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史萊克？去見識見識也好

夜幕垂下，星光灑落。

主城東郊，一間名為“望林”的小型旅館里，燭光柔和，一壺熱茶氤氳著白霧。窗外傳來幾聲夜鳥的啼鳴，點綴著這難得的安寧。

楊玉塵正盤腿坐在床上，一邊往嘴里塞著一塊蜜餞，一邊瞥了眼坐在窗邊發呆的古龍：“你是不是心里還惦記那兩個天夢冰蠶？”

“……”古龍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嘴角卻輕輕抽動了一下，隨后嘆了口氣，“我主要在想，我們接下來去哪。”

“你終于想起這茬了？”楊玉塵一口吞下蜜餞，抬手一抹嘴角，懶洋洋地靠在床柱上，“咱倆三環也算是正式魂尊了，總不能就這么一直游蕩吧。”

古龍敲了敲窗框：“你不也說過‘穩中帶騷’，不能亂沖。但也不能在小鎮里晃悠太久，得往大地方走一走。”

“我認同。”楊玉塵打了個響指，“那你有主意沒？”

古龍沉吟片刻，低聲說：“史萊克學院。”

“史萊克？”楊玉塵揚眉，“就是那個據說連魂帝都可能進不了的變態名校？”

古龍笑了笑：“有本事的人都去那里。我們兩人現在魂力都在三十級以上，武魂也不差。去看看，見識見識也好。”

“是去看看，還是你想搶人霍雨浩的風頭？”楊玉塵半瞇著眼，打趣道。

“我可沒你那么記仇。”古龍回頭一笑，神情淡定，“不過嘛……有趣的事情，我自然想摻和一腳。”

“切，明明你那破龍眸都快能掃描別人家祖宗十八代了，居然說自己不是偷窺狂。”楊玉塵故意壓低聲音，一副猥瑣樣。

“那你那傀儡絲·透不也快成萬能開鎖工具了？”古龍慢條斯理地回敬，“你那傀儡要是會說話，第一個就要舉報你。”

“你這人怎么這么會污蔑正經人？”楊玉塵一臉正氣地指著自己，“我這武魂純粹功能性，主打一個溫和治愈，剛剛才救了你的小命。”

“對，你還說你是‘純粹功能性’。”古龍挑眉，語氣帶著一絲嘲弄，“要是你那‘功能’再復雜一點，星斗大森林就得改名叫‘造化基地’了。”

“你……”楊玉塵一時間語塞，翻身坐起，“算了，不跟你這種不懂藝術的人爭。”

古龍笑而不語，從窗邊站起來，走到桌邊坐下，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楊玉塵。

“說正事。”他神色微凝，“你覺得我們現在去史萊克，是搏一搏？還是找個借口進去混一混？”

楊玉塵接過茶，啜了一口，認真想了想：“我們天賦是夠的，但武魂太特殊，不顯山不露水。如果直接展示，可能引起學院高層的注意——好處是會被拉攏，壞處是會被研究。”

“所以要低調？”

“不，是要裝得低調。”楊玉塵意味深長一笑，“你不是最喜歡演‘后手盡藏’的高人范兒？這次就該你發揮了。”

古龍點頭：“好。那我們定個計劃——明天早起買車票，三天內趕到史萊克城，先打聽招生日期。”

“然后低調報個名。”楊玉塵說著笑起來，眼神卻在燭光下透出一絲認真，“別看我們魂環現在多，一個個來源都不簡單。進去后，要是被人戳穿……很容易暴露底牌。”

古龍抬眼看著他，兩人眼神交匯片刻，同時舉杯輕輕碰了一下。

“走著。”

夜深，屋中燭火搖曳，映出兩個少年剪影，在窗紙上映得堅定而遙遠。

---

燭火搖曳，茶意微涼。

“對了，”楊玉塵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古龍，“我記得史萊克不是還有個規矩？什么‘主城級推薦信’才有資格報考？”

“嗯。”古龍點了點頭，翻出一張泛黃的《斗羅大陸學府概覽》手冊，“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必須要有至少一座主城的官方魂師堂、家族或高等學院出具的推薦信，才有資格報名。”

“這不是擺明了趕人？”楊玉塵臉一黑，“咱倆雖然三環，但出生在星羅邊境小村，哪來的主城背景？”

古龍神色不變，只是嘴角輕輕一揚：“所以我們才得靠硬實力闖進去。”

“你是說……”楊玉塵眼睛一亮，“走天賦特殊通道？”

“史萊克有個‘特別測試制度’，歷史上只要天賦極高、或擁有罕見武魂的個體，有時會被直接破格錄取。”古龍合上書，“只不過——得讓他們看到。”

“你放心。”楊玉塵抱臂而立，胸有成竹，“先天造化傀儡這等武魂，哪怕我只放一個出來，估計都夠那些老師拍照回家供著了。”

“你確定他們不會想拆開研究？”古龍懶懶地問。

“你這人能不能別一天到晚說些晦氣話？”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笑出聲。

“所以我們得做好準備，”古龍道，“史萊克雖然可能破格錄取，但規矩仍在。他們破例，是賞識，也是試探。”

“那就用實力堵住他們的嘴。”楊玉塵瞇眼，眼中精光一閃，“我們不是沒有底氣。”

“對。魂環魂骨我們已經具備，魂力也壓制在三十多級左右，既能保留空間，又不顯得過分妖孽。”古龍起身，整理起行囊，“只要我們不主動炫耀，別人也不會輕易知道我們身上那兩道白金魂環是什么等級。再說了，等到我們使用這兩個武魂的時候可能也是遇到什么特別的危機了。”

“那就這么定了。”楊玉塵起身伸個懶腰，“收拾一下，明天啟程。”

“對了。”古龍忽然想起什么，從懷里取出一枚深藍色玉佩，“這東西你帶著，是我從納靈銀杏體內挖出的‘魂脈銘晶’——據說在史萊克里有高級魂導師部門，有些識貨的可能看出價值。”

楊玉塵接過玉佩看了一眼，搖頭嘆息：“你說我們這么低調，還要帶這么高調的東西，是不是有點‘溫文爾雅地嘲諷整個大陸’的意思？”

“你悟了。”古龍一字一頓道，“這就叫：穩中帶騷，騷而不露。”

“妙哉。”楊玉塵佩服地豎起大拇指，然后迅速道，“不對，這明明是我先發明的臺詞！”

古龍淡淡地收起行李，頭也不回：“我剛才用的是普通話。”

“……”

——————————————————————

次日清晨，太陽剛一探頭，古龍就從床上一躍而起，利索地穿衣洗漱，動作如行云流水般利落。

相比之下，楊玉塵還正抱著枕頭與夢境糾纏不清，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著：“別拉我……天夢……不是我不想醒……你先說你是復制體……”

“你要是再不起，我就把你拖出去讓人誤會你是風狒狒魂獸化形的。”古龍邊說邊掀開他的被子。

楊玉塵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滿臉懵逼地看了看四周：“人呢？魂獸呢？哦……原來我還活著。”

五分鐘后，兩人整理完畢，走出客棧。陽光正好，空氣新鮮，一切看似美好，直到他們站在客棧門口，四下望去，陷入沉默。

“你不是說，昨晚我睡著之前你訂好馬車了？”楊玉塵挑眉。

“你昨晚可不是睡著，你是五秒之內倒地斷片，嘴里還喊著‘復刻無敵’。”古龍翻了翻手中破舊的地圖，“我訂了啊，結果鎮上只有三輛馬車，一輛今天早上送貨去星羅城了，一輛昨天摔溝里了，還有一輛……聽說昨晚被人借走追求姑娘去了。”

“你說得好像我們不是人似的。”楊玉塵嘆了口氣，“那現在怎么辦？”

“走唄。”

“你是說靠兩條腿？”楊玉塵驚了，“我們離史萊克起碼還隔著四個小鎮和一座中型城市！”

古龍聳聳肩：“所以我們要開始現代魂師最經典的一課——問路。”

于是，一幕名為“兩位魂尊級別的天才少年迷路途中化身路癡”的戲碼，正式在大陸展開。

兩人先去鎮口找了個賣早點的大爺。

“大爺，請問往史萊克學院怎么走？”

“你們是說……那座誰都進不去的破學府？”

“……”

隨后，他們問了個挑水的大嬸。

“大嬸，我們要去史萊克學院，怎么走最近？”

“史萊克？你們走反方向了，得穿過五里坡、繞過黑風嶺，再到小石鎮換路。”

“謝謝大嬸。”古龍鞠了一躬。

楊玉塵一臉呆滯：“我們昨晚好像吃宵夜的時候就在五里坡那邊啊？”

“……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更悲慘的是——有人聽說他們要去史萊克學院，還硬塞給他們兩本自編的“入學秘訣”和“保命口訣”，每本售價五魂幣，不買還不給路指。

“‘不要在考核時吃太多’，‘千萬別看負責考核的紅發老師的眼睛’，‘切記切記別用暗器騷擾負責招生的戴姓前輩’？”

“你看這條寫得多實用：‘盡量不要和看起來身高不到一米六卻聲如洪鐘的學姐搭話’。”

“這是學院還是地獄副本？”

“史萊克，果然名不虛傳。”

走了大半天，兩人終于問到了一位好心的靈獸商人，對方不僅告訴了他們一條近路，還順手給了他們兩張可以搭乘護送商隊的身份牌。

“真是好人吶！”楊玉塵感動得差點原地跪下，“這世上除了你之外，全是騙魂幣的騙子！”

“我們走吧。”古龍把身份牌塞進懷里，平靜道，“希望別再有意外。”

“你不該這么說的。”楊玉塵拍拍他肩膀，“你這話說完，下一幕八成是強盜。”

“或者魂獸暴動。”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命運就在下一步等他們踩坑。

——————————————————————

商隊出發是在午后，陽光透過云層灑下，像給這段旅途鋪上了一層金邊。

“說實話，比起走路，坐馬車這種老派交通方式真是太香了。”楊玉塵一邊倚著車廂欄桿，一邊啃著從鎮子里買來的蜜果，“我都開始期待史萊克學院的床了。”

“你確定史萊克會給我們床？別到時候讓我們直接露宿野外說是‘艱苦修行的一環’。”古龍雙手抱胸，靠在馬車邊沿，眼神時不時掃向四周的灌木叢。

“那我先修煉個【魂力潮汐】，沖成‘被褥魂師’。”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調侃著，忽然，前方車隊急剎，緊接著是幾聲急促的呼喝。

“停下！快停下！”

“有埋伏——！”

話音未落，四面山林中竄出十幾道黑影，皆是一身黑衣、頭罩面巾，個個魂力涌動。

“打劫！識相的留下魂導器和錢袋，老老實實站一邊！”

“典型山道套路。”楊玉塵嘆息一聲，“我真不該夸這趟旅途安穩的。”

“你是不是天命觸發體質？”古龍已經輕輕抽出了身后的短刃，神魔之瞳微微一閃，精神波動如水流緩緩蕩出。

黑衣人似乎還沒意識到他們惹上了什么人，只是看到這兩少年穿得人模狗樣，以為就是哪家世家出來歷練的菜鳥。

“我來？”古龍輕聲問。

“你打左邊，我右邊——順便試試‘寂滅之光’和‘精神混亂’的區別。”

“你就不能一次不要拿我做實驗？”

話音未落，兩人已如鬼魅般躍下馬車。

下一秒，一道精神力光柱驟然爆發，黑衣人之中一人剛欲出手便抱頭痛嚎，被“寂滅之光”擊中意識的那一刻，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地，口吐白沫。

另一側，“精神混亂”激蕩開來，五名黑衣人宛如喝醉般東倒西歪，有的拔刀砍樹，有的追著自己影子跑，還有一個直接跪地向天禱告：“母親啊！我不想再偷饅頭了！”

馬車隊伍前方，那位靈獸商人瞠目結舌：“兩位小兄弟……貴宗是哪門哪派？”

“哦，我們宗門叫‘道聽途說’，平時行蹤低調，只接特別任務，比如打劫打劫的人。”

楊玉塵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笑得人畜無害。

“……是，是，是高人啊！”商人連忙拱手，“我們這點小車隊能請到您倆同行，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解決完突襲者后，兩人繼續上車，仿佛剛才只不過下車撿了根柴。

“感覺越來越像主角模板了。”古龍若有所思地看著遠方。

“不是，你現在才意識到？”楊玉塵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們連著復刻兩只天夢冰蠶是偶然？那可是一條大道，全是金手指打通的。”

“你說得好像……我們不是路癡一樣。”

“對，我們是天賦極高的——帶導航也能迷路的魂師！”

兩人對視一笑，繼續向著史萊克學院的方向前進。

這趟旅程雖然曲折，但命運的齒輪，已悄然轉動。

車輪滾動，夕陽西下。

楊玉塵靠著車廂一角，目光望著前方的道路，忽然道：“你說，我們這樣的人……真適合去史萊克嗎？”

古龍咧嘴一笑，目光瀲滟如星：“咱們這種人啊，不去史萊克，是史萊克的損失。”

車廂中兩人相視一笑，笑聲清朗，車隊則漸漸駛入了史萊克城的邊緣。

而他們并不知道，他們的到來，將徹底改變整個史萊克學院，乃至整個大陸的格局。