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炎？你是指......”史坦尼斯疑惑問道。

“對，明炎王子伊利昂......”

小約翰摩挲著下巴，低聲說道：“書上記載，伊利昂王子當(dāng)初就是這副死狀，他篤信自己能變成一頭龍，于是就飲下了野火。”

“野火......”

史坦尼斯逐漸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略作思考后，馬上下令，今夜所有知情的衛(wèi)兵都不能離開，必須跟在自己身邊。

這件事需要暫時保密，如果真是野火，那恐怕是牽扯到了天大的陰謀中！

接著，在小約翰的建議下，衛(wèi)兵們先將倉庫中剩余的幾箱酒都搬到了甕城的空地去，又去城堡外弄一些沙土過來暫時將它們掩埋好，避免再發(fā)生意外燃燒。

他們也不敢確定，這其中還有多少瓶偽裝成酒的野火，甚至于都是，因此還是更為謹(jǐn)慎地處理為好。

之后，小約翰挑選了一個幸運的衛(wèi)兵幫忙做試驗，衛(wèi)兵雖然不敢違抗命令，卻是嚇得渾身直哆嗦。

“喂，你最好拿穩(wěn)一點，不然......”

說著，小約翰還慢慢地往后退，這個舉動讓那個可憐的衛(wèi)兵更加害怕了。

退到安全位置之后，小約翰喊道：“把它往那片空地上扔過去，記得用點力氣！”

衛(wèi)兵聽聞立刻就將手中的酒扔了出去，瓶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墜落在了小約翰指向的那片空地上。

轟的一聲！酒瓶子爆炸開來，熒綠色的火焰騰空而起！

沒錯了，就是野火......

徹底確認(rèn)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之后，史坦尼斯和兒子便商量起接下來的對策。

“可惜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問題，也不知道這些野火是從哪里搞來的，其他地方或許還有更多......”

史坦尼斯面色凝重，這些東西不可能是馬倫能夠搞到的，肯定是他們從別處意外獲得，可是那些黑幫都已經(jīng)被砍頭，線索一下子斷絕......

小約翰聽到父親這么說，忽然眼睛一亮。

“父親，您忘了還有一個人嗎？或許那家伙會知道點什么......”

......

紅堡的黑牢中。

火光照在杰諾斯-史林特的臉上，曾經(jīng)油光滿面的城防司令，僅僅幾天的牢獄生活，就讓他面容憔悴，臉上的皮膚都有些下垂，感覺一下子老了許多。

“有毒的紅酒......”杰諾斯的面部擰成一團(tuán)，這讓他的大鼻子更加突出了。

他試圖努力地回憶著，這個問題或許將決定他的生死......

“啊！啊，我想起來了，大人，我想起來了......”

他忽然將小眼睛瞪得溜圓，興奮地扒著鐵欄桿叫喊起來，“那些紅酒是，是......”

杰諾斯突然止住了即將出口的答案，他盯著那張冷酷的臉，顫抖著說道：“除，除非史坦尼斯大人您做出承諾，可以免去我的罪責(zé)，否則......”

“絕不可能！你的罪孽不可饒恕！”史坦尼斯斷然拒絕。

“這......”

冰冷刺骨的話語澆滅了杰諾斯最后一點奢望，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喪失了繼續(xù)說話的欲望。

“......父親，如果他真能提供有價值的情報，我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呀？”

少年獨有的磁性嗓音從黑暗中響起，將杰諾斯心中名為希望的火苗再次點燃。

他轉(zhuǎn)而沖著那片黑暗急切地說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只要能免去......

啊不！只要能保住我的小命就行！

求求您了，約安尼斯少爺，替我這個可憐的家伙求求情吧！求求史坦尼斯大人吧......”

杰諾斯泣不成聲地哀求著，連鼻涕都跟著噴了出來。

這時，小約翰已然走進(jìn)火光的邊緣，一半的面容被陰影籠罩著。

“老實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如果真的很有價值，那或許可以讓你去做守夜人，沒準(zhǔn)將來表現(xiàn)好，還能再混個司令當(dāng)當(dāng)呢！”

杰諾斯聞聽此言，立刻又露出了喜悅之色，但他還是不放心地又看向了史坦尼斯，鐵面公爵沉默了一會兒，才不太情愿地點了下頭。

杰諾斯在這對父子反復(fù)折騰下，徹底放棄了再討價還價的心思，乖乖地將所有事都講了出來......

離開黑牢后，史坦尼斯才開口問兒子：“何必去演那出戲，只要稍加用刑，那種窩囊貨什么都會講出來。”

“嘿嘿，反正國王陛下本就打算將他發(fā)配長城的，只是那家伙自己還不知道。

既然僅憑幾句話，就能讓杰諾斯心甘情愿說出情報，又何樂而不為呢？

您沒看到嗎，剛才他還一個勁兒地感謝咱們吶！”

史坦尼斯無奈地?fù)u了搖頭，緊接著用力揉了一把兒子的頭發(fā)。

男孩兒小聲地埋怨道：“別這樣，父親，弄亂我的發(fā)型了......”

公爵沒有理會，接著又伸手抓了一把兒子的頭發(fā)......

......

王后街，索恩家宅邸內(nèi)。

此時已經(jīng)快要天亮，然而在一間沒有窗戶的密室內(nèi)，依然需要點著蠟燭才能將這陰暗的房間照亮。

十幾個人圍坐在一張長桌前，為首的正是卡雷克-索恩，其中還有湯姆的父親——戴維-伍德維爾，其他幾人也皆是出身王領(lǐng)的小貴族。

而在他們不遠(yuǎn)處的墻壁上，掛著一面黑色的旗幟，上面繡著一條火紅的三頭巨龍。

卡雷克面沉如水，犀利地目光不斷審視著眾人，他們的表情也都顯凝重。

“你們還在猶豫什么？莫非是已經(jīng)倦怠了嗎？

忘記這些年的忍辱負(fù)重是為了什么嗎？難道你們真成了篡奪者的忠心仆從了嗎？！”

“沒有，卡雷克大人，我們沒忘記......”

戴維呲著一口齙牙連忙說道，隨后又看向了其他人。

“咱們一直謹(jǐn)記灰燼黨的使命，龍火不滅，必將復(fù)燃于灰燼......”

其余眾人也馬上跟著表態(tài)，低聲一齊重復(fù)起口號：

“龍火不滅，必將復(fù)燃于灰燼！龍火不滅......”

“很好！”

卡雷克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道：“篡奪者將于五天后返回，你們盡快回去召集手下。

而我負(fù)責(zé)將野火運進(jìn)紅堡，第七天的貓頭鷹時動手，將拜拉席恩和蘭尼斯特全部燒為灰燼！

之后就由莫雷你......”

“放心吧，卡雷克大人，守衛(wèi)國王門的都是咱們的人，等紅堡燃起火焰，我們就打開城門，將各位大人率領(lǐng)的軍隊放進(jìn)來！

現(xiàn)在金袍子人心惶惶，根本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拿下君臨輕而易舉！”

“唉，千萬不要大意，這事關(guān)國王陛下的復(fù)興大業(yè)......”

卡雷克謹(jǐn)慎地提點了對方，見眾人也都認(rèn)真地點頭，他的內(nèi)心也逐漸堅定下來。

這些年來，他一直蟄伏著，就是在等待機(jī)會，甚至不惜拋妻棄子，這既是為了假裝討好偽王后，也是為了保護(hù)她們母子。

即便要遭受兒子的怨恨，可卡雷克一直以來也只能默默承受，他要做的事太過危險，不能把心愛的兒子牽連進(jìn)去。

一年多以前，當(dāng)卡雷克得知篡奪者準(zhǔn)備出兵追捕韋賽里斯時，正是他悄悄向威廉-戴瑞爵士送出的消息，這才避免了韋賽里斯被抓住。

而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卡雷克也想明白了，不能再一味苦等。

灰燼黨必須要為陛下做些什么，不能總是期盼著國王來拯救他們，那還算什么忠臣！

他要主動出手，幫助國王加快復(fù)興的腳步！

于是他就將小兒子杰瑞送進(jìn)了宮廷，繼續(xù)討好偽王后，終于換得了膳食總管的職位，這樣就可以輕易將偽裝成紅酒的野火送進(jìn)紅堡了。

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顧及的，哈蘭已經(jīng)離開了君臨，而那批丟失的野火始終沒有下落，為免夜長夢多，必須盡早動手！

接下來就要放手一搏，將篡奪者一族盡數(shù)屠滅，就如同那些家伙當(dāng)年對雷加王子所做的一樣。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