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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張硯動身解著衣服,聽到身后愈發急促的呼吸聲,怔了下,一回眸。

瞧見入畫白膩的臉蛋上泛著海棠花般的紅暈,睫毛微垂,眼神中充斥著羞怯和迷離,宛若四月的桃李芳菲。

張硯有些好笑,雖入畫眉宇之間泛著輕熟韻味,好似婦人,但終究還是不經人事的少女罷了。

張硯柔聲道:“你還不出去,待在這里干什么?”

“爺……不要我伏侍嗎?”入畫螓首垂下,聲音有著微不可查的顫抖。

張硯道:“你出去吧,我習慣一個人。”

說實話,讓人看著他洗漱,哪怕那個人是位有著少婦味道的妙齡美少女,還是讓他感覺有些怪異。

“嗯,好。”入畫低下頭,輕輕退了出去。

張硯松了口氣,搖了搖頭,驅散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解開中衣,“嘩啦啦”地進入浴桶。

卻說入畫出去之后,挺翹、渾圓一屁股坐在撫琴身旁,仍舊止不住心中的臊意。

氣質清幽,言語極少的撫琴看著她那模樣,默默嘆了口氣,卻聽入畫幽幽道:“撫琴,你說爺和小姐成婚之后,咱們該怎么辦?”

入畫怔了怔,發出一聲:“嗯?”

意思是:什么怎么辦。

常人可能會不理解,但入畫與撫琴打小一齊長大,自然能夠理解。

“爺和小姐成婚,咱們是能拿到妖魔結晶不假,那之后呢,拿了妖魔結晶就走嗎,我不想離開小姐……”

撫琴瞧著那緋紅的臉頰,淡淡道:“你思春了?”

“嗯?!瞎說,仔細你的嘴。”入畫又羞又惱,海棠色衣袖下藏著的藕臂露出,伸手撓撫琴的腋下。

“再鬧,當心爺不高興,把你趕出去。”撫琴也不躲,一擊直中要害。

入畫怔了下,兇巴巴地瞪了撫琴一眼,還是老實收回手。

她如今還不了解張硯的性子,真不敢瞎鬧,被趕出去不是頑的。

將一切盡收耳中的張硯笑了笑,對兩個丫鬟的性格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入畫看似嫵媚、妖嬈,實際上就是個愛吃醋、活潑的小丫頭,性格跟齊詩悅有些肖似。

撫琴則更像是大姐姐一般的性格,話少,但言辭犀利。

……

董府,董昭院。

祁水城郡守董昭及其妻子王氏、長子董倛,次子董仁圍桌而坐,飲食敘話。

相比李大頭等的不自然,董昭夫婦簡直就是天生的主子派頭,二人都是出生于官宦世家,雙方父母也俱是武者,自小錦衣玉食,被伺候慣了的。

董昭拿起手絹擦了擦嘴,將目光落在次子董仁身上,道:“聽說你今天找人去抓一個姑娘,結果那姑娘是裕王府上的,是也不是?”

這番聽不出喜怒的話,讓董仁怔了一下,默然不語。

董昭又質問道:“我在跟你講話,沒聽見嗎?”

廳堂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針落可聞。

董倛見勢不妙,想找個借口離席,但覺得此時出聲,很可能會引火上身,端端正正坐在椅上,眼觀鼻,鼻觀心。

而作為被質問的對象,董仁手中的筷子微微顫抖,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淌過嘴唇流下。

王氏放下筷箸,勸解道:“老爺何必如此,孩子還小,不懂事,等以后長大就好了,你瞧瞧你,把孩子嚇成這樣,嚇壞了怎么辦?”

董昭冷哼一聲,看向自己的發妻。

因著是武者的緣故,縱然已經年近半白,皮膚依舊如同二八少女般白嫩、細膩,瓊口檀鼻,就是那雙眼睛不知何時宛若死魚眼睛一般,再無青春時的俏麗、可愛。

董昭皺眉道:“小?馬上年近二十了還小,早該成婚的年紀,一天天不成樣子,書也不讀,武也不練,高不成低不就,整天就知道逛青樓,像個什么樣子?!”

王氏被問的一怔,似是沒想到董昭會發這么大火,這還是董昭頭一次沖她紅臉。

惱怒從心中升起,叱責道:“董昭,你想干嘛?你別忘了,沒有我,你哪里來的今天,還當郡守,能活下來就算不錯。”

董昭聞言心頭怒火更甚,尤其是王氏當著孩子們的面說出這一番話來,不給他留面子,更讓他憤恨。

這世道,只有男人說女人的,女人憑什么說男人,但一想到自己的發跡史,一摔筷箸離席而去,留下一句:

“看看你的好兒子,今天惹上裕王府里的丫鬟,明天就敢惹上鄉主,后天就能惹上裕王,到時候有你后悔的!”

憤然離去。

王氏看著董昭的背影,心中又惱又苦,暗道:自己就是個漁色性子,還有臉說自己兒子。

“娘?”董倛喚道。

王氏轉過螓首,瞧見董倛眼中的關切,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道:“沒事,咱們繼續吃飯。”

轉而又看向此子董仁,道:“別管你爹,一天就知道抽風,小題大做,以后凡事小心點就是了。”

董倛看著這一幕,心中感佩莫名,他這個弟弟極不成器,但偏偏最得王氏喜歡,或者是偏愛。

他這個做哥哥的有時想管教都無法。

未幾,飯罷。

回到房中的董仁將案幾上的青瓷花瓶重重砸到地上,觸地即碎。

丫鬟翠兒忙揮揮手讓幾個小丫頭收拾,走來關切道:“仁二爺,怎么又發這么大火氣?”

董仁道:“還不是我那老爹。”

說到這,董仁愈發覺得心中不爽利,他方才提了將翠兒轉到自己房中,結果被董昭拒絕,他有理由懷疑董昭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在飯桌上訓他。

畢竟董昭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會裝模作樣假正經罷了。

他擺擺手,轉而問道:“翠兒,讓你安排的人,如何了?”

說的自然是今夜伏殺張硯一行人的事情。

翠兒螓首輕點,道:“我打聽過了,張硯府上一共五個主子,派了五位二轉武者,今夜子時一起出手。”

“五個?今天不是六人一犬進入蘇府的嗎?”董昭疑惑道。

翠兒解釋道:“那個少女不算,據說是裕王府上的丫鬟,如今已經回到裕王府了。”

董昭怔了一下,如此一來,豈不是抓不回那個少女了?

轉念一想,抓不到就抓不到,能殺了張硯出口惡氣也是好事,正好他心里不舒坦。

他叮囑道:“翠兒,你盯著點,別出了岔子。”

言罷,董昭轉身走進里間廂房,榻上已經躺了一個妙齡女子等候臨幸。

翠兒眼神幽幽,默默嘆了口氣。

她本是王氏房里的丫鬟,按理講,就算勾搭也是勾搭一家之主董昭,誰料王氏是個妒婦,將她安排到了次子董仁房里,但法理上她還是王氏的丫鬟。

董昭不敢碰她,生怕王氏生氣作怪;董仁不敢碰她,生怕董昭生氣狠狠揍他。

雖說在董府里也算是一號人物,但倘若一直如此,壓根不會有機會得到妖魔結晶。

念及于此,她又幽幽嘆了口氣,聽著耳畔的低吟淺唱轉身出了此間,心緒復雜凌亂,好半晌才定了定神,去安排今夜的行動。

夜色如水,冷風微拂,一輪朗月在蒼穹懸掛,灑下皎潔萬千。

正是子時,五位黑衣獵獵,翻身越過三人高的墻壁,潛入西側的宅院,已是夜半,萬籟俱寂,燈火無一。

為首一人打了個手勢,五人四散開來,各自直奔目標。

“嗯?”

幃幙四及的床榻之上,張硯盤膝而坐,發出一聲疑惑的輕咦,他分明聽見似有五人的腳步正迅速趕來。

心中暗道:“莫不是那黑衣人的同行?”

雕鏤隔斷之側,入畫聞聲睜開美眸,她方才也并未入睡,反而是在潛心修行,問道:“爺,怎么了?”

張硯搖了搖頭,道:“沒什么,你繼續睡,我出去看看。”

無論來人目的是何,他都要出去一趟,以防李大頭等人遭遇不測。

說話間,撫琴彎彎繡眉之下,一翦秋水睜開,目送張硯離去,復又重新合上。

卻聽得妖媚、婉轉的聲音響起:“爺都出去了,咱們不跟著出去?”

是入畫的聲音。

撫琴默然片刻,道:“你出去干嘛?爺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實力比你我強的多,用不著貼身保護。”

入畫仍不死心,道:“小姐讓你我盯著爺,萬一爺出去尋歡了呢?到時候小姐怪罪下來怎么辦?”

撫琴無語地搖了搖頭,道:“我看爺不是那種性子,若是喜好漁色,會不讓你伏侍洗漱,會不讓你暖床?安安靜靜待著吧,別瞎添麻煩。”

入畫正要反駁,哪有不偷腥的貓,說不準爺就是個假正經,卻聽到遠處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悶哼,而后是一聲尖銳的叫聲。

撫琴動作一頓,翻身下床,待入畫反應過來之時已經來到屋外,快步朝著聲音的方向趕去。

入畫怔了下,貝齒咬著瑩潤的朱唇,暗道:“騷蹄子,裝模作樣。”

同樣跟了上去。

撫琴率先到場,就見到一襲青衫赫然而立,前方不遠處是五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旁邊還站著一個已經嚇傻了的小丫鬟。

入畫隨后趕來,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就在小丫鬟即將驚呼之際,瞪了一眼,將小丫鬟的驚呼堵在喉嚨中,而后揮了揮手,驅離了小丫鬟。

“爺,您沒事吧?”入畫臉上見著關切,杏眸看向青衫上的血跡。

張硯垂眸思索著,聞聲回過神來,道:“沒事。”

方才,他出手之際,聽到一位黑衣人發出驚呼,道:“糟了,不是說一轉武者嗎。”

是以,他才思考,這些人究竟是誰派過來的。

撫琴這時款步上前,揭開一具尸體身上的面紗,借著月色打量著那副陌生的面孔。

入畫見狀道:“爺,這些人是你的仇人?”

張硯搖了搖頭,道:“仇人的確有兩個,要說是他們派過來的,卻不可能。”

何風華被天劍宗宗主叫回宗門,如今不知狀況如何。

至于蕭勁,在宋國魔窟爆發的情況下,能不能活著還是兩說。

再者,三人簽署過契約。

“那是誰?”入畫問道。

張硯看著東方的院落,朗目微凝,東邊,是郡守董昭的院落,會是董仁派來的人嗎?

世上會有這么小心眼的人?

在外界眼中,他如今分明與齊詩悅沒有半點聯系才對。

撫琴感官敏銳,察覺那雙劍眉之下一閃而過的殺意,若有所思地順著張硯的目光看去。

開口道:“爺,正所謂,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爺若是心中有了計較,合該趁早下手才是,世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張硯回眸看向撫琴,這位氣質如幽蘭的少女還是第一次主動對他講話,不曾想這位撫琴心思敏銳至此。

“爺心中有什么計較?”入畫好奇問道。

張硯目光復又落到入畫身上。

嗯,入畫就不行了。

入畫只覺得張硯的目光怪怪的,伸手撓了撓散亂的秀發,正要詢問,見張硯移開目光轉身離去,怔了下。

卻聽得等候她的撫琴輕聲道:“笨蛋。”

入畫一雙狹長,妖冶的眸子閃過一絲憤怒,道:“你為何罵我?”

撫琴緘默不語,表示不想和蠢貨多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兩墻之隔的院落中,丫鬟翠兒默默等待著結果。

“想來應該不會出岔子。”

“據仁二爺所說,那張硯不過是位一轉武者,其余四人從打聽到的消息來看,俱是普通人,五位二轉武者出手。”

“嗯,萬無一失。”

時間點滴流逝,依柱而立的翠兒再睜眼時,已經是丑初時分,俏臉上見著猶疑,暗自呢喃:

“老董他們是午正行動,無論如何也該回來了,難不成……”

想到什么的翠兒芳心一顫,剛剛踏出腳步,復又收回,決定再等上一等。

這一等,就等到玉兔西落,金烏東升。

“糟了,老董他們只怕是壞了事。”

念及于此,翠兒轉身就欲走向董仁院落,向董仁稟明情況,但一想到,董昭知道情況之后的反應,又頓住了腳步。

左思右想,心中定下了某個決心,一躍跳出董府,迎著初生的朝陽,朝著遠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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