微顫：“果然來了...藥王的女兒...“

“您認識我父親？“

“何止認識。“老乞丐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與藥王留給灼棠的那半塊正好是一對！“老朽本是藥王谷大長老，二十年前奉命潛伏金陵，就是為了這一天。“

他從灶臺暗格取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這是紅月樓祭壇的構造圖。每逢甲子紅月，他們就在紫金山頂開啟天門，獻祭陰陽雙魚。“

灼棠仔細查看圖紙。祭壇呈八卦形，中央陰陽魚位置各有一個石柱，周圍環繞著十七個小祭臺——正好對應失蹤的十七個雙魚印記者！

“他們要同時獻祭這么多人？“

“不，那十七個是備用。“老乞丐苦笑，“紅月樓找齊了九陰八陽，只差最關鍵的藥王谷陰魚和你師兄的陽魚...“

“師兄？“灼棠猛地抬頭。

老乞丐面露訝異：“你不知道？閻羅劍本名藥墨，是你父親收養的義子，也是你的...“

他的話被破門聲打斷。十幾個黑衣人持刀涌入，為首的竟是阮清霜！她紅裙如火，耳垂上的紅寶石墜子閃著妖異的光。

“老東西藏得夠深啊。“她笑吟吟地抬手，袖中飛出數枚銀針，“樓主有令，活捉藥棠！“

老乞丐一把推開灼棠，自己卻被銀針命中要害。他噴出一口鮮血，用盡最后力氣將玉佩塞給灼棠：“跑...去找...閻...“

灼棠剛要動作，阮清霜突然甩出條紅綾纏住她腳踝。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劍光如練斬斷紅綾！

“滾。“閻羅劍橫劍而立，“這人，是我的。“

阮清霜臉色大變：“大人，樓主說過...“

“我不說第二遍。“

懾于閻羅劍的威名，紅月樓眾人悻悻退去。院中只剩灼棠與這個反復無常的男人。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眼中的金光比上次更盛，而心口的雙魚鐵環正與她的魂印共鳴震顫。

“為什么救我？“灼棠喘息著問。

閻羅劍沉默良久，突然摘下面具。月光下，那道猙獰傷疤泛著淡淡的金光，形狀竟像是一條游動的魚！

“這里...很痛。“他指著心口，“每次見到你...就更痛...“

灼棠眼眶發熱。她緩緩抬手，輕觸他臉頰傷疤。當兩人肌膚相觸的瞬間，魂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映照出墻上兩個相擁的影子——一個著帝王冕服，一個穿合歡宗白衣，正是他們最初的模樣！

金光漸斂，墻上的影子卻久久不散。閻羅劍——不，藥墨——如大夢初醒般后退半步，青銅面具從手中滑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聲響。

“這些...是什么？“他按住太陽穴，指節發白，“為什么我腦海里全是你...“

灼棠的手還懸在半空，腕間魂印微微發燙。方才的共鳴中，她不僅看到了藥墨的記憶碎片，更感受到他靈魂深處那道被紅月樓烙下的枷鎖——血紅色的禁制如同活物，纏繞在他的心脈上。

“這是魂印。“她輕聲解釋，指尖輕觸自己手腕，“跨越時空的羈絆。紅月樓想利用它打開天門，但他們不知道...“

院外突然傳來夜梟啼叫，三長兩短。藥墨神色驟變，一把抓起面具：“紅月樓的暗號。“他轉身欲走，又猛地停住，“七日后的子時...別去祭壇。“

“那你呢？“灼棠拽住他衣袖，“明知是陷阱還要跳？“

藥墨回頭，眼中金芒與血光交織。夜風吹起他額前碎發，露出那道泛著微光的傷疤。恍惚間，灼棠仿佛看到前世那個在懸崖邊將她推給玄衣少年的昭雪師兄。

“二十年來，我殺了九十七人。“他聲音嘶啞，“每殺一個，這里的烙印就深一分。“他扯開衣襟，心口處的雙魚紋已被血色侵蝕大半，“等它完全變紅，我就再也不是我了。“

灼棠心頭一震。難怪他的黑化值高達92%，原來每次殺戮都在加深紅月樓的控制！

“我可以幫你解除禁制。“她摸出老乞丐給的半塊玉佩，“藥王谷有種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