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滬被擊下臺,這場戰斗也正式落下帷幕。
林澈走下擂臺,道一聲:“承讓了。”
蕭滬也道:“是小弟學藝不精,希望來日再戰。”
等到林澈等人散了,人群中的蘇曉琪仍然盯著林澈的方向,因為她已經記起來這個林少族長究竟是誰,只不過,那次她的目標是白發袍者,這次則是他。
而這十天也已讓她搜尋到了不少情報,包括三家結盟的目的,她接下的行動便是竭力調查林澈。
日頭漸漸西落,天空也慢慢變暗,場上的人便都回去了。
只是今日的月亮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明亮,反而昏暗了許多,隨著一陣大風吹來,幾片樹葉竟滯留在了空中,一個黑影踩在樹葉之上,而樹葉竟然沒有落下去,穩穩托住黑影。
黑影從高空中踩著樹葉慢慢走下,走入一個房間之中,隨后,房間的繡花窗紙上便濺滿了鮮血,天空中昏暗的月亮也變為了一輪血月。
第二天早晨,謝承弼與謝承云兩人都是滿臉愁容,他們已經接到了下人的匯報,六谷參謝至銘歿了。
“謝至銘的死相很恐怖,聽仵作說他身上有一道抓痕,但這并不是致命傷,導致其致命的直接原因是脖子上也有的一道抓痕,但深度卻比身上的深得多,據仵作推測,應該是會使用狼爪或猛獸抓撲一類招式的人所干的,哥,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經封鎖了整個六谷參的房間,包括六谷參房間中所有的人也都已經聚在了一塊,確保消息不會傳出去一星半點。”謝承云沉不住氣,率先開口匯報。
謝承弼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很好,這事你干得不錯,雖然發生了這茬子事,但觀劍大會還是得要繼續辦下去,不能停,不然的話,我們剛升任谷主便發生了這種事,而且是在我們剛上任的第一屆觀劍大會上,在這么關鍵的節點,發生這種事,讓別人知道了,別人會怎么想?況且也有不少人盯著咱們倆這位置。
為了不引起恐慌,只能出此下下之策,至于這調查之事只能暗查,不能明查,況且在場的會抓撲一類招式的人那么多,從何查起。”聽得出,謝承弼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謝承云見哥哥如此憂愁,不免也跟著一起擔心起來,他腦子突然靈光一現,提了個建議:“哥,五谷參謝九幽不是擅長搜查之術嗎?不如讓他全權負責此事,也好省得我們如此麻煩。”
謝承弼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成,你這提議我何嘗未曾想過,可是,你難道忘了師父曾經和我們說的那句話嗎?”
謝承云馬上回想起師父之前說的話:“五谷參的行動可疑,恐有變數,需對其有防備之心。”
但是他卻反駁道:“可是如今不也沒了更好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聽到這話,謝承弼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起來,竟一反常態訓斥謝承云:“混賬東西,你難道忘了當年我們是怎么答應師父的了?做事決不馬虎,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就了事,更不會做甩手掌柜。”
謝承云見謝承弼生氣了,連忙說:“沒忘,我沒忘,我這不也是于萬般無奈之境中,擇那并非最優卻成唯一的選擇,不然,大哥你可還有什么好辦法?”
謝承弼聽了弟弟的反問,剛才漲紅的臉馬上轉變為一陣青一陣白,是啊,他又能有什么好辦法呢?自己弟弟也是好心幫自己,自己又有什么資格教訓他?
謝承弼嘆了口氣,單手扶面,撐在桌子上:“阿云,你先去外面接待一下客人吧,別讓他們起了疑心,我在這邊再想想怎么辦。”
謝承云走后,獨留謝承弼在谷指府中。
這時,旁邊走出來一個侍女,端了一杯茶到謝承弼面前,卑微的說:“大谷主,您先喝口茶吧。”
謝承弼接過茶盅,正欲飲茶,抬頭一看,笑了笑,說:“是檬兒啊,這幾天過得還不錯吧。”
侍女檬兒卻沒接過話茬,直接跪下,頭叩在地上,響起“咚”的一聲。
她堅定地說:“大谷主,檬兒剛才都聽到了,檬兒略懂點搜查探訪之術,這幾日喝谷中的,吃谷中的,檬兒心懷感激,無以為報,希望能夠自告奮勇,調查此事,回報劍谷。”
聽完侍女檬兒的自告奮勇,謝承弼欣慰地說:“檬兒,你的心意,劍谷都明白的,本主也并非不愿,只是這事本主自己都拿不定主意,更何況你,不必再說,退下吧,你有這份心意便已經足夠了。”
侍女檬兒卻好似沒聽到謝承弼的話,仍然跪在那,高喊:“懇請谷主給我這次機會。”
這句話令謝承弼惱羞成怒,由喜轉怒,本就苦惱的他現在更加火大,怒罵:“滾,本主本以為你是一個知進退之人,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不明事理,本主都已經和你說了此事干系重大,纏纏繞繞,錯綜復雜,一個失誤就有可能釀成大禍,你一個小小的侍女,人微言輕的,能做什么?你當這是寫小說呢?
行啊,既然你如此自此奮勇,吾心甚慰,行,五日之后,觀影大會結束,本主給你五日時間,你若查不出來就以命抵罪吧,現在就給本主滾出去。”
侍女檬兒剛聽到前面的話,還以為差事無望,略有些失望,當聽到后面的話時,心中竊喜,以至于后面的訓斥全然沒聽到,趕緊跑出谷指府,防止謝承弼反悔。
待到侍女檬兒離開,暗處中走出一個人來,手持楓葉劍,披著斗篷。
他走到謝承弼面前,將斗篷上的兜帽摘去,露出一張長相清秀的臉,美中不足的是右臉上有一條恐怖的刀疤,這使他看起來有些面目猙獰。
只見他向前行禮:“大谷主。”
謝承弼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來了,景軒,都干了好吧?”
“是,絕不會有任何問題。”謝景軒打下包票。
謝承弼以贊賞的語氣道:“干得不錯,若不是你父謝至銘獨占其座,遲遲不肯讓位于年輕人,又經常與本主作對,本主也絕不會痛下殺手,畢竟也是谷中的老人了,心中多少也有些許愧怍,況且,他過去對你的所作所為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放心,等此事過去,他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謝景軒聽后大喜過望,連忙半跪示忠:“屬下誓死效忠谷主。”
起身后,卻是又有些擔心,道:“那檬兒姑娘怎么辦,若是此事一辦,她便死定了。”
謝承弼一臉狠厲:“一個侍女罷了,死就死了,本主已經給過她機會活命了,是她自己不要的,怪不得本主,妨礙本主大業的人都得死,反正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劍谷,本主做過惡事早已數不勝數,人命也不知殺了多少條,不差這一個,于公于私,本主都不會后悔。”
謝景軒立即點頭:“明白了,但屬下來時好像聽說檬兒姑娘是為了完成與其他侍女的賭約所以才應下這差事。”
聽聞此言,謝承弼絲毫不放在心上,笑道:“那丫頭也是傻,只知求差,不知求器,她只想到要求差事,卻不向本主要令牌什么的,到時候,誰會相信她,她又憑什么讓人相信,靠她的空口大白牙嗎?至于賭約,只不過是她們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撿芝麻丟西瓜的事她也沒少干,無需掛心,盡早除掉她就行,別讓她礙了本主的大事。”
隨后,謝承弼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反正本主惡事做盡,死后是肯定得下十八層地獄的,縱使招待本主的是刀山獄也好,阿鼻獄也罷,本主絕不后悔,行了你去吧,小心點。”
“是,屬下明白。”說完,謝景軒跨步離開,畢竟,他還要處理這樁事的后續,他作為謝至銘之子,調查這件事自然也在所不辭。
謝承弼在謝景軒走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自言自語道:“谷參們的權利還是太大了。”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向谷指府深處,看起來十分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