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胡鑫的背影在黑暗中緩緩前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可不是電影里故弄玄虛的橋段,此刻,每一絲空氣里都彌漫著真實的恐怖氣息,比任何恐怖片都要可怕萬分。
我心里一陣糾結,總覺得躲在胡鑫身后實在不是個事兒,好歹得有點擔當。于是,我咬了咬牙,鼓足勇氣,硬著頭皮跟在胡鑫身后,一步一步朝著聲源處走去。每走一步,腳下的沙地都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在這死寂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某種未知恐怖的前奏。
好不容易走到聲源處,我瞪大了眼睛,緊張地四處張望,卻發現什么都沒有。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那無盡的黑暗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靜靜地注視著我們。
“是不是我們太緊張,產生錯覺了?”我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鎮定些,可實際上,我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胡鑫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的眼神里透著一絲警惕和疑惑。
雖然什么異常都沒看到,但那種被暗中監視的感覺卻愈發強烈,如影隨形,揮之不去。我下意識地回頭一看,頓時頭皮發麻,那個小男孩竟然不見了!
“喂!”我心急如焚,立刻跑到小男孩剛才待的地方,扯著嗓子大聲呼喊:“小朋友,你去哪里了?”聲音在空曠的工地里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
胡鑫臉色一變,暗叫不好,他二話不說,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和建筑物相反方向的那排平房飛奔而去,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被恐懼緊緊包圍。
“我靠,你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我沖著胡鑫離去的方向大喊,聲音里滿是焦急和不解。然而,回應我的只有無盡的黑暗,沒有一絲動靜。
我站在原地,內心天人交戰,不知道該不該追進去。周圍的環境陰森恐怖,廢棄的建筑在夜色中宛如一個個巨大的怪物,張牙舞爪地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自從被卷入這一連串詭異的事件以來,我每次都被打得措手不及,毫無招架之力。
我從以往的經歷中吸取了教訓,只要自己落單,準沒好事兒。胡鑫這一走,我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就像一條冰冷的蛇,在我的脊梁上緩緩爬行,讓我渾身不自在。
突然,背后一陣陰風吹過,寒意瞬間穿透骨髓。我心中暗叫不好,本能地一個轉身,朝旁邊猛地避讓。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光如閃電般劃過眼前,一把鋒利無比的巨斧貼著我的鼻尖呼嘯而過,帶起一陣凌厲的風聲。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反應速度,我下意識地對著拿著斧頭的那只手的手腕狠狠劈去。只聽“嗷”的一聲慘叫,那東西吃痛,斧頭“哐當”一聲重重地掉落在地上。借著微弱的光線,我瞥見一個身材矮小、通體漆黑的身影,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又若有若無地浮現出來,仿佛一雙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
“出來!”被偷襲后的我,又驚又怒,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我彎腰撿起地上的斧頭,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然而,回應我的只有那無盡的黑暗,沒有一絲聲響。
我不甘心,又大喊了一聲:“躲什么躲?有本事就出來單挑!”我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卻如同石沉大海,被黑暗無情地吞沒,連一絲回響都沒有。只是那股奇怪的味道越來越濃烈,從建筑物的深處源源不斷地飄出來,混合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腐尸的惡臭,讓人作嘔。
我強忍著恐懼和惡心,順著那股味道小心翼翼地往里走。月光不知何時被烏云遮住,光線越來越暗,四周的黑暗仿佛要將我吞噬。我手里緊緊握著那把斧頭,神經高度緊張,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進某個未知的陷阱。
“哐當哐當”,那奇怪的聲音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我心里一驚,立刻跳進旁邊的陰影處。敵人在暗,我在明,這樣的處境對我極為不利,我干脆躲進黑暗之中,讓對方也找不到我的蹤跡。
“哐當哐當”,那聲音不但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沉重,仿佛是某種倒計時的鐘聲,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我的神經。
我突然靈機一動,心想是不是前面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的守護者想要把我們這些不速之客趕走?想到這里,我顧不上那么多了,咬了咬牙,快速朝著氣味飄來的方向跑去,希望能出其不意,掌握主動。
可萬萬沒想到,快跑到氣味最濃烈的地方時,我腳下突然一空,整個人瞬間失去了重心。我驚恐地大叫一聲,背部傳來一陣劇痛,“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到了一個洞里。頓時,眼前金星直冒,腦袋嗡嗡作響。
還好洞底不是堅硬的水泥地,不然我非得摔得腦袋開花不可。借著微弱的光線,我發現這個洞明顯是人為挖出來的,上面還鋪了一層編織袋。估計是晚上光線太暗,我根本沒看清,一腳踩上去就掉了下來。這洞至少有五米深,雖然沒受太重的傷,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是讓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滿心都是挫敗感。
我忍著疼痛,抬頭朝洞口望去,一張詭異至極的臉出現在洞口。那張臉黑得像被墨汁染過一樣,干癟枯瘦,毫無生氣,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著我,仿佛要把我看穿。那眼神里透著無盡的陰森和詭異,嚇得我雙腿發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你是什么東西?報上名來!”我強裝鎮定,沖著洞口的那張臉大聲喊道,試圖給自己壯膽。
那東西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后緩緩地把頭縮了回去。此刻,它明顯占據著有利地位,而我被困在洞底,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如果它真的想要取我性命,我恐怕是插翅難逃。
我心急如焚,必須得趕緊想辦法出去。我試了好幾次,想要攀爬出去,可這個洞的尺寸實在尷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既沒有足夠的空間讓我撐著兩壁往上爬,也無法讓我有足夠的起跑距離助跑起跳。而且洞壁被打磨得十分平滑,簡直就是專門用來困人的陷阱。
無奈之下,我只能大聲呼救,希望胡鑫能聽到我的聲音?!熬让?!胡鑫!快來救我!”我的聲音在洞里回蕩,帶著無盡的絕望。
然而,我等來的不是胡鑫,而是那張奇怪的臉再次出現。它臉上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靜靜地看著我,然后緩緩地把什么東西倒了下來。那是一種液體,“嘶嘶”地冒著熱氣,剛一接觸到我的皮膚,就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我的皮膚先是迅速變白,緊接著又變黑,濃烈的刺激性氣味撲鼻而來,伴隨著灼燒的劇痛,讓我幾乎昏厥過去。
“濃硫酸!”我心中大驚失色,這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多么可怕的境地。我顧不上那么多了,趕緊脫下衣服,拼命將暴露在外面的皮膚包裹起來,試圖抵擋濃硫酸的侵蝕??晌倚睦锴宄?,這樣做只是杯水車薪,撐不了多久。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搞清楚這個襲擊我的到底是人是鬼。
“大俠,手下留情?。⌒〉芪荫R上離開此地,保證再也不敢來了!”我聲嘶力竭地大喊,帶著一絲哀求。
可那個東西似乎已經鐵了心要置我于死地,對我的求饒充耳不聞,反而變本加厲地繼續攻擊。它不停地往洞里倒濃硫酸,刺鼻的氣味和灼人的疼痛讓我幾乎崩潰。
慌亂之中,我突然摸到衣服口袋里有一個打火機。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毫不猶豫地點燃打火機,朝著洞口的那東西狠狠砸去。真是老天保佑,打火機正巧砸在它拿著的濃硫酸容器上。那東西一個沒拿穩,整個容器都掉進了洞里。伴隨著一聲憤怒的咆哮,那東西氣急敗壞地離開了,估計是去找新的濃硫酸了。我總算是為自己爭取到了一點寶貴的時間。
然而,那東西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就在我滿心焦急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胡鑫的聲音:“楊凡,你在哪里?”
“我在這里,這個下面!”我大喜過望,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道,心想這下總算是有救了。
一張白皙的臉出現在洞口,胡鑫一臉嫌棄地看著我:“楊老板,你真是智商感人啊。”
“別廢話,先把我弄出去,說不定那東西很快就回來了。他居然用濃硫酸潑我,我現在渾身都疼得要命?!蔽医辜钡卮叽俚馈?
“你等等?!焙握f完,便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他拿著一根繩子跑了回來,把繩子的一頭丟給我,說:“來,自己爬上來。”
我伸手扯了扯那根繩子,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偷偷給胡鑫使了個眼色,小聲說:“我感覺有詐。”我懷疑這可能是敵人的詭計,說不定那東西知道我有同伴,故意躲起來,等胡鑫來救我的時候,好把他也一并弄下來。
我的話音還未落,就看見胡鑫突然一個躲閃。一個黑影如鬼魅般在他身邊一閃而過,胡鑫就地打了一個滾,迅速翻到了離洞口較遠的地方。
緊接著,洞外傳來一陣激烈的打斗聲,“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于耳,可我在洞里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不知道到底誰占了上風。
“胡鑫,你怎么樣了?”我心急如焚,大聲喊道。
胡鑫沒有回答我,只聽到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叫,然后是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外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兒,到底是胡鑫倒下了,還是那個東西被打倒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果胡鑫真的出了事,那今天我倆可就兇多吉少了。
“嗨,哥們兒,出來吧!”就在我滿心絕望的時候,胡鑫的臉再次出現在洞口,他把那根繩子又丟給了我。
我長舒了一口氣,順著繩子吃力地爬了出來。剛出洞口,我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瘦小的身影倒在地上。
“那是什么東西?”我指著那個身影問道。
“是人類。”胡鑫簡短地回答道。
“我靠,他也太心狠手辣了吧。差點就把我給殺了?!蔽乙贿吪闹砩系耐粒贿呅挠杏嗉碌卣f道,“你剛才去干什么了?”
胡鑫看了我一眼,說:“我以為那個小孩子被這里的什么東西給抓走了,所以跑過去看看,沒想到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他頓了頓,又看了我一眼:“如果你跟著我過去,就不會被襲擊了。這個人就是不希望我們進到這個建筑里面來?!?
“看來我的嗅覺沒錯,這里面肯定藏了什么東西,而且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難道你真的沒有聞到那股奇怪的味道嗎?”我疑惑地看著胡鑫。
胡鑫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的樣子。
“那個小孩子呢?”我突然想起了失蹤的小男孩,急忙問道。
“我把他安頓在外面的一個 ATM機取款的小廳里面了?!焙位卮鸬?。
“那是誰抓走的那個孩子?”我心中一驚,冷汗瞬間冒了出來。我突然意識到,這背后可能不止一個人,他們分工明確,一個人負責抓走孩子,引開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另一個人則負責守住這個建筑物,一旦有人進來就伺機干掉。
“走開!”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胡鑫突然對準我的肚子猛踹了一腳。他的力氣極大,我只感覺一陣劇痛襲來,整個人被他一腳踹出好幾米遠,疼得我趴在地上半天都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一個東西從剛剛我站的頭頂上方落下,一把巨大的斧頭重重地砍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我這才發現,果然還有另一個人在暗中埋伏。
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胡鑫的身手不凡。只見他輕松地躲過那東西高舉斧頭的每一次攻擊,一個靈活的深蹲,然后猛地發力,一拳打在那東西的胸口。那東西悶哼一聲,倒退幾步,捂著胸口,疼得低聲吼叫,嘴里還不停地咳嗽,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難道你還沒吃夠苦頭嗎?”胡鑫冷冷一笑,眼神中透著一股凌厲的殺氣,“要是再不走,你今天就沒機會走了?!?
那東西似乎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同伴,然后轉身飛速地跑離了現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老胡,沒想到啊,你竟然這么厲害?!蔽乙贿吰D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嘴上夸贊著胡鑫,可心里卻忍不住暗暗罵他下手太狠,這一腳差點沒把我給踢廢了。
“你還好吧?”胡鑫這才想起我也受了傷,關切地問道。
“反正沒死?!蔽覜]好氣地回答道,掙扎著站了起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離胡鑫不遠處,我又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可仔細一看,他并不是之前帶我們進來的那個小男孩。他手里拿著那個小汽車模型,臉上掛著陰森的笑容,正陰惻惻地看著我們,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我嚇得渾身顫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胡鑫的背后,示意他小心。胡鑫立刻警惕地轉過身,一步一步緩慢地朝我退了過來,眼睛緊緊盯著那個小男孩,不敢有絲毫大意。
“小朋友,你在這里做什么?”我強忍著恐懼,開口問道。
那孩子沒有回答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我隱隱覺得,那股一直縈繞在周圍的奇怪味道,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接著,小男孩緩緩舉起右手,朝著我輕輕招了招,那動作仿佛帶著某種邪惡的魔力,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下意識地朝胡鑫看了一眼,胡鑫伸出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我不要出聲。此刻,我們仿佛被一種無形的恐怖籠罩著,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