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當天，柳如煙站在考場外深呼吸。清晨的陽光穿過槐樹葉，在她準考證上投下斑駁光影，準考證號末尾的“520”數(shù)字讓她想起王偉的心跳密碼。遠處傳來宋祖的口哨聲，他和徐松舉著塊歪歪扭扭的牌子，上面用熒光筆寫著“如煙必勝！偉哥挺住！”，旁邊畫著只翅膀不對稱的蝴蝶——顯然出自宋祖的“靈魂畫手”。

“緊張嗎？”王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穿著新買的白襯衫，領口別著她送的藍絲帶胸針，后頸的皮膚光滑如初，看不出曾經(jīng)的疤痕。她轉身時，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禮物。

“不緊張，”她晃了晃準考證，“但某人昨天凌晨三點還在給我整理錯題集，眼下黑眼圈比熊貓還重。”

王偉笑了，從帆布包里掏出個紙袋：“給你的考前補給。”里面是溫好的牛奶、她最愛的榛子巧克力，還有張便利貼：如果緊張，就摸一摸口袋。

柳如煙伸手摸向校服口袋，指尖觸到個圓形物體——是枚刻著蝴蝶的硬幣。她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耳尖泛紅：“去年在古玩市場淘的，據(jù)說能帶來好運。”

預備鈴響起時，考生開始排隊入場。柳如煙忽然抓住他的手腕，觸感溫熱而有力：“下午數(shù)學考試結束后，我們?nèi)€地方好不好？”

“去哪兒？”

“暫時保密。”她松開手，轉身走向考場，藍絲帶在風里揚起優(yōu)美的弧度，“但要穿得正式點，比如……你那件格子西裝。”

考場內(nèi)?語文作文

作文題《跨越時空的對話》讓柳如煙筆尖停頓。她望向窗外的老槐樹，想起母親影像里的白襯衫，想起父親日記本里的“蝴蝶印記男孩”。稿紙上方，她輕輕寫下：親愛的媽媽，今天是 2023年 6月 7日，我坐在您和爸爸約會過的影院舊址考試。陽光很暖，像您抱過我的溫度……

筆下的文字如流水般鋪開，她寫王偉用代碼拼出的愛心，寫暴雨夜他后背的燙傷，寫他藏在磁帶里的心跳聲。當她寫下“他說，愛不是代碼，是本能”時，窗外的蟬鳴突然整齊劃一，像某種跨越時空的共鳴。

數(shù)學考試?倒數(shù) 30分鐘

柳如煙盯著導數(shù)題的復雜公式，掌心漸漸出汗。草稿紙上的函數(shù)圖像扭成亂麻，她忽然想起王偉教她的“時空切割法”——將時間軸想象成 x軸，情感濃度作為 y軸。奇跡般地，圖像舒展開來，露出隱藏的極值點。

她抬頭看向考場后方的時鐘，14:52的數(shù)字讓她會心一笑。筆下的答案流暢寫出，最后一個標點落下時，陽光正好穿過她的銀飾，在答題卡上投出蝴蝶形狀的光斑，翅膀紋路與她的胎記分毫不差。

考完試?操場櫻花樹下

王偉穿著格子西裝站在櫻花樹下，手里捧著束藍玫瑰——花瓣上的水珠不是露水，而是他跑了三條街買花時出的汗。柳如煙踩著滿地粉色花瓣走向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西裝第二顆紐扣沒扣好，露出鎖骨下方淡淡的紅痕。

“給你的。”他遞花時手臂發(fā)顫，藍玫瑰的刺勾住她的袖口，“徐松說女生都喜歡花，但宋祖非說要送代碼書……”

“花很好看。”她接過花，指尖撫過他緊張到發(fā)白的指節(jié)，“但有件事要批評你——”

“我、我是不是哪里沒做好？”

“西裝紐扣沒扣對。”她伸手替他扣好，“還有……”

“還有？”

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落下輕輕一吻。櫻花落在他發(fā)間，遠處傳來宋祖的起哄聲，徐松則舉著手機認真錄像。柳如煙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卻比任何時候都平靜——因為她知道，這個吻跨越了十七年的時光，終于落在最該落的地方。

傍晚?廢棄電影院舊址

柳如煙牽著王偉的手，推開布滿灰塵的影院大門。褪色的海報上，《蝴蝶夢》的女主角側臉溫柔，上映日期 1988年 5月 8日的字樣依然清晰。

“媽媽和爸爸就是在這里約會的。”她指著 5排 20座，木質座椅上還留有歲月的痕跡，“后來這里變成了倉庫，再后來……”

“再后來，成了我們的考場。”王偉接過話，指尖劃過座椅扶手，“時空真的很神奇，對嗎？”

柳如煙點頭，從口袋里掏出兩枚蝴蝶硬幣，放在座椅上：“這是給未來的我們的禮物。”

“未來的我們？”

“嗯。”她轉身看向他，夕陽透過破碎的穹頂灑在他臉上，“如果有一天，我們的孩子也參加高考，就帶他們來這里，告訴他們——爸爸媽媽曾在這里相遇，在時空的縫隙里，找到了彼此。”

王偉忽然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柳如煙，你知道嗎？從 1998年那個暴雨夜開始，我就一直在等這一天。等你長大，等你微笑，等你說‘我們在一起’。”

“現(xiàn)在我說了。”她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眼里有淚光，“而且不止說一次——以后每天都說。”

影院外的蟬鳴漸弱，夕陽的余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王偉低頭吻住她，這一次沒有暴雨，沒有危機，只有彼此溫熱的呼吸和心跳。櫻花從窗外飄進來，落在他們交疊的手上，像時空送來的祝福。

深夜?老槐樹洞

柳如煙摸著樹洞內(nèi)壁新刻的“WY+LYY=∞”，忽然想起母親日記里的話：“真愛是穿越時空的蝴蝶，無論翅膀如何振翅，終將落在屬于它的枝頭。”王偉坐在她身邊，用樹枝在地上畫著他們的未來：廈大的芙蓉隧道、創(chuàng)業(yè)公司的代碼墻、還有老槐樹下的婚禮。

“累嗎？”他忽然問。

“不累。”她靠在他肩頭，聽著遠處的蛙鳴，“因為和你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值得。”

王偉笑了，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盒子。打開時，里面是枚用蝴蝶翅膀標本制成的戒指，翅膀內(nèi)側的熒光紋路組成“520”的數(shù)字。

“本來想等大學畢業(yè)再給你，”他聲音發(fā)顫，“但我怕時空又出意外。柳如煙，你愿意……”

“我愿意。”她沒等他說完，就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從你遞來第一塊橡皮時，我就愿意了。”

老槐樹的銅鈴在風中輕響，月光穿過樹葉，在戒指上投出夢幻的光斑。遠處的教學樓亮起“畢業(yè)快樂”的燈牌，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在這個充滿奇跡的夏夜，在時空的長河里，永遠不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