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少天的努力,我們大家終于看到了勝利的成果,著實讓全體師生高興了幾天。一些學??吹轿覀兝么u廠廢棄的磚窯燒出了這么多這么好的磚,也紛紛加入到脫坯、燒磚這個隊伍中來。
一日清晨,我們來到脫坯場地,卻見我們的場地已經有一幫我們不認識的人在和泥。
“喂,你們是哪個學校的?這里是我們的場地?!蔽覇?。
他們當中一個剃著光頭,身體非??嗟囊粋€人站起來說“你甭管我們是哪個學校的,你說這是你們的場地,你看哪兒寫著你們的名字了?”
“你這同學這樣說可就是不講理了,我們來到這里已經半個多月了,不信你問問這里的工人師傅?”
“我怎么就不講理了,你說我怎么就不講理了,爺還就不講理了,咋的,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我想在哪里脫坯就在哪里脫坯,你管不著!”
“這位同學,你們老師來了沒有,我跟你們老師有話說。”周老師見狀過來說。
光頭同學抬頭看了一下周老師說:“我們老師不在,他就讓我們來這脫坯,我們就來了?!?
“那你們也沒有問問這里的工人師傅,把你們安排到哪塊場地進行脫坯勞動啊?”周老師耐心的說。
還沒等周老師說完,光頭同學眼睛一瞪“你算哪根蔥啊,說起來還有完沒完?這離磚窯近,土質好,我們現在就看對這了,看你們能把我們咋的!”
“你一個學生咋跟我們老師說話呢,你是不是占了我們的場地還覺得挺有理了,我們已經做到情至意盡,現在請你領著你們同學從這里出去,別再耽誤我們干活。”猴子看見這個光頭同學有些耍賴,便挺身而出,義正辭嚴的表明態度。
誰知道這個光頭同學軟硬不吃:“咋的,想單挑,爺他媽的陪你玩玩!”話沒說完,便掄起拳頭使出渾身力氣,朝著猴子臉上打來。
周圍的同學見狀都心頭一緊,認為這光頭同學也太狠了,猴子這一下肯定要吃虧。有些女同學見狀都嚇得捂住眼睛,抱著頭,生怕這一下會濺出血來。
誰知道猴子不愧為從小習武,從不間斷,所以練就了一身機靈勁,對此早就有所準備。在光頭同學拳頭打到臉前的時候,側身一閃,順勢用右手一帶,腳下一絆,光頭同學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吭哧”一下摔了一個嘴啃泥。
光頭同學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把臉上的土一抹,大聲吼道:“小子,你知道爺是誰嗎?你記住,爺叫賀老五!你小子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還打爺?看爺今天怎么弄死你!”他邊說邊掄起蒲扇般的巴掌帶著風掃過來,看這架勢和這勁頭,他的這一巴掌如果真扇到臉上,至少也得打掉幾顆牙。
猴子見狀卻不慌不忙,只見他腳底下沒動,只是左肩微微一沉,身體稍微后仰,便讓光頭同學這一巴掌扇了一個空,就在光頭同學愣神的瞬間,還沒有把手收回來的時候,猴子右手已經搭上他手腕,不是硬抗,而是順著他前沖的力道輕輕一引。
“呃?”光頭同學重重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往前踉蹌半步,又差一點來個嘴啃泥。
這時,猴子說了句:“我不管你叫賀老五還是賀老三,跟我耍橫還嫩了點。”
這一下讓賀老五徹底惱羞成怒,回肘就往猴子心口撞。
“好狠毒,居然下死手,看我給你來套形意拳?!焙镒右贿呎f著不閃不避,左臂屈起如弓,正好架在光頭同學肘彎內側,手腕一翻已扣住對方脈門。這動作快得像眨眼,賀老五只覺胳膊突然軟得像面條,剛要罵娘,小腹已被輕輕推了一下。這推力看著輕,卻像被悶棍打中,賀老五“嗷”地彎下腰,眼淚都疼出來了:“你小子給爺耍陰的!”
“你還好意思說我玩陰的,剛才你那要人命掏心拳,怎么不說是玩陰的?”猴子松開手,后退半步,“不服,再來?!?
賀老五可能平時驕橫慣了,哪受過這種氣,一下子紅了眼,順手拿起兩塊土坯,像頭野豬似的猛撲過來,手拿土坯掄起來呼呼帶響。猴子則腳下踩著碎步,身影忽左忽右,總在拳頭差寸許的地方避開。有回賀老五的拳頭都擦著他鼻尖了,他卻借著對方前沖的勢頭,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在光頭同學肋骨上輕輕一點。
“哎喲!”賀老五疼得差點跳起來,這疼法真是邪門,像有股氣鉆進骨頭縫里。
“這叫‘點穴’?”猴子邊打邊說。賀老五捂著肋條,眼神里第一次帶了膽怯二字。
“這種疼是‘雞形’里的啄勁?!?
猴子站得筆直,“你在別的地方橫行霸道我管不著,但是今天碰著我,算你晦氣?!?
賀老五還想充硬氣,剛抬腳,猴子突然進步,右肩微微一沉——正是剛才卸他巴掌那招。王三虎條件反射般縮了一下脖子,卻見猴子根本沒碰他,只是站在原地笑:“不敢了?”
周圍看熱鬧的同學早憋不住笑,賀老五老臉掛不住,吼了句“有種別跑,你給爺等著”,說完捂著肚子瘸著腿灰溜溜的跑了。
猴子望著他背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了聲:“真他媽的欠揍!”
“猴子,你剛才那套拳法真是太神奇了,打的賀老五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賀老五領著那群人走了以后,麻袋跑到猴子跟前說。
“大家都開始干活吧,不過從今天起,大家都不要單獨行動,防止賀老五他們這群人找人過來報復?!敝芾蠋煆娬{。
果不其然,翌日上午我們剛剛在脫坯場地干活,賀老五便領著一幫人,一手叉著腰,一手拿著坯模子,三角眼瞪得溜圓:“這地兒我看上了,挪開!”
猴子聞聲抬頭一看,笑著說:“讓我挪開,憑啥?看來你是記吃不記打?!?
“爺就憑這個!”賀老五說著抬腳就把木模子踹翻,泥土濺了猴子一褲腿。他身后兩個跟班立刻起哄,“賀老五,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
猴子沒吭聲,只是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賀老五以為他慫了,往前湊了兩步想推搡,手腕卻被猴子像鐵鉗似的扣住。
“撒手!”賀老五掙了兩下沒掙開,另一只拳頭已經揮了過去。
只見猴子手腕一翻,身子像泥鰍似的往旁邊一滑,順勢把賀老五的胳膊往背后一別。賀老五“哎喲”一聲彎下腰,猴子手肘在他后頸輕輕一磕,他踉蹌著撲在剛堆好的土坯上,壓塌了半摞。
“又是他媽的形意拳?”賀老五爬起來時滿臉通紅,指著猴子罵,“有種你等著!”他連滾帶爬地跑出場地,跟班們也趕緊跟了上去。
看見賀老五那伙人走了,旁邊脫坯的同學們都圍過來,猴子已經重新擺好脫坯模子,低頭往里面填泥:“干活吧,他還得回來?!?
果然沒半個鐘頭,賀老五又帶著十五六個流里流氣的青年堵在場地口,為首的留著寸頭,手里甩著根皮帶:“哪個是猴子?敢動我兄弟?”
猴子放下坯模子,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我?!?
寸頭揮著皮帶就沖過來,皮帶梢帶著風抽向猴子臉。猴子不退反進,左腳向前半步,身子微微下沉,正好躲過皮帶,同時右拳攥緊,直挺挺打在寸頭肚子上。寸頭“嗷”一聲彎了腰,手里的皮帶掉在地上。
后面幾個人見狀全圍了上來,猴子腳步變幻,時而像猛虎撲食,拳頭帶風;時而像靈蛇繞樹,避開圍攻。沒幾下,沖在前面的兩個已經捂著胳膊蹲在地上,剩下的看看滿地哀嚎的同伴,又看看猴子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睛,拉著賀老五撒腿就跑。
猴子撿起地上的皮帶扔過去,砸在賀老五背上:“忘了告訴你了,我是全市散打冠軍,下次再搶場地,打斷你的腿!”
賀老五頭也不回地領著那幫人灰溜溜的逃走了,場地里爆發出一陣哄笑,猴子抹了把臉上的汗,拿起坯模子繼續脫坯,只是嘴角悄悄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