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史萊克初遇（上）

車輪咿呀，灰塵飛揚。

午后陽光暖得有些發燙，拂過鼻尖的風卻帶著微微的涼意，像是來自海邊的氣息，又隱隱混著濃重的人氣與鐵銹味。

“快看，到了。”古龍扒著車窗，眼睛一亮，像只剛嗅到骨頭的小狼。

楊玉塵懶洋洋地靠在另一邊，微睜一眼：“哦？”

只見遠方地平線之上，一座巍峨巨城橫亙天地間，城墻以暗銀合金鑄造而成，高達數十丈，泛著歲月鍛造后的厚重光澤。城門寬闊無比，正中嵌著碩大的鎏金字——史萊克。

城門兩側立著兩尊高達十丈的金屬戰魂雕像，分別為一男一女，男者背負雷錘，女者懷抱蛇杖，盡顯一代強者之風。每隔數十米，還駐有一名穿著黑金鎧甲的衛士，目光冷峻，魂力沉凝如淵。

“氣派歸氣派，就是這防備程度……像是怕哪天城里學生打起來把城拆了。”古龍雙手枕在后腦，嘖嘖感慨。

“他們確實會打。”楊玉塵半是認真地回了一句，“你沒看那些人，連排隊進門的隊伍里都有人釋放魂力互瞪……那邊那倆，估計等會就打一場。”

“哎喲，那是魂獸市場門口的傳統項目吧？‘史萊克歡迎你·第一魂技請打我’系列。”

兩人一邊調侃，一邊下了馬車。老趙戰戰兢兢地奉上最后一袋干糧：“二位大人……到地方了，車資我都不敢收了，祝你們武運昌隆，考啥中啥。”

“要不你給我們當助理？”古龍接過干糧，笑瞇瞇地問。

老趙差點嚇得跳車：“我命苦，扛不住。”

楊玉塵則朝他輕輕一點頭：“多謝。”

目送車隊離開，兩人并肩而立，面前就是史萊克城的主干大道——魂師大道。道路兩旁林立著各式魂導器商鋪、魂獸獵場招募所、魂師工會分會，以及聞名大陸的史萊克武魂廣場。

空氣中彌漫著魂導器金屬燃料的味道，以及各類魂獸內丹和草藥混合的刺激氣息，讓人一聞就有點心潮澎湃。

“下一步呢？”古龍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

“找吃的。”

“你不是說要去報名？”

“吃飽了再報。”

“……合理。”

兩人很快融入了城中如潮的人群，交錯的魂力波動下，他們的身影，卻又那樣悄然扎根在這座偉大城市的最深處……

——

街道向前延展，人流如織。

史萊克城雖因學院而得名，但城中并非只有魂師，普通人、商販、魂導器匠師、魂獸商人交織其間，混雜卻又有序。每走一步，仿佛都能聽見百年傳承在腳下低語。

“這城市……活得很久了啊。”古龍望著街道邊那些斑駁的墻體與浮雕，神色漸漸凝重。

“史萊克建城之初便有記錄，如今不知已經幾千年了……甚至比斗靈帝國的王城都久遠。”楊玉塵淡淡說道，眼神中卻多了一分審視，“只是如今多了魂導科技，少了幾分古意。”

“也多了幾分……爆炸。”古龍指了指前方一間“莫斯小屋魂導器實驗坊”，正好“砰”的一聲，從里面躥出個滿臉黑灰的少年，頭發立得像刺猬：“第十八次失敗！我不信今天炸不出個結果來！”

“有志氣。”楊玉塵點頭，“不過人設太炸了。”

繼續前行，便是魂**易區。一整片開闊廣場被分割成無數靈力籠罩的囚籠和拍賣臺，各種魂獸被層層封印，慘叫與低吼混雜。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息與壓抑的殺意。

“這些魂獸……”古龍瞇起眼，看向那些被強制壓制、雙眸渾濁的千年魂獸，輕輕嘆息。

楊玉塵低聲應道：“不是我們該插手的地方，但也記著吧。”

“嗯。”他頓了頓，眼神一閃，“這邊的紫電豹不錯，身上有雷系本源之氣。可惜年限才一千五百年，不夠用。”

“也許可以當你第二武魂的第一環備選。”楊玉塵認真分析。

“聽你這么一說，我怎么有種我們是魂獸販子來考察市場的。”

走過魂獸區，再往前便是市政廣場，地面以能量導脈石雕刻成巨大圓環，中央立有一座銘刻“史萊克七怪”生平的紀念碑。碑下香火不斷，有少年對著唐三的雕像低聲祈愿，也有旅人虔誠跪拜。

“唐門真的……只剩唐雅一人了嗎？”古龍低聲問。

“看樣子是的。但血脈傳承不絕，門雖冷，火未熄。”

“嗯。”古龍沉默了一瞬，笑道：“我突然有點期待在這城市掀點風浪了。”

“別太期待。”楊玉塵嘴角勾起，“你會如愿以償的。”

兩人繼續踏上前往史萊克內城的石階——那是唯一通往真正學院之路的魂力梯階，據說每一級都蘊含靈力波動，用以測試魂師體魄與魂力掌控力。

“我們要不要走點慢，假裝很努力？”

“不用，直接走上去，別給臉丟。”

“你果然很適合史萊克。”

……

陽光傾灑，城中人影交錯。而兩位少年，正一步步走入那即將掀起風暴的核心之地。

——

史萊克學院外院報名區人聲鼎沸，年紀最小的不過十歲，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十一歲——這是史萊克不成文卻堅定執行的規矩：十一歲以下，且魂力十五級以上，方有資格參與初試。

而在人群之中，楊玉塵與古龍并肩而立，身姿挺拔，眉目間帶著少年獨有的稚嫩，卻又多出一份超然冷靜，顯得格外出挑。

“真不愧是大陸最強魂師學院，這年紀的小鬼都快追上我們魂環數量了。”古龍小聲咕噥。

楊玉塵輕笑：“我們現在也是‘小鬼’，別穿幫。”

兩人雖然實際戰力遠超同齡人，但身為穿行斗羅大陸的六歲天才魂師，自然早就習慣了“收斂鋒芒”的生存智慧。為避免暴露三件神器武魂與百萬年魂環的存在，他們分別將**“虛空生命之樹”偽裝為普通的樹武魂**，“先天造化傀儡”偽裝為絲線武魂；魂環方面，則由原本的“紫紫黑”幻化為“黃紫紫”，符合當前大陸高天賦魂師的上限范疇。

輪到古龍上場。

負責初試的考官是一位氣質嚴肅的魂尊中年人，眼中帶著經驗老道的警惕與銳利：“姓名，年紀，魂力，武魂。”

“古龍，六歲半，三十四級，樹武魂。”

“三十四級？”中年考官眉頭微皺，身后兩位助教低聲驚呼。

“年紀與魂力水平匹配極不正常。”其中一位導師開口，“不過既然符合年齡，就按特殊天賦處理，允許進行下一步實戰測驗。”

考核開啟，一只三頭疾風野犬型傀儡沖出，速度迅捷，模擬三十級疾風狼的力量與敏捷。

古龍神色如常，右手輕抬，第一魂技“納靈”默然釋放，魂力如云霧彌漫，一道淡綠光圈迅速擴散開來，形成短暫的魂力場域。

三頭疾風野犬剛要沖鋒，忽覺重壓落體，四肢一軟，竟一頭扎在地面。

“第一魂技——納靈-能量潮汐-壓制！”

古龍輕喝一聲，腳下靈力爆涌，仿佛潮水倒灌而出，將三頭傀儡硬生生震退。混元龍眸第一魂技“靈魂沖擊”隨即釋放，一道精神波動悄然蕩漾，三頭野犬同時定格、后仰、倒地。

全場再次安靜。

“通過，極其優秀。”中年考官語氣凝重，卻眼神驚訝。

緊接著，楊玉塵步入場中，微笑點頭：“楊玉塵，六歲，三十四級，絲線武魂。”

考官眉頭一跳，“又一個三十四級？”

“這年頭的六歲小孩都這么猛？”旁邊導師忍不住低語。

實戰測試開始，三只迅捷豹傀儡從四面八方同時襲來。

“第一魂技——傀儡絲·透。”

楊玉塵腳尖輕點，絲線飛射，幾不可見，一擊穿喉，第一只傀儡轟然倒地。

“第二魂技——傀儡絲·束。”

五根絲線仿佛游蛇，在空中編織出一道靈線網，將第二只傀儡捆綁并直接斬落。

第三只尚未落地，楊玉塵左手一揮，自創魂技“傀儡絲·崩”悄無聲息地釋放，鋒銳如刃，劃出一道弧線，一擊制勝。

三位導師集體沉默，隨即點頭確認。

“通過，評定：戰斗型高資質魂師。”

“建議直接進入外院一年級的一班，無需考察期。”

古龍站在場外，雙手抱胸看著這一幕，低聲道：“這孩子……比我還能裝。”

楊玉塵退場后笑了笑：“低調，低調，入學第一天露餡不合適。”

兩人相視一笑，跟隨其他通過考核的少年一同走入史萊克外院。

——

午后的陽光灑落在史萊克學院廣闊的外院校場上，熙熙攘攘的觀眾席早已坐滿了各地而來的家族成員與貴族護衛，而位于場地邊緣的楊玉塵和古龍，則低調地藏在一道涼棚下，一邊啃著炒花生，一邊打量著正在進行的考核。

“嘖嘖，這才十一歲？那邊那個白虎武魂的小子居然已經三環了？”古龍一邊咀嚼，一邊咧嘴，“魂技釋放節奏控制得不錯，第二魂技還能精準打斷對手節奏，差點以為遇上變態。”

“你是說你自己吧。”楊玉塵語氣平淡，目光卻始終沒離開場上的那位少年，“不過說真的，這場考核挺有看頭的。他那三環壓著對面那火豹武魂的魂師打，一看就是家族訓練出來的。”

“但終歸還是缺點狠勁。”古龍將最后幾顆花生拍進嘴里，拍拍手，“對手裝暈了，他居然停了手，這要是真上戰場，分分鐘被反殺。”

“心慈手軟的都會死。”楊玉塵不緊不慢地說，“不過史萊克要的，大概也是有潛力又講規矩的孩子。”

“所以我們才裝得這么正經？”古龍挑眉，抖了抖腳下的草鞋，“明明可以靠魂技碾壓，卻偏要演個樸素系三環少年，我都快覺得自己是根菜了。”

“你本來就不是菜？”楊玉塵一臉認真地看著他，似乎真的是疑問。

古龍頓了頓，翻了個白眼：“你這傀儡武魂該不會是復制嘴炮吧？”

兩人斗嘴間，場上一場新的考核開始了。

“下一個，器武魂‘裂石錘’，對戰敏攻系‘青羽鷹’！”考官一聲令下，兩道年僅十一歲的小身影走入場中。

戰斗很快爆發。裂石錘魂師憑借強橫力量正面硬抗，而青羽鷹魂師則利用高速移動不斷牽制，雙方打得難解難分。期間多次險象環生，青羽鷹幾次反撲都差點命中要害，若非考官及時出手，恐怕真的要出事。

“嘖，這一場挺難分勝負。”古龍看得興致盎然，“不過那鷹的控制略微差點意思，不然一開始就能拉距離消耗。”

“裂石錘那孩子眼神不錯，穩，不慌，魂力控制比剛才那幾個都強。”楊玉塵評價簡潔。

“要不是我們演得太像菜，我都想下場熱熱身。”古龍舔了舔嘴角，笑得頗為張狂。

楊玉塵目光微凝：“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是低調潛伏——直到你哪天又憋不住了。”

“嘿，那你得攔得住我才行。”

場下，兩人一如既往地以“淡定觀眾”身份藏在人群中，而場上的少年少女們則拼盡全力爭奪那史萊克入學的門票。這一刻，觀眾中的他們，似乎比考核者還認真——不是為了觀賞，而是為了了解未來的“同班對手”。

“我們可不能太慢被淘汰。”楊玉塵突然低聲道。

古龍嘴角翹起：“放心，我們從不靠快——只靠打。”

兩人輕輕一笑，仿佛陽光之下，藏鋒未露的劍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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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塵和古龍相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終于熬過去了”的神情。史萊克學院的入學考核比他們想象中更加嚴苛，尤其在不暴露真實實力的情況下，還得精細掩飾魂環與魂技，堪比一場“智斗模擬戰”。

“下一站？”古龍甩了甩衣擺，腦袋一偏，笑著問。

“魂導教學樓。”楊玉塵摸了摸下巴，“既然都來了史萊克，就看看這學院最出名的魂導科技到底發展到什么程度。”

古龍點點頭：“走！問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